狠啊,这帮娘们下手实在是太黑了啊。
那夜的惨呼足足大半个夜晚。
到了快凌晨的时候,这帮娘子军才凯旋而归。
在外侯了大夜班的齐老明和吕成田,这时才敢提心吊胆的进去。
一进去,好嘛。
吴静怡坐在一边抽烟,一个被抽断的皮带放在一边。
一看到齐老明进来,淡淡说道:
“明天去领五块钱,买条新的皮带。”
“不敢,不敢。”
齐老明胆战心惊。
皮带都打断了?审犯人都没下这么黑的手啊。
再看看床上的孟区长?
那可不得了了。
衣衫破碎、双目呆滞、浑身伤痕。
一看到部下进来,张着嘴,嗓音嘶哑:
“救命啊,打死人啦,出人命啦!”
他孟少爷纵横上海,横行于日本人和汉奸之中如入无人之境,可今天,几乎要被一帮娘们给打个半死。
可话又得说回来了。
该打不?
该打!
这位孟少爷厚颜无耻、好色贪财、装疯卖傻、处处占人便宜,这样的人不打打谁?
齐老明和吕成田也算是明白一个道理了:
在军统,他孟区长是王。
回家了,还得吴助理说了算啊。
“医生啊,快帮我请医生。”孟少爷瘫在床上,那手铐还拷着呢。
“吴助理。”齐老明赔着笑脸:“要不,给他找个大夫来看看?怪可怜的。”
吴静怡优雅的弹了弹烟灰:“去吧。”
齐老明和吕成田这才如蒙大赦,跌跌撞撞赶紧跑了出去。
才出去,就看到准备来换岗的李之锋来了,一见他们样子:“什么事情那么慌张?对了,晚上我怎么好像听到长官在那叫救命?”
“李队长,您这是装傻呢是吧?”齐老明不屑一顾:“您听到只当没听到?就晚上,咱长官可算是吃了苦头了。”
李之锋听了忽然面色一变:“不好。”
“怎么了?”
“就按照长官那脾气,吃了那么大亏,身为他的卫队,见死不救,等他缓过来了,咱们非得倒霉不可。”
齐老明和吕成田大惊:“怎么办?”
“别慌,有办法。”李之锋胸有成竹:“你们继续坚守岗位。啊,我想起来了,有个重要案子,我去办一下,十天半月就回来。”
“李队长,你不能自己溜了啊。”
“李队长,你不能和长官一样无耻啊!”
……
“说吧,怎么回事?”吴静怡慢悠悠的问道。
“来根烟抽,来根烟抽。”孟绍原喘息着。
吴静怡起身,点根烟,来到床边坐下,把烟放到孟绍原的嘴里。
孟绍原贪婪的连吸几口:“疼死我了,羽原光一打我都没那么疼啊。天地良心,我是真把自己催眠了啊。”
自我催眠。
让精神上最大限度的减轻痛苦。
大约是催眠的时间略长,之前几次齐雪贞的呼唤,都没能唤醒孟绍原。
可上了轿车之后,齐雪贞的第一次呼唤,就把孟绍原唤醒了。
问题是?
他发现自己枕在两个女人的大腿上,尤其是齐雪贞自己这个学生,心中大乐,再加上身上全是伤痕,疼得要命,干脆闭着眼睛享受一下。
这一享受,坏主意就出来了。
干脆装成唤醒失败,自己变成白痴了,然后……
那些总部办公室里自己垂涎已久的女人……
是吧?
白痴嘛,做出什么事来都能被谅解的。
而且,几乎就在那一瞬间,他又冒出了另外一个想法:
上次自己装死,大获成功,让日本人损兵折将。
这次呢?
装白痴?
同一个计谋再用第二次?
让敌人掉进同一个陷阱里?
吴静怡肯定会帮自己找无数的医生,消息一定会泄露出去。
自己脑部遭到羽原光一重击,变成傻子,合情合理。
日本人或许会趁着这次机会,再度蠢蠢欲动。
机会,没准又会出来!
第三个想法,自己上次装死,已经在内部揪出了一批动摇分子。
这次,还会出现的。
在军统局上海区来个二次整顿!
随着战局的深入,上海的局势只会越来越紧张,身边的人,需要忠贞不渝,拥有坚定信念的人!
尤其是未来公共租界沦陷之后,军统由公开活动全面转入地下活动,这种意志坚定者越多越好。
孟绍原必须要提前布局。
然后,他就尝到了装傻子的甜头。
“为什么后来一个巴掌就醒了?”吴静怡冷冷问道。
“李之锋这个兔崽子。”孟绍原一想到气就不打一处来:“狗东西,居然让齐雪贞用力打我巴掌,我再不醒,那亏死了。你等着,我好了肯定找他算账。”
吴静怡有一件事不明白:“你爸爸怎么知道你在装傻?你自己和他承认的?”
“我承认?这老头太精了。”孟绍原唉声叹气:“傻子的眼神和正常人不一样,老头和我一对视,我就知道要坏事。他告的密?”
“没有。”吴静怡淡淡一笑:“他在离开的时候和我说了一个故事,说的是‘此间乐、不思蜀’的刘禅刘阿斗的故事。”
“我的亲爹哎。”
孟绍原都快哭了:“没见这么卖儿子的老子啊。”
吴静怡忽然问道:“你说要找李之锋算账?今天打你的人,你好了也准备一个一个的算账?”
“不敢,不敢。”孟绍原赶紧赌咒发誓:“我罪有应得,我咎由自取,我死有余辜,姐姐哎,你就放了我吧。”
一声“姐姐”,居然让吴静怡想到了面前这个男人装傻时候和自己在床上的风情。
她起身,关好门房门,重新走回,看着被手铐铐住的孟少爷,帮他解开了脚上的手铐,竟是妩媚一笑:
“你还能吃葡萄不?”
“啊?救命啊!”孟绍原惨呼一声:“我这全身都是伤,你还要?真的要出人命的啊,姐姐哎,饶了我这一回吧。”
吴静怡把他身上破碎衣服撕开:“你不是好色吗?不是喜欢吃人豆腐?你占虞雁楚便宜的时候,怎么不想到会死人的?既然好色,那就好色到底吧。别急,大夫没两个小时来不了。”
“疼啊!”
那被虞雁楚夺命银针划到的伤痕,吴静怡一按上去,顿时传来孟少爷杀猪一般叫唤。
可是,此时已经由不得他了。
想吃葡萄,就让你吃个够,吃个酣畅淋漓。
老话说的好: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辰一到,什么都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