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有人为这七烈士报仇,我宋月春情愿以身相许!”
孟绍原淡淡一笑:“我不要你以身相许,只要你提供必要帮助。”
宋月春一惊:“巡视员,你,你要做什么?”
魏云哲低声说道:“巡视员这次,是来刺杀一丸凉的。”
宋月春呆住了。
疯了吗?
他们,居然跑到界牌镇来,刺杀一丸凉?
孟绍原不和她多解释什么:“一丸凉是日军少佐,怎么会被分配到了界牌镇?”
“这件事我倒知道。”宋月春定了定神说道:“这个人是少壮派军官,血气方刚,后来顶撞了上司,被上司寻机报复。界牌镇虽然是个小地方,但却能够监视长江,控制水路,还是比较重要的,所以他的上司就以这个借口,把他发配到了这里。
这次诸葛村之战,原本是一丸凉立功的机会,结果却造成了彻底失败。更加重要的是,诸葛村自卫队的武器,全部是他提供的,为此他也受到了上峰的严厉训斥!”
孟绍原问了声:“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宋月春笑了一下:“一丸凉的妻子一丸宽子,年初从日本来这里陪他,她一个人在界牌镇人生地疏,很寂寞,后来我和她认识了,很快成了‘好朋友’,这些事情都是她告诉我的。”
说完,她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巡视员,你真的准备刺杀一丸凉?”
“我们人的血不能白流!”
孟绍原冷冷说道:“血债要用血还偿,一丸凉怎么杀的七烈士,我就怎么杀他,一丝一毫不能少了。”
“巡视员,不管能不能够成功,我都替诸葛七烈士谢谢您啦。”宋月春眼中闪着泪花:“我们知道了七烈士的事情后,虽然谁都不敢谈论,可心里一个个都感动得要命。我之前还在那里埋怨,这人就这么白死了吗?可谁想到,您一转眼就来了。
您放心,我一准的配合您。直接驻扎在界牌镇的,一共有三十五个日军,一百多号伪军。邻近的各镇,情况大致如此。一丸凉能够指挥八百日伪军,还有五十名骑兵,也是机缘巧合,附近镇子的日军中,他的官职最大,所以都归他指挥了。
一丸凉很信任我这家当铺,有的时候也会过来喝喝茶,聊会天。对于我平时照顾他的妻子,他也是非常感激。有的时候,还会过来送我一些小礼物。这个人平时看起来挺和祥的,可谁想到下手居然那么狠毒。”
孟绍原忽然问道:“他是不是看中你了?”
宋月春颇有风韵,三十岁,又有成熟魅力,一丸凉看中她也不稀奇。
宋月春倒也不害羞:“不会的,他老婆很漂亮,一丸凉三十一岁,他老婆才二十五岁,他特别疼爱他的老婆,而且……”
说到这里,宋月春停顿了一下说道:“他好像不会生育。”
“不会生育?”
“是的,也是一丸宽子偶尔透露的,大约正是这个原因,所以他觉得特别愧疚,倍加补偿他的媳妇吧?”宋月春说到这里有些不解:“我就觉得奇怪了,不能生孩子,那不是女人的事情吗?”
孟绍原一笑,也没心思和她解释这方面的知识。
魏云哲和李之峰互相看了一眼。
得,长官只怕记在心里了。
顺口问了一声:“你有孩子吗?”
“曾经有过。”宋月春一声叹息:“一个大闺女,六岁的时候跌到江里没了。一个儿子,四岁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没救过来。再加上我男人的事……所以,界牌镇的人虽然明里不说,可是暗中都指着我们的脊梁骨骂,当汉奸坏事做绝,这就是老天爷给我们的报应。”
孟绍原沉默了。
他没办法说什么。
可是总有一天,他会告诉所有的人,她和她的男人,不是汉奸!
……
当铺后面是家院子,平时用来存放典当物的。
能住人的房间很多。
为了确保巡视员的安全,孟绍原被安排在了靠近仓库,一间单独的屋子里。
孟绍原没有什么睡意。
他满脑子想的都是七烈士。
自己从来没见过他们,甚至是才听说过他们的故事。
可有这么勇敢的中国人,这个国家亡不了!
有人在那轻声的敲门。
“谁?”
孟绍原握住了枕头下的枪。
“巡视员,是我。”
外面传来了宋月春的声音。
孟绍原起身开了门:“有事吗?”
宋月春没说话,走进来,关上了门,然后开始脱衣。
“你做什么?”孟绍原怔住了。
“巡视员。”宋月春却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妥的:“界牌镇是小地方,从来没有来过您这么大的官,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招待您……”
孟绍原瞠目结舌。
宋月春已经脱去了外套:“而且我说过,谁要是能够为七烈士报仇,我就以身相许。巡视员您这么大的官,还能冒险来到这里,不管您能不能够成功,我都是心甘情愿的。”
孟绍原是个好色之徒不假,宋月春也很有几分姿色不错,问题是孟绍原真的做不出这种事情来。
人家男人牺牲了,自己要还做这种事,那还是个人吗?
“你出去吧。”孟绍原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我不需要这样的招待,我来为七烈士报仇,也是我自愿的,和你无关,没有这个必要。”
“巡视员。”
宋月春居然把孟绍原拉到了床边坐下:“自从我孩子死后,我男人悲伤欲绝,这么些年,我们一直都是分房睡的,好多年了我都没有碰过男人了,我……我也想……您就……”
说完,她不顾一切的扑到了孟绍原的身上。
……
孟绍原一直觉得有些愧疚。
尽管昨晚自己是被迫的。
被滋润过的女人到底不一样。
宋月春起来的时候,精神焕发:“巡视员,谢谢您。”
谢谢我?
这还有谢谢我的?
宋春明是那种典型的传统女人,甚至认为生不出孩子完全是女人的责任。
可她又和传统的女人不太一样。
孟绍原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了。
宋月春嫣然一笑:“我这就出去帮您打探消息去,您放心,现在还早,没人知道我来过您这。”
这时候的宋月春想的是,如果自己能有巡视员的孩子就好了。
那这也算是有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