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留下了别的线索?
老腊肉摇了摇头,他实在不知道鲁雅彤还留下什么别的线索了。
孟绍原并没有放弃。
他在那只箱子里一样一样的寻找着。
有半张照片。
之所以是半张,是因为另一半被撕了。
只有一个女性在照片上:
鲁雅彤!
笑得非常开心。
另外一半照片上的人是谁?
除非鲁雅彤能够复生,或者是找到那半张照片才行。
孟绍原翻过照片,发现上面写了两行小字:
“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
孟绍原放下了照片,还在那继续寻找着。
似乎,已经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
可是,孟绍原却从箱子底下拿出了几张折的四四方方纸。
打开,看到这是用来练字的。
纸上,都反复写着同样的一首诗,李绅的“悯农”: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每一张纸上,都反复写着几遍。
字写得很娟秀。
“这是在哪发现的?”孟绍原问了声。
“在书房里。”
“发现的时候就是这么叠好的?”
“不是,当时就写着放在了书桌上,是我看着可能有用,我叠的。”
“你是个老警察了,很细心,知道现场的任何一样东西都可能成为线索。”
孟绍原看着手里的纸:“但你没有注意到,鲁雅彤给我们留下了另外一条线索。”
“线索?”
老腊肉凑了过来,可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线索。
孟绍原把纸凑近:“你看到没有,每张纸上,这首诗都写了两遍半。”
老腊肉仔细一看,没错。
每张纸上,写到“锄禾日当午”这句的时候,就没有空间了。
可是,这有什么奇怪的?
“你仔细的看一下。”孟绍原指了指:“几张纸上,前面写的两遍,每个字的大小、空隙,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但到最后半遍,字迹却开始变大。
尤其是这最后一句,‘锄禾日当午’,字体有些向右倾斜,和上面的风格变得不一样了,每张纸上都是如此,为什么?因为这是鲁雅彤留下的又一条线索! 她很确定,她不知道的未来可能会出现的那个聪明人,如果能够发现小说里的秘密,那就一定能够解开这个谜底! 锄禾日当午,悯农,农民很辛苦,辛!日当午,太阳照耀,耀!” “辛?耀?”老腊肉皱了一下眉头,勐的脱口而出:“辛宜耀?” 桥口仓库主任,辛宜耀! 老腊肉随即又说道:“可是‘宜’字在哪?啊,一句诗不可能如此尽善尽美,把对方的名字全部暗示出来的。” “不,鲁雅彤把完整的名字都告诉我们了!”孟绍原澹澹说道:“你仔细看一下,这纸是哪里的?” 老腊肉又看了一眼:“这是政府用纸,右下角有标记,那是宜昌飞羽纸厂的,宜昌遭受战火前,政府用纸都是采购他们的……” 说到这,他骤然想到了什么:“宜昌飞羽纸厂……宜昌,宜!” “没错,宜,宜昌的宜,辛宜耀的宜!鲁雅彤,真的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女人!” 孟绍原缓缓说道:“她是一个普通人,使用的是政府用纸,给她纸的人,大概率也是政府的。而她通过这种特别的方式,告诉了我们这个名字。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她被辛宜耀控制住了,辛宜耀一定也是个聪明并且残忍的人,鲁雅彤很害怕会被对方发现,所以不得不煞费苦心留下了这么复杂的谜语。 你一上门,才问起费嘉石的桉子,她就立刻自杀,这从另一个方面,证明了她怕极了辛宜耀,她有很大的把柄被掌握在辛宜耀的手中! 可是,老腊肉,我刚才说过你是老警察了,鲁雅彤那么急着自杀,你想到什么没有?” 虽然没有能够发现这些秘密,但老腊肉毕竟经验非常丰富:“鲁雅彤的死太快了,快到了不正常。我们都觉得不正常,不正常的死亡当中肯定有不正常的内幕。 她希望用这种不正常的方式,让我们继续调查下去。同时,她的死,也能够让辛宜耀解除对她的监视,让桉子,能够顺利的进行下去!” “真的是太复杂,太聪明了。”老腊肉喃喃说道:“鲁雅彤如果没有那么多的遭遇,想来也是一个奇女子。” “不光这些,还有很多线索。”孟绍原却继续说道:“如果辛宜耀按照我的判断,是个非常残忍的人,他为什么不直接杀了鲁雅彤,彻底消除隐患? 他要真的这么做了,根本没办法查到他的头上。就算查到了,鲁雅彤不过是个普通女人,而他呢?是有大靠山大背景的,没人敢追究到底。 我猜,他和鲁雅彤之间,肯定有着不正当的关系。甚至,鲁雅彤的‘塔中王子’,就是她和辛宜耀的孩子!辛宜耀利用他们的孩子,控制住了她!” “这么复杂的事情,你到底是怎么那么快就能想明白的?” 老腊肉苦笑一声:“可就算你的推断都是对的,我们也没有直接证据,总不能拿推断,来给辛宜耀定罪吧?” “没有证据,可以去找证据。” 孟绍原拿起了那半张照片:“也许,这个能帮到我们。你看,照片上的鲁雅彤,还梳着两条辫子,应该是几年前拍摄的。 假设那被撕掉的半张照片上的人,是辛宜耀,他们应该是去某处游玩拍摄的。你仔细看看,照片的背景是在哪里?” 老腊肉看了一会:“像是在嘉陵江的那里的缙云山。” “拍摄技术完全是业余的,取景采光都很差。”孟绍原不紧不慢说道:“辛宜耀是有妻室的人,他又是政府官员,和鲁雅彤交往肯定是希望越少人知道越好。 他和鲁雅彤去缙云山游玩,一定不会大张旗鼓,是两个人悄悄去的。可是,这张照片,是谁给他们拍摄的?” 老腊肉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但随即又摇头说道:“万一只是一个过路人呢?” “是啊,可破桉除了有严密的论断,还需要一点点的运气。” 孟绍原接口说道:“只是缙云山那里,去游玩的人似乎不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