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萨菲尔几人锻造武器的时候,荧和小派蒙一同入睡。
这一次,她真正看清了梦中的场景,这是一处类似于悬空平台的地方,四周没有出路,只有乱石嶙峋以及弥漫的紫烟。
“这紫色的雾气…倒是有点像萨菲尔的死亡迷雾,也是具备腐蚀性的吗?还是说…只是单纯的深渊雾气?”荧尝试着找到两者的共同点,只是她并没有意识到,这就是虚界力的表现形式之一。
随着她观察的深入,雾气越发浓重了:“比梦境更真实,比现实更冰冷。吐息还未呼出就凝结在口腔,灵魂仿佛被从身体中抽离,强行带到了这片未知空间里…”
她伸出右手握拳,还行,身体可以完美掌控。
“无论往那个方向走都看不到尽头。更让人不安的是,雾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像影子一样亦步亦趋…”荧用力呼吸着,“错不了,这种感觉…深渊。”
她确定了这一点,因为身处深渊的感受,萨菲尔曾经跟她讲过,就是这种感觉,粘稠,没错,就是粘稠感。
呼吸都被限制的粘稠感,仿佛身体周围被包裹了一层不明物质,限制着行动,也限制着思考。
荧感觉有些恍惚,她开始分不清这里是梦境还是现实了,但她又很确定自己就是在梦中,想到这里,她猛然意识到,这片空间在针对她。
她想起了自己的武器:斫峰之刃。
这把武器在对敌人进行攻击的时候会产生特殊效果,在最开始接触的时候她只能使用出最为粗浅的封印之力,就是把对方封印起来,虽然只能维持极短暂的时间,却也是一大杀手锏。
随着对武器的深入了解,她开始接触这把武器真正的能力了,那就是封禁。
她曾极致运用斫峰之刃击杀过深渊使徒。
封禁是一种法则,根据她的想法,可以封禁对方的能力,最近她在使用斫峰之刃的时候会习惯性地按照顺序反光界力、反虚界力、反生物能。
完成这三点敌人基本就彻底失去反抗能力了,如果还无法彻底击败,那就再制造一个逻辑死循环,彻底扰乱对方的思绪,怎么打都是赢。
而现在,荧就觉得自己正在被制造逻辑死循环,她无法静下心思考。
突然,她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眩晕感袭来,不自觉就捂住了额头。
萨菲尔以前说过的话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在战斗中分心是大忌,所以一定要提防敌人让你分心的各种手段,特别是让你处于眩晕之中的时候。
眩晕感产生的瞬间,就是攻击到来的瞬间。”
荧来不及细想,下意识取出斫峰之刃朝着身后一劈。
剑刃命中的感觉传来,荧猛的睁大了眼睛,是真的!这里的确暗藏杀机!
但,因为状态不好,她的动作力度不够大,并未能将袭来的东西彻底磕飞,那从背后袭来的刀刃再一次朝她袭来,荧也手持武器严阵以待,只可惜,她未能想起萨菲尔所说的另一句话。
“在面对拥有凭空投放武器能力的对手时,千万不要将注意力集中在某一处,否则你将要面对的,就会变成各种夹击,还有无穷无尽从背后袭来的攻势。”
“噗呲!”
剑刃破开肉体的声音响起,荧有些难以置信地缓缓转过身,似乎是想要确认对方的身份,但,那里什么也没有,只有身体被刺破的痛感提醒着她,自己刚才被攻击了。
她满脸惊恐地看着身后,一个狰狞的伤口出现在了她的背后,血肉模糊的同时,还有一缕微弱的亮光从伤口中逸散出来。
半空中,一枚尖刺闪烁着微光隐入了黑暗之中,荧皱眉,感觉内心深处仿佛缺失了什么,然而,不等她仔细回忆,一股极端疲惫的感觉涌了上来,她不自觉闭上了眼睛,栽倒在地。
荧是在派蒙的叫喊声中醒来的。看着眼前一本正经告诉自己太阳晒屁股的小家伙,荧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不管小家伙如何抱怨,荧微微转过身道:“你帮我看看,我身后有伤口吗?”
“伤口?你睡觉的时候碰到什么东西了吗?”派蒙闻言紧张不已,赶紧仔细检查,“让我来帮你检查一下——”
然而,荧的后背只有光洁的皮肤,没有其他东西,在腰部下方,平日里会被衣服遮住的地方有个蓝色的印记,让人看不明白那是什么。
但,荧和派蒙知道那是萨菲尔画上去的,当时萨菲尔是这么说的:“这个可以保你身体健康!”
看着由简体中文写着的“检疫合格”字样,派蒙右手摸着下巴:“什么都没有啦!和以前一模一样,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先别着急,我听说梦都是相反的,做了噩梦…就要先让自己开心起来。这样吧,今天我请客,我们边吃边聊!”
荧点了点头,二人与白术长生告别,回到了吃虎岩。
摆摊活动还没有结束,二人首选的地方自然是万民堂和月光酒馆的联合摊位。
卯师傅看到二人到来十分热情地招呼她们坐下,并上了一大桌子的菜,十分丰盛。
荧和小派蒙推辞不过,只能顺应下来,有些惶恐地开始用餐。
边吃边聊,听到荧说起梦境的事情,派蒙也有些紧张了:“你说你梦到自己在一片布满浓雾的空间,还被雾里伸出来的尖刺刺伤了?
以前好像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真的是梦吗?听你的描述,就好像你真的被抓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
荧也点了点头:“嗯,我就是这种感觉,太真实了,让我不得不重视起来,要知道在梦境中杀人并非不可能,阿如便是如此。”
婕德曾经说过,萨菲尔当初在梦中杀死了她的仇人萨梅尔,二人具体是怎么回事婕德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萨梅尔的灵魂现在还被囚禁在一个玻璃瓶中。
每次婕德想起来,就会把瓶子拿出来好好招呼萨梅尔一番。有时候希儿需要进行一些实验也会来借用一下,可以说,萨梅尔为希儿的学术发展提供了不可忽视的助力。
“可是你早上确实是在床上醒过来的啊。我叫你的时候,你睡得可沉了。”派蒙这么说着,证明荧并没有离开过这边。
荧叹了一口气:“或许真的是梦吧。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荧现在思绪有点乱,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想法,她想找萨菲尔问问,可是据说那家伙出远门了,这样打扰会不会不太好呢?
派蒙没想那么多,拍了拍小胸脯道:“好吧,今天晚上我就不睡觉啦,在你的旁边守着。要是有什么坏家伙靠近你,我就把它打跑…”
荧很想问是什么四分之一野猪实力的坏家伙能潜入自己的梦境,派蒙居然能把对方打跑。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说法有点托大,派蒙又赶紧补充道:“或者叫你起来,我们一起把它打跑!”
看着小伙伴不靠谱的笑容,荧哭笑不得,但不得不说,有这样的小伙伴,她感觉轻松了一些。
仔细想想,这里是璃月,没道理自己会被袭击而无人作出任何反应才对,萨菲尔所说的出远门还是让她有些困惑。
自从萨菲尔那天和自己说了这件事,荧就觉得有一股非常强烈的违和感存在着。
就好像,萨菲尔看着自己的眼睛说出的那一句:“这几天我要出一趟远门。”
并不是对自己说的,而是在提醒别的什么人。
随着荧的回忆,萨菲尔的话也开始变化,最终变成了:“这两天我不在,你们要动手就赶紧哦。”
心头一惊,荧放空了思绪,那家伙虽然狗,但…嗯…感觉确实是她会做出来的事。
想到这里,荧又郁闷起来,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吗?梦里被刺中的地方并没有留下伤口,但细心感受的话,背后隐约还会传来一丝疼痛,就仿佛在血肉的深处,有什么东西流失着一般。
联想到萨菲尔话语里的潜台词,荧感觉这似乎是一个局,而自己…嗯,是诱饵之类的东西。
“有什么东西失去了?”突然,一道清冷的女声在荧的耳边响起。
她吓了一跳,赶紧看向小派蒙。
小派蒙也听见了这个声音,有些困惑:“诶?你刚刚说什么了吗?”
“你也听到了?”荧明白,这不是错觉。
就在两小只摸不着头脑时,一个女人已经出现在了她们隔壁桌的位置,装逼范儿十足地道:“纵使血肉完整,灵魂却已出现残缺。如果放任不管,心也会一同枯萎。”
“呜哇!吓我一跳3你是——我记得你,你是公子的师父,丝——什么来着?”派蒙有些惊慌,一时间居然忘记了丝柯克的名字。
不过荧记得很清楚:“丝柯克。”
派蒙连声附和:“没错!你怎么会在这里?上次见面还是在枫丹吧?在原始胎海…当时我和荧先离开了,也不知道后来你去了哪儿。
听说公子还到处找你来着,你怎么到这边来了?是来找我们的吗?刚刚装神弄鬼的也是你?”
小家伙不知道是跟谁学的,一张嘴就没好话。
丝柯克才不理会这小东西,她的高冷范必须得拿捏住,于是她直勾勾盯着荧:“说吧,看见什么了?”
荧拧眉看着眼前这个高冷美人,并没有说出自己的所见所闻,她不确定对方是否可信。
见到荧如此反应,丝柯克心里头微微撇嘴,面上却丝毫不显,而是微微点头称赞:“戒心很强,倒也正常。”
说着,她扭头看向一旁关注着这边的索西娅:“老板,给我一杯酒。”
“来了来了!”索西娅连声招呼,很快就拿了一壶酒,放到了桌上,“请慢用,月光酒馆的特色酒‘微醺’,我们东家最喜欢的一款酒。”
丝柯克微微挑眉,萨菲尔最喜欢的酒吗?那她可要好好尝尝了。
这么想着,丝柯克端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小口啜饮,尝到了味道,她眼睛微亮,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不得不承认,萨菲尔喜欢这个酒不是没有道理的,度数不高,入口醇香,入喉丝滑,一杯下肚,回味无穷。
仔细品味,除了酱香,还带着一股微甜,确实好喝的很。
“对我来说,是否介入你的事无关紧要。所以不该由我来消除你的戒心。”丝柯克再次为自己斟满一杯,“而应该由你来判断是否要相信我。”
此乃谎言。
这家伙从荧开始旅行的时候就在暗中观察对方了,就连荧在沙滩上画出的那幅画,她都凑过去看了好久,几乎是一比一复刻着荧的各种旅途。
如果荧真的冷着脸拒绝,丝柯克会碎掉的。
当然,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或者说,根本人知道,除了萨菲尔。
萨菲尔是知道丝柯克的存在的,那是在原始胎海之后的事了,与她接触过一次之后,萨菲尔就对她的视线有些敏感,这也就导致了之后丝柯克再暗中观察就被萨菲尔捕捉到了。
虽然没有第一时间联想到她的身上,但,也和暴露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了。
如果不打消萨菲尔的疑虑,往后丝柯克别想出现在荧周围十公里范围之内了,会被追杀的。
这也是丝柯克之前主动现身找萨菲尔的原因之一。
对萨菲尔低头并不可耻,真要算的话,苏尔特洛奇是她的师父,黄金的莱茵多特与苏尔特洛奇同为罪人,是平辈。
莱茵多特与艾莉丝同为魔女会,也是平辈,艾莉丝也好,芭比洛斯也好,她们都承认萨菲尔与她们魔女会的关系,所以萨菲尔和苏尔特洛奇是平辈,是丝柯克的长辈。
换言之,萨菲尔是丝柯克的长辈,丝柯克是阿贾克斯,也就是达达利亚的师父,这样算一下。
达达利亚得叫萨菲尔一声奶奶。
在未来的某一天,达达利亚遇到了一名来自纳塔的精神小伙,那小伙子对谁都是一口一个爷爷奶奶,唯独对他是平辈相称,这让他非常窝火。
殊不知,一切在冥冥之中都有定数,达达利亚的悲剧,或许在遇到丝柯克的那一天,就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