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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玉心疼极了,“福晋……”

在司玉心中,她从小陪伴的主子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福晋。

可今日指责福晋的人是九五至尊,身为女子她心疼福晋的苦,可她一个奴婢在绝对的权力和地位面前,什么都不是。

犹如脚底的尘埃,是啊!

为什么男人就可以三妻四妾,她的福晋为什么不能独占八贝勒?

的确不公平,可这世道就是这样。

胤禩听到里面安静下来,只剩下八福晋哀哀哭。

转身离去,好像他从未来过。

胤禩走着走着,心中压抑许久的愤怒与不甘瞬间爆发,甩掉随从,孤身进入一处隐蔽的竹林。冬日的竹林,光秃秃的,仅存的叶面压着雪,原本笔直的竹身被皑皑雪压弯了头。

眼前尽是冰寒,一如胤禩此刻的心境。

此刻的他脑中一片空白,定定看着面前结冰的池面,一股空寂与孤独之感袭上心头。

耳边似乎还能听到康熙那恨铁不成钢的教诲,“身为朕的儿子,岂能被一介妇人拿捏!你太让朕失望了……”

胤禩不禁喃喃自语,“失望,汗阿玛,你还第一次对我说这么重的话。”

他回想起之前胤禛被康熙批评喜怒无常,自孝懿皇后过世后,这么些兄弟里就四哥最不受汗阿玛关注。额娘虽然失宠了,可相比于四哥,这些年他还是汗阿玛口中的好儿子,孝顺儿子。

去年秋迩,他还因骑射赢得汗阿玛赏赐。

转眼间,他不再是受宠的八贝勒,四哥因他那个侧福晋逐渐赢得汗阿玛的关注。

若是他也有个这样的侧福晋,他也能获得汗阿玛更多的关注吧?

凭什么自己处处不如他?

额娘出身好一点也就罢了,娶的福晋家世也比强一点,明明就差一点。

八福晋不好吗?胤禩也问自己,不是不好,他也喜欢福晋张扬恣意,喜欢她不同一般女子一样困于后宅。最重要的是她足够倾心自己,家世能弥补他出身的弱势。

他也跟她商议一些事情,可她为什么就不能再宽容些,脾气再好些。

不要总是那么傲气,九弟的事为什么就不能好好跟他说明,非要用那些手段?

若是他一开始知道她是打着自己旗号强抢,说什么他都不会同意。

九弟对他已然够了。

决定娶郭络罗氏为嫡福晋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是为了郭络罗氏这个助力。

可,心里总有那么一点不甘心。

寒风吹过,胤禩不禁感觉到后背的凉意,长长叹了一声,又回了前院。

四郡王府就在八贝勒府的隔壁,乌拉那拉氏是最先得了消息的人。

这两天她心情十分好,尤其当听了八福晋的事,更是欢喜。

平日里八福晋总是在她们这些妯娌面前炫耀八贝勒专宠于她,对她有多好多好。

简直是天真的有点可爱,明明性子却是张扬恣意,手段也不差的人,偏偏在这事上脑子不清不楚,还傻傻以为八贝勒是真的喜欢她。

乌拉那拉氏斜躺在院外享受着难得的冬日暖阳,嘴角微微扬起,轻笑一声,

“这回她可跌了个狠跟头,不知这次重情的八贝勒会不会去那些格格房中?”

一旁只有徐嬷嬷侧立服侍,她附和道,“恐怕这次八贝勒是不得不去了……”

“这可是宜妃娘娘亲自选的人。”

上次是良嫔选的人,选了两次。第一次时是两个宫女,直接被八福晋轰走了。后一次,良嫔选了一满人一汉人,不过那满人家族太过微末,八福晋倒没轰走人,不过也直接禁足在冷院了。

“是啊,”乌拉那拉氏暗想,这其中肯定有皇上的旨意,否则宜妃这个连养母都不是的人,居然敢直接送来四个满族格格,其中一位还是郭络罗氏的女子。

这无疑是明晃晃打八福晋的脸。

“她还一心想着跟八贝勒一生一世一双人……”

遥遥望向碧空如洗的天空,乌拉那拉氏嘴角的笑一直未止,想想看,郭络罗氏还真是被可怜,少恃怙,又从小生活在外家。

她也不想想,要不是自己的外祖是王爷,又是郭络罗氏族,八贝勒会娶她做嫡福晋,还一直专宠于她?

或许八贝勒有爱的成分,但乌拉那拉氏却觉得八福晋太愚蠢,竟然敢一直霸着,爱?在皇家就不会长久。

宠爱转眼间便没了,等她容颜不再,八贝勒还能一直忍着不纳妾吗?

不可能。

乌拉那拉氏心中如明镜,八贝勒的好名声有大半都离不开八福晋,其中重情不知赢得了多少称誉。

“嗳——”忽而乌拉那拉氏觉得没那么想奚落八福晋,毕竟她已经远远甩了八福晋。

但她又引以为戒,告诫自己不要落到八福晋那种地步。

如是想着,乌拉那拉氏豁然起身,“走!去前院看看弘晖!”

主仆两人相携又不紧不慢去探望王府世子,准备接他回正院一同用膳。

黄府。

暗室中,几人面色凝重,商议着如何应对开阳暗桩突然断了联系的事。

“黄老,我们要不要暂缓计划?”

说话的这人是兵部的一小官,康熙二十八年的同进士,多年都不得提拨。

黄孝旋即一笑,“同桥,你怕了?”

“不、不是!”许杰立即反驳,神色有些慌乱,攥紧的手显示着主人此刻的紧张局促。

“计划不宜再推迟,今年就是君主的百年祭日。”黄孝微笑看着几人,眼中泛出点点泪光。

“难道你们还想着忍下去?!”

众人默然,多年的排挤抵制早就让他们对于满人优越的地位生出不满之心,连留发都会被满人拿出来嘲讽质疑,这让他们如何自处?

明面上是不采取前朝那狠厉的政策,但实际上,那么被重用的汉臣有几个人留着发?

“开阳那事很可能已经败了,刘垚的信断了快五日了,恐怕他已凶多吉少……”又一人失望道。

黄孝依旧淡若,“让人去收尾,不要让让人发现了。”

“黄老,”一人拱手道,“此事怕是来不及了,我们还是另做打算,我建议我们应该提前实施计划……”

“不可!”

“再不快些,怕是都没开始,就让人连根拔了!”

几人唇枪舌剑,各有不同意见。

这个时候,黄孝出言调和,“大家说的都有道理,先派人去盯着开阳那里,我们也先准备加快进程,好抢占先机。”

听了黄孝的话,几人也就没说什么,沉默答应了。

暗室昏暗密不透风,待久了总让人感到窒息,几人没多耽误便离开了。

黄孝孤身留在暗室,看着暗室里那些书画书籍,都是他父亲留给他的。每每看着这些,他就想到自己父亲谈起从前的事。

“唉——

世事难料……”

黄孝有种莫名的直觉,他们要失败了。当然一开始,他就想过此事的难度以及不可能。

黄承天已经被他送到云贵,若有不测,他的老管家会带着他的嫡子逃到南洋,也算是留了个根。

黄明月年后直接送去了东宫,虽是一侍妾,但侍寝了几晚。

黄孝看着正中那卷残破的书画,不由幽幽长叹,突感迷茫,有些怀疑起自己当初谋划此事的初心。

自己父亲多番周折才寻到定王下落,可偏偏多年奔波和生活折磨早已让曾经的天皇贵胄失斗志,只愿平淡安度此生,含饴弄孙。

此时此刻,黄孝心底骗不了自己,自始至终这就是一场没有成功的舍命豪赌,对于他们数年的苦心谋划,对于这个更迭了几代帝王的朝廷而言,不过是一次民心危机。

他问自己,值得吗?

离开的几人心中也闪过这个问题,但已经上了船,那里还能说下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