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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4.

乌拉那拉氏害怕极了。

康熙转眼间让胤禛换了生母,又废了曾经宠惯六宫的德妃,更是不惜名誉的让自己儿子休妻。

她不得不担心自己摇摇欲坠的地位。

膝下无子,夫妻离心。

“嫡额娘。”

耳边传来轻轻的一声。

当听到自己阿玛是日后的帝王,弘昀心情激扬而震动。

他的眼前似乎又多了一条不同寻常的道路。

乌拉那拉氏却是看着那四个身姿如松、面冠如玉的少年,内心忧愤难安。

凭什么乌苏里氏有这般福气?

为什么她的孩子都平平安安的健康长大?

眼角募地湿润,不露痕迹的垂头拭去泪珠,乌拉那拉氏冷着脸,深深望着弘暻几人。

“回府。”

不走,还留在这里被人看笑话吗?

此时此刻,怕是除了一个外人,无人关心她的去留。

弘暻四人躬身行礼,望着乌拉那拉氏和弘昀走远。

弘暲没忍住低声长叹。

说到底也是个可怜的女子。

“日后我只娶一位福晋足矣。”

女人太多也是烦恼,后院活生生将个天真懵懂的少女变成如今心思暗沉、愤世嫉俗的妇人。

弘晙戏笑道:“五弟,这是想娶哪家的女儿?一个怕是不够。”

弘暻脸色凝重瞪了一眼弘晙,“浑说什么!阿正还在呢!若让阿玛额娘知道了,定要重重责罚你!”

“呵呵三哥……我说的玩笑话,别当真……”

弘暻敛眉沉吟:“你该多跟阿正学学,阿正小小年纪便稳重持事……”

“好啦三哥,弟弟谨记在心,一定会多跟阿正学习。”

说着弘晙又看向阿正腰间的手枪,有些酸溜溜的说:“阿正,你今天可溜的真快!”

“不然,我也想……”

有把手枪可真威风凛凛。

唉。

弘晙小声嘟囔着。

“四哥说什么胡说,我可没溜,我是跟十八叔一块走的。”阿正一本正经纠正过来,他明明是光明正大的去的宁寿宫。

“没良心的弟弟,也不知道来救救你哥哥们!”

弘晙翻了一眼,一把抽出那枪,如获至宝般抚摸着。

“哈哈!谁敢欺负我哥哥,得先问问我手里的枪!”

“这枪真不错!一次性能十发么?”

弘晙略数了数子弹圈,眼中迸出一丝光亮。

阿正颇为得意扬首,停顿了一会,又绷着脸冷声道:“真没想到德妃娘娘竟会不支持阿玛。”

“幸好今日我没去永和宫……”

弘暻三人听完都有些沉默。

乾清宫内外齐整的禁卫严密轮流巡逻,零星几个太监还在提着灯清洗地面。

浅浅鼓声伴随着绵扬悠长钟声传遍紫禁城,弘暻四人不禁看向钟鼓楼方向。

“一更了。”

夜色中不知是谁在轻声说话。

四个孩子见阿玛额娘表情凝重走出,像是吵架之后。

——

“……朕之前说过的话还作数,你也不必紧张,尽管说出你的想法,毕竟禛儿也要当皇帝了。”

乌苏里显然没想到这康熙居然如此态度温和的摊牌了。

若是她知道御人之术,就会明白康熙不过是在诈她。

“汗阿玛,玉儿……”

康熙瞪了他一眼,“朕与你商谈继位之事,她本不该在场!禛儿且安心看着,勿要替她说话,朕还没找你算账!”

胤禛心里一时间猜不透康熙到底知道多少事,硬着头皮问道:“汗阿玛想知问什么,儿臣必定知无不言。”

“哼!”

康熙暗暗道:“朕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傻儿子!你能保证这女人不骗你?”

这时乌苏里心里越发古井无波了。

“请皇上明示!”

乌苏里跪在冷硬地面上,身上的痛苦倒也可以忍受,可心理上的压力却有些无法抑制。

“汗阿玛……”

康熙脸色一沉,“你还不是皇帝呢!朕的事你就算是当了皇帝也管不着!”

胤禛跪了。

“汗阿玛息怒。”

“息怒息怒,朕最不需要息怒!”

康熙不满了,怒声道:“你还是先想想怎么解释火器一事。”

见胤禛还要开口,他没好气命令:“闭嘴吧你!再打断朕,信不信朕治乌苏里氏一个媚主欺君之罪?”

乌苏里叹了叹,“皇上恕罪,罪在妾一人还请勿迁怒雍亲王。”

“朕又没说你有罪。”

康熙只盘膝而坐,顷刻间脸上又挂上一丝笑,手一指下侧椅,笑眯眯的说。

“坐吧,朕不会与你一介妇人计较什么。”

乌苏里显得踟蹰,瞥了瞥脸色惨然的胤禛,“皇上……”

康熙失笑,“行了,都起来入座。”

“谢汗阿玛。”

“谢皇上。”

两人对视一眼,随即坐定。

“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

低沉深厚嗓音似是染上几分迷茫困惑,灯影绰约下年迈天子脸上浮现飘飘忽然之色。

“朕昏睡这几日,好似神游太虚,见到太皇太后,还有慈和皇太后……梦不知几凡,竟是偶入一仙境……”

(慈和皇太后即孝康章皇后的徽号,康熙生母)

“……朕没想到还在仙境看见了你与禛儿。”

胤禛和乌苏里齐齐悚然一惊,立时便僵住。

乌苏里内心哭喊,老天爷啊!要不要这样玩我?

胤禛却是震愕于康熙所说,一时之间就想到庇佑乌苏里的神明,以及在仙境勤勤恳恳耕种的日子。

“乌苏里氏。”

乌苏里后背一凉,下意识便回:“在!”

见状,康熙不由闷声发笑,神情很快肃冷,嗓音沉缓开口:“你觉得朕梦中一切是真是假?”

“这……”

有了之前的教训胤禛不敢随意替乌苏里说话,微微偏头注视着她。

“是真是假皇上心中自有定论,妾不敢妄言。”

“呵呵。”

康熙凝首,指尖轻叩衾被,“五年前,你曾助禛儿优化良种,编写《农事百科》,噢朕想起来了还有那本《返青期注意事项》。

后来朕甚少听闻你,朕还感叹江郎才尽,谁料你却是养精蓄锐。”

乌苏里抿了抿唇,这才知道康熙的可怕,一个帝王的可怕。

胤禛嗓子发紧,滞涩道:“汗阿玛明鉴,玉儿实非迫不得已而为之,这些年也并无未懈怠,一直在暗中帮助三哥……”

“若非如此,今日朕就是在牢中审问她。”

康熙声音发冷,帝王威仪显露无疑,“老四,去年岁你与年暇龄上奏的摊丁入亩一策,你该明白朕心中所忧。”

胤禛发自内心的崇敬康熙,也是发自内心的畏惧康熙。

“汗阿玛所忧亦儿臣所求,只是……”

康熙闭眸挥手,“朕能理解。”

乌苏里温声细语诉说,“皇上应该最能明白身不由己的滋味,正如皇上曾说,妾家世不显,只是一侧室……”

这两个东西犹如枷锁,但乌苏里明白她身上最大的枷锁便是处于这样的时代。

一个男尊女卑的封建时代,女子想要闯出一番功绩伴随着的流言蜚语只多不少。

康熙像是下定某种决心般目光如炬望向乌苏里,语气慎重道:“若是朕给你三年时间,你有把握将水稻产量提高五成吗?”

“……”

乌苏里惊讶得微张唇瓣,这怎么又说到这个了?

不过——

她在心中根据系统报出的数据计算一遍,三年时间还是有些不够。

主要是难在培育出稳定的二代稻种,空间和系统商城的良种都有有一个致命的缺陷,就是离开空间后就无法进行育种,自然也不能作为种子。

但产量却又比如今的要高出两成左右。

可不要小看这两成,一亩田多两成就意味着一家人每年能多吃半碗饭,肩上的担子也会少一些。

“三年时间太短了。”

乌苏里思忖片刻,将心里预期的时间翻了一倍说出,“最少八年!”

康熙眼中一喜,抚掌大笑,“那朕就给你八年时间。若你八年做成,朕便不再管朝堂之事,一切尽数交于禛儿。”

乌苏里措手不及:“啊?”

“怎么不愿意?”康熙顿时蹙眉,张大眼睛有些不悦瞅着乌苏里,“你若是还有什么条件,说与朕听听。”

乌苏里有些手足无措,怯意躲避康熙眼神,“皇上,此事岂是妾可置喙一二的?”

“畅春园西处御田朕随你处置,另外朕从内帑拨二十万两白银给你,若是不够朕再追加。”

康熙眼神复杂看着乌苏里,突然没好气道:“要是你一定要禛儿当了皇帝才能做这事,朕今年就不让老四登位,先让他等个十来年再说。”

“啊……这这这,妾不是这个意思!”乌苏里大囧。

这个锅她可不背。

“皇上,您选雍亲王肯定是因为他优秀,符合您对未来继承人的期望,这实在与妾无任何关系。”

“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雍亲王是您儿子,自然不是一般的优秀。

妾只不过锦上添花尔,就算没有妾,妾相信雍亲王还是能凭借自己实力赢得您的认可!”

乌苏里此时也心情复杂,不懂康熙为何说这样令人误会的话。

于是拿出私下吹胤禛彩虹屁的厚脸皮,诚实而发自内心的恭维道:

“皇上乃千古一帝,堪比秦王汉武,爱民如子,宽仁治国。妾一时被皇上果断决策惊住,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能得明君如此信任。”

“我们爷平日里就常常跟弘暻他们说皇上圣德功绩,爷他心里其实一直把您当偶像,不然也不会常常用您的事迹教育孩子。”

乌苏里面上满是真诚,希望康熙可以看在她诚心诚意份上,千万不要在胤禛面前说那样的话了。

“妾虽是一女子,皇上有召妾必当遵从,绝无二心。”

“偶像?是何意?”

听着乌苏里的话,康熙渐渐放松的笑了。

频频惊奇看着平日沉默寡言的儿子,没想到他私下是这样的。

乌苏里义正言辞肃声,“偶像乃是被人崇拜追崇的人。雍亲王曾与妾道,皇上文韬武略,经天纬地,通晓古今中外……”

说完,乌苏里还贴心的做了个总结,“总而言之,皇上在雍亲王心里几乎是个完美无缺之人。”

她继续说:

“皇上是雍亲王皇父,更是他毕生崇拜追求的英雄!”

康熙轻呀了一声,点点头十分认同道:“朕也看出来了禛儿常常满眼孺慕望着朕,朕也时常教他,他倒是能领悟到朕的意思,不像……”

唉呀。

康熙心中被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喜悦充斥着,看向胤禛时的眼神变得愈发慈爱起来。

饶是淫浸官场多年的胤禛也一时无法接受这样的时刻,脸都红透了。

连耳垂脖颈都泛着如血玉色,涨红着脸微垂头,羞于去察看自己父亲是什么表情。

只觉得毕生的羞耻都在此刻爆发。

见胤禛蛮不好意思红着脸,康熙感概欣笑,“禛儿就是这样的性子啊。”

乌苏里像是在安利自己的粉头一样热切,听到康熙这样说,更是高兴的应和:“我们爷向来是这样的,他做的总比说的多,就算是为皇上吃苦也是不屑宣之于口。

可心里还是希望皇上多跟他说说话,这就足以让我们爷高兴许久了。”

“父子情深莫过于此啊!”

胤禛努力保持着镇静,却是不自觉流露出一二分羞赧,“汗阿玛,玉儿有些言过其实了,儿臣、儿臣只是尽了自己的本分。”

乌苏里捏紧帕子,眼眸腾的升起水雾,“啊呀,爷就是太实诚了。”

“爷别不好意思,在自己的阿玛面前说说心里话没什么好害羞的。”

胤禛嘴唇微颤,眼神恳切望着乌苏里。

别说了,真别说了。

康熙心里掀起一阵涟漪,温柔看着自己儿子,缓缓道:“她说的也没错,禛儿不必解释,朕心中有数。”

朝胤禛同志招了招手,“来,坐到朕身边来。”

胤禛这时是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硬着头皮同手同脚走到康熙龙床前坐下,“汗阿玛。”

“欸欸!”

康熙轻声温语应道,仔仔细细看着胤禛。

片刻后,康熙拍拍他的肩膀,父子无言的默契皆在眼神中。

转头康熙看向乌苏里,

“既然如此,你想想还要有什么需要的,过段时间便随禛儿一块去畅春园吧。”

似是想起来什么,康熙改了主意,“朕原打算今年将畅春园后面的园子赐予禛儿庆生,反正都是要送,不如过几日朕赐个名字,你们挑个好日子搬过去。”

胤禛忙到道:“儿臣恭谢汗阿玛!”

乌苏里却是一脸难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