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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灌木丛,盛蓝与祁安看到了不远处的三人,怎么说呢,这三人的组合让夫妻两人都感到非常惊奇。

村长家的女儿宋莲花,县令家的小姐彭颜舒,还有临安首富之子方有成。

“他们?这……”祁安也看得目瞪口呆,这几人八竿子打不着,怎么凑到一起的?看样子,貌似方有成在纠缠宋莲花,反而被人家大骂一顿。

“方兄着实太不像话了。”祁安遗憾摇头。

倒是盛蓝,她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几人,“方有成这是脚踏两只船,被彭家小姐抓了现行?”

“大概吧。”

“呵——”盛蓝一把拉过男人的脖颈,透过枝叶缝隙,她指了指那两位姑娘,示意他看过去,“你看,自打这几人出现,那位彭小姐几乎没说过一句话,她一直低着头,但身子却偏向于宋莲花。即便偶尔抬头看向方有成,她的眼里也并非是被背叛的愤怒,而是不耐烦,还有——一股淡淡的悲伤。”

此话一出,祁安眼神虚得很。不过盛蓝的注意力都在那几人身上,并未注意到他。她继续说,“你再看宋莲花,她虽嘴上嚷嚷着方有成对她有意思,骂人干脆利落,可她的左手却一直都有意无意地将彭小姐与方有成隔开,有守护之意。显然,她很关心彭小姐。”

关心?这两位姑娘莫非以前认识?盛蓝很疑惑,眉姨说过,她这个外甥女打小就是闷葫芦,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没什么朋友。那些想巴结她的姑娘一开始还能和她聊几句,时间长了,她的冷淡与无趣让人心寒。渐渐地,人家也不愿再与她一起玩耍。要说彭颜舒长这么大做的最出格的事,莫过于大街上给自己找了一个未婚夫。其次,便是暗恋祁安。不过这段感情终究夭折,不得硕果。

“唉,造化弄人,我要是早知道——”

“早知道娘子当如何?”

“早知道啊,我就——”盛蓝察觉身后的气氛瞬间变得诡异,她一回头,男人正脸色铁青地盯着她。

“娘子若是早知道她爱慕于我,又、当、如、何?”

这话说的多少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了。盛蓝装傻,“我刚刚说什么了吗?我怎么不知道。喂,你——”

盛蓝没想到这人这么斤斤计较,她一时不察,被男人直接压倒在了草地上。这人凑近她的耳鬓,轻声说道:“娘子如果记性不好,不如为夫替你回忆一下?我刚才可听得很清楚呢。”

“喂喂喂,等一下,等一下,有人呢你小声点儿。”盛蓝按住那只已经探到她腰间的手,赶忙出声安抚,“开玩笑的,我真的开玩笑的,我说了只要你听话,我不会不要你的。”

这要是闹出什么动静被人发现,饶是她脸皮再厚,也会不好意思的啊。

“真的?”

“真的,比真金还真!我的祖宗啊,如果我想骗你,当初就不会告诉你那么多了。其实我只是感叹,一个姑娘有如此勇气,却没有得到一个完美的结局,有些可怜。这话也并非是我挖苦或者得意,也不是说自己有多良善,只是世事无常,不如意事常八九,这大概是她成长的必经之路,但代价未免太大了。”

两人一路聊了很多,祁安自然也没有隐瞒彭县令说的义妹一事,盛蓝当时并未多问,只是说了一句与魏昭如出一辙的话,“杀人诛心,彭县令这个父亲可见真的狠心。”

盛蓝曾经向他讲述过自己的过去,自然也说了一些那些曾经陪伴她的朋友与战友,从她的话语里祁安能感受到,盛蓝是一个很有责任的心人,她守护弱者,同情弱者,对那些弱小可怜的人总是伴着一种悲天悯人的情怀。就像金子银子,她嘴上说麻烦,却将两小只养的非常好。对小宝,她更是喜爱得不得了。当然,还有他自己——

祁安俯身,一吻落在娘子的额间,那枚金簪闪烁着明亮的光芒,照亮了她的脸,照亮了他的心,“这世上的事并非努力就会成功,感情也一样。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也许她命定之人就在眼前,娘子又何必为她忧心?”

“各人有各命吗……”盛蓝喃喃,随后她扬起头,笑着说,“祁公子,人家好歹喜欢过你哎,你怎么铁石心肠……”

“我又不喜欢她。”

“你还真是——”大直男,盛蓝哭笑不得,用力推开了身上的人,“别闹了,我衣服都被你弄脏了,这样子我怎么回家啊。”

“一会儿去我房里换了就是。”

他说得轻松,盛蓝狠狠瞪了他一眼,她伸手掐住了男人的脸颊,恶狠狠地说道:“那怎么解释我的脏衣服,嗯?难道跟人说我们俩闲着没事干钻树林吗?你祁公子不要脸,我还要呢。赶紧起开!”

“娘子?”

“嘘!据我所知,彭小姐是个典型的大家闺秀,十天半个月都不会出府门一次。你说她与宋莲花是怎么认识的?难道偶然遇见?那方有成又是怎么回事?脚踏两只船——又不太像。你说呢?”

“娘子高见,我也觉得方兄不是那样的人。或许真的只是偶遇。”

虽然祁安与这位方家公子交情一般,但是方有成除了有些偏执、高傲,自大,在男女之事上一直都很有分寸。更何况,方有成曾经在他面前提起过自己的未婚妻彭小姐,那时候的方公子哪有平日里的嚣张跋扈,一脸幸福羞涩,简直就是个情窦初开的懵懂小子!

“方公子!”这时,那边的宋莲花忽然大喊,“你从马厩追着我们到了这里,已经足够失礼,我倒是无所谓,可彭小姐胆子小,你要是吓着她了,就不怕县令大人找你麻烦吗?”

“宋莲花,你……”

“你什么你!还读书人呢,圣人教你的道理都忘到脑后了吗?哪有追着人家姑娘跑的读书人?你如此轻浮无礼,我看以后哪家姑娘瞎了眼才会嫁给你!真是晦气!”

“你这个女人,你,我和她,我……”

方有成有苦说不出,目光逐渐转向不远处的彭家小姐,似乎期待她能够开口解释,然而,在看到对方躲闪的眼神后,方有成失望地低下了头。

方公子深吸口气,弯腰行礼,“方某失礼了,给两位小姐道歉。”

“哎,这才对嘛。那还不走?讨厌!”

“方某这就离开!”

“方——”

“别叫了!”宋莲花抬手拉住了彭小姐,“你这个时候叫住他,想好怎么说了吗?”

“我……”彭颜舒想了想,最后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谢谢你刚才帮我解围。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我叫宋莲花,牛头村村长的女儿。”

“原来是宋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