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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嫡女:萧庭云番外

(有小可爱想看萧庭云的番外,我就着手写了一个,不感兴趣的宝子们可以直接跳过,不影响其他章节观看,也不占每天的正常更新章节位置。)

大燕昌和六年。

安平郡王府处处张灯结彩,四处挂着红绸、红灯笼,就连门口的那对石狮子,都被绑上了喜气洋洋的大红花。

三天后就是安平郡王萧庭云娶亲的大好日子。

可是府内即将娶亲的当事人,却在院子里对着天上的明月喝闷酒,一杯接着一杯、酒壶摆了一地,一张俊秀绝伦的脸上,此时满是让人读不懂的悲伤。

像是在思念什么人,又像是在缅怀什么人。

下人们远远的站着,不敢靠近,最近郡王独自喝酒的时候越来越多了,谁都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却大体能猜到他何故悲伤。

有心想劝解一下这位主子,一时之间又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毕竟郡主已经三年音讯全无了啊。

众人看主子这样,心里莫名的心酸,只能是急忙去找了管家纪高来,如今也只有这位老管家说的话,郡王才能听进去一二了。

纪高这三年下来,人又苍老了几分,头发已然花白,早该颐养天年的年纪,因为对郡王府的这位主子有了感情,才迟迟不肯离去。

此时看到对月喝酒的萧庭云,老管家长长一声叹息,默默走到他身边挨着他席地而坐。

萧庭云视线还是怔怔地望着天上那轮缺月,手上却给身旁的纪高递上了一个酒杯。

“纪叔,陪我喝一杯吧。”

纪高笑呵呵的接过:“哎!那老奴就斗胆陪郡王喝一杯。”

一时之间两人只默默的喝酒,谁都没有说话,几杯酒下肚,萧庭云脸颊有些微红,忽然望着月亮朗笑出声来。

转头笑呵呵地看着纪高:“纪叔,你说我阿姐现在、在哪里潇洒快活呢?连我这个亲弟弟大婚她都快活得不想回来。”

“真是太不像话了!您说是不是?”

纪高心口一阵闷痛,这个傻孩子啊,这个样子,又让他怎么能放心离去呢。

三年了啊,当年初初回京还有些青涩稚嫩的少年郎,如今已经是个十九岁的翩翩佳公子了啊。

三天后就是大婚的日子,马上就要有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家庭了。

可是……

唉!

纪高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喉咙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眼睛酸涩险些流下泪来。

这一刻他甚至有些埋怨萧兰因,郡主啊,您的心可是真狠啊!

您从坏人手中保护了他,寸步不离、手把手的把他教养成了如今这个如玉的君子模样。

却为何独独没有教会他如何面对离别呢。

纪高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只一双睿智的眼睛盈满了泪水,和萧庭云一样望向了那轮明月。

好在萧庭云也不是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举着酒杯对着月亮,似乎是在自言自语:“阿姐真是的,外面的世界就那么好玩儿么……好歹回家看看弟弟啊……回来、看看我啊。”

萧庭云明明脸上是挂着笑的,可一行清泪却无声顺着脸颊流淌而下,在月光的照耀下划过一道晶莹。

纪高受不住他这个样子,忍不住开口想要说些什么。

可等他视线对上那双仿佛洞悉一切的清澈双眸,纪高终于明白,他何须多说,他根本无需多说啊。

萧庭云一个眼神逼回了纪高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而后又浑不在意的嬉笑起来,再次给自己添了一杯酒,洒脱道:“算了,阿姐玩儿的开心就好,你不喜欢京城的嘛,我都知道的。”

“阿姐玩儿的开心当弟弟的也就开心。”

“只是,阿姐啊,弟弟要跟你说哦,我要成婚啦,对方是个很好很好的姑娘,我很喜欢她,相信等阿姐将来回来,也会喜欢她的。”

“这场婚事还是我亲自去向皇叔请的旨呢。”

“我一直都有乖乖听你的话,不争权不夺利,只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也从来不跟郡主府的人来往。”

“阿姐我是不是很乖?”

“唉,觉得我乖的话,就赶紧给弟弟写封信回来啊,臭姐姐!!!”

“……”

萧庭云自顾自的说了好久好久。

久到纪高眼泪无声无息爬了满脸,久到他见不得这个样子的郡王,心脏仿佛被揪紧了一样闷痛,只能起身落荒而逃。

独留萧庭云一人坐在那里,对着月亮轻声呢喃:“阿姐。”

……

安平郡王大婚,乃是皇室的喜事。

且这样一位知情识趣、闲云野鹤一样不争不抢的郡王,与之交好不会犯君主忌讳,所以京城好些人家还是愿意来捧场的。

除了庆和郡主府的来人被拒之门外,其他来客都得到了妥善周到的招待。

新郎官丰神俊秀、雅正端方。

新娘子面若桃李、仪态大方。

当真是一对郎才女貌的金童玉女,登对!太登对了!众人的吉祥话就像是不要钱一样往外冒,极尽夸奖之能。

谁都没有看出萧庭云掩藏在喜气之下的落寞。

除了与他心意相通的新婚妻子。

洞房花烛夜,喝过合衾酒,新娘子轻声问道:“相公,你不开心么?”

萧庭云爽朗一笑:“开心,怎么会不开心,能娶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

这场婚礼后的第五日,郡王府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萧庭云看到他的时候,心下陡然有了一种尘埃落定之感。

强行压下心头的闷痛,用一如既往的爽朗笑容打招呼:“二师兄,你可是来晚了啊,我的婚礼在五日前,可不是今天。”

方开霁笑着摆摆手。

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书信给萧庭云递了过去:“当年兰因把这封信交给我,让我视情况而定,再决定要不要把它交到你手里。”

“现在看来,你似乎很需要它。”

萧庭云低垂着眉眼,把自己的神色掩饰的很好,可攥紧的拳头却暴露了他内心深处的某些情绪。

他有些不敢接,也不想接。

方开霁却把书信直接给他放到了前面的桌案上:“我此次来京城,就是为了给你送信,这就要走了。”

“虽然来的晚了,但师兄还是要祝小师弟和弟妹,鸳鸯璧合、百年偕老。”

方开霁已经离去多时。

萧庭云还是没有勇气打开那个薄薄的信封。

在书房对着这封信不眠不休地枯坐了一整晚。

天亮后却释然一笑,把信封原封不动的夹进了一本书里。

此后经年。

这封信就这么夹在书本里,从来都没有被打开过。

冬去春来。

萧庭云的长子、长女……降生。

萧庭云的孙子、孙女……外孙、外孙女……降生。

萧庭云儿孙满堂了!

妻子去世的两个月后,垂垂老矣的萧庭云似乎也有了某种预感。

这日午夜,他独自一人坐在书房里,打开了那封被他尘封了几十年之久的信件。

里面的话不长,只寥寥几行,字迹行云流飞、笔走龙蛇、仿佛那已经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就如同他阿姐这个人一样。

【庭云,思前想后,卒与汝留此封书。

吾惟十年寿,本欲去得悄无声,命时去一切。

然,终不欲诈汝一生,汝既年长,既大人矣。

吾信即不在侧,汝亦可平安喜乐毕一生。】

萧庭云这次没有哭,他只是释然的看着,笑着。

他知道!他当然知道阿姐早已不在人世,当初在神医谷阿姐对师父的临行叮嘱、当初在京城阿姐临行前对自己的叮嘱。

当时他只觉得那些话有些异样,却没有往下深想。

等到后来日子久了,阿姐音讯全无,非但人不回家,连信件也一封都没有,他派人去天南海北的找了很久都未能搜寻到一点儿踪迹。

从那时起萧庭云就已经知道了。

那些临行前啰里啰嗦的叮嘱,其中蕴含着的深意——是永别。

只是。

萧庭云带着柔和的笑意往椅子上靠了靠,他宁愿带着阿姐还活着的美好期待生活下去。

只要不拆开信封,在他心里阿姐就是活着的呀。

此时垂垂老矣,拆开这封信的时候,心境已经全然不同了。

把信纸重新装回信封,又慎重得揣进怀里,还顺手拍了拍。

笑容满面地呢喃:“阿姐,我这辈子生活的很好,无病无灾平安喜乐,你信里说的我都做到了哟。”

昏黄的烛火照耀下,萧庭云恍惚间看到两个带着高帽子的男人走了进来。

那个白帽子的俊秀男人带着柔和的笑意看着他:“萧庭云,我们来接你了,有人在冥府给你留了礼物,这就跟我们走吧?”

萧庭云低头看着自己重新变得年轻的身体。

了然一笑,神色坦然的起身,朗声一笑:“那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