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小叔,葛家丑闻一件接一件,这个时候去走动的估计我是第一人。”
真就被荷叶说对了,此时真不是登门拜访的时候,幸好她在府上没看到葛东青,只有鲁四娘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在家里擦刀,坐了不足一盏茶的功夫,荷叶就起身回来了。
回来时荷叶的神色还有些紧张,看见一屋子的人,荷叶的样子就更紧张了。
看看这一屋子都是什么人,韩家三兄弟,陈家小三儿,史家大少爷红裳,还有爱凑热闹的沧满,更神的是,大忙人钱老板携带夫人万百钱也坐在这里,全部聚齐,这些人就像要密谋什么大事一样脸上布满各色神情,见到荷叶进来了,都目光如炬地盯着荷叶看。
荷叶被看的有几分不自在,人站在门口不想往里进。
沧满热络地喊人:“大侄女,快进来,说说什么情况。”
荷叶不自在地往里走了几步,然后搓着衣角说:“我只见到了葛夫人,她在家擦刀呢。”
“呦,那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这人不会是要杀葛东青那个色胚吧。”
钱老板轻咳一声,“鲁四娘是擦刀又不是磨刀,擦刀就要杀人啊?都别出去造谣,鲁四娘想杀人还用忍耐这么久吗。”
要不是钱老板在这里压服着沧满,沧满都要起身去葛府帮鲁四娘磨刀了,这事情若是往前倒,这鲁四娘还是他沧满剿匪时从山上把人带下来的呢,他是最早认识鲁四娘的人。
鲁四娘要杀夫,他沧满别的力不能出,磨磨刀,助助威还是能做到的。
尚汐拉着荷叶坐下,想知道的更详细一些,可是荷叶仅此带回来这点讯息,因为她紧听她小叔的叮嘱,真叫个去去就回。不该说的没说,不该问的没问,她切切实实做到了,不多言不多语,果然是程风的好侄女。
也不知道消息是谁传出去了,他们滂亲王府这伙人密谋的人还没散呢,鲁四娘在家磨刀的消息就不胫而走。
边关的战事接连多日百姓都不关心了,他们调动起全部的精神四处打听葛府的花花事。才不过区区几日,葛府就把整个皇城闹跟过年一样热闹,处处都是欢声笑语,认识的不认识的凑到一起都能眉开眼笑地聊上几句,不过他们聊的核心话题都是葛东青与鲁四娘还有娇满楼里面的拂柳。
才不过半日的功夫,画风就从两日前葛东青夜一怒杀妻为红颜,变成了鲁四娘磨刀嗜血反杀负心汉。
可是在宫门口哭着喊着要见皇上的葛东青对此事并不所知,等他知道的时候已经是傍晚黄昏了,这消息还是拂柳的丫鬟告诉的他,这个丫鬟找他也是历尽了千辛万苦。
葛东青听到此事以后第一反应就是:“鲁四娘不会杀我,她要杀的是拂柳。”
蝉儿闻言手帕掉在了地上,嘴里六神无主地念着如何是好。
葛东青算算日子,他已经在宫门口逗留三日了,按照鲁四娘给她的期限今晚就是第三日,要是动手,鲁四娘今晚就得动手了。
仓皇失措的葛东青急不择路的跑在前面,蝉儿在后面狂追。
平日里坐惯轿子的人跑起路来东倒西歪,跟平日他醉酒了走路一个样,重心不稳跌跌撞撞。
蝉儿在后面眼看这人险些一次次的跌倒,这人又都奇迹般的救回自己的身体,没有倒下。
蝉儿满脸通红喘着粗气,累的肺都要炸裂了,她还拼命地在后面追不舍,不仅如此,蝉儿还浪费气力扯着嗓子大喊大叫:“葛大人,您跑慢点,等等我啊……葛大人,等等我啊……”
他们跑一路,蝉儿就在他身后一丈远的位置喊了一路,路人的眼睛如两盏灯一般死死地盯着一路狂追猛赶的二人,都认出了前面领跑的是大才子葛东青,后面陪跑的是娇满楼拂柳的丫鬟蝉儿。
这二人就像带有某种魔法一样具有强大的感召力,他们跑在前面,百姓疾步跟在后面,跟上的人越来越多,队伍越来越大。
最后这个庞大的队伍终于在娇满楼门口停下,娇满楼的老妈妈穿的是花枝招展,腰肢乱颤,她手里握着一把团扇时而掩面而泣,时而仰头眺望二楼的窗子,嘴里发出焦躁的劝解:“拂柳啊,看在妈妈这么多年对你的偏爱,你下来吧,你这要是从楼上跳下摔死在娇满楼的门口,以后这娇满楼的生意还这么做啊!”
拂柳帷帽罩顶,轻纱遮面,身着一袭青色纱衣,神秘而圣洁,一阵冷风吹过衣袂翩跹,宛如仙子临凡。
她的样子迷醉了人群中的男人,也迷醉了葛东青。他仿佛忘记了拂柳狗啃的脑袋、猪头的脸。他看到的是拂柳过去那张俊俏可人的笑脸,和愁眉不展时楚楚可怜的小脸。
就在这时准备跳楼的拂柳开口了:“葛东青,负心汉,说要娶我却不休妻,你我珠胎暗结,却不认账,鲁四娘欺我逼我游街,你不解救我倒也罢了,而你却反倒助纣为虐,助长鲁四娘的暴行,如今她鲁四娘要杀我拂柳,那我拂柳唯有一死。”
葛东青也伸长了他的脖子,就像在场的所有人一样,他呼喊着:“你别跳啊,这么高跳下来会没命的,我不能让鲁四娘杀人的,你快下来。”
忽然葛东青一模自己的胡茬,跟被雷劈了一样,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后如有神助一般从地一跃而起,“拂柳,你刚才说了什么?‘珠胎暗结’?我葛东青难道是要当爹了吗?”
站在葛东青身边的蝉儿也是一震,她瞪圆了眼睛,张大了嘴,不可思议地看着作势要从窗子跳下的拂柳。
丫鬟蝉儿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就听见她的小姐拂柳道:“蝉儿是我的贴身丫鬟,我的事情她一清二楚,不信的人可以问蝉儿,如果你们信不过蝉儿可以去请郎中给我诊脉。”
人头攒动的庞大人群跟炸了锅一样,闹闹哄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