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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翠莲说:“既然你回来了,那你先抱圆圆晒日头,我进屋去把他们的摇篮铺好,待会直接睡。”

“好嘞,有劳大妈了。”

“说的啥话,一家人嘛!”

王翠莲离开后,墙角这边就剩下杨若晴和郑小琴两人抱着孩子面对面站着。

这样面对面站着,彼此似乎都有点尴尬,杨若晴是主人家,于是招呼郑小琴:“坐下来晒日头吧,抱着站久了也怪沉的,胳膊肘酸痛。”

然后,她率先坐了下来。

郑小琴轻嗯了声,也抱着哥哥团团跟着坐了下来。

“小琴,你过来帮忙照看团团圆圆,你自己的闺女谁在照顾啊?是先俊嘛?”杨若晴没话找话,尽量避免沉默带来的尴尬。

而且经过这段时日跟郑小琴的相处她也渐渐摸到了郑小琴的脾性,这是个不太主动会说话的女人,比较内敛,但你若是主动跟她攀话聊,她也会跟你一问一答,不会冷场的。

虽然话不多,但有啥说啥,相对比较实在,不做作,更不假热情。

“以往都是先俊照看,今个先俊不在家,刚好我娘来了,我就让她先帮忙照看下闺女。”

“哦,原来是妞妞的嘎婆来了。”杨若晴微微一笑。

随即又想到天这么冷,姜先俊平时都在家里待着窝冬,咋今个一个人往外跑呢?

难不成是因为今个绵绵出嫁,所以他躲出去了?

“晴儿姐,我想冒昧的问你一个事儿。”

正当杨若晴以为就要冷场的时候,郑小琴突然出了声。

“啥事儿你问,我知无不言。”杨若晴和蔼可亲的说。

对于郑小琴的主动发问,她还是很好奇的。

同时也很愿意去为对方解惑,因为在自家最困难的时候,两个孩子嗷嗷待哺,是郑小琴伸出了援手。

“晴儿姐,以前,先俊和绵绵是不是感情很深?我听说他们是青梅竹马的情分?”

对于郑小琴的这个问,杨若晴有点惊讶。

一般情况下,这些过去的事,大家都会巧妙的回避。

而之前郑小琴来来回回骆家,有时候自己过来,有时候姜先俊会来接送,都要从五房院门前经过,有时候或许会跟五房的人,甚至绵绵遇到。

但是,郑小琴从来没有在杨若晴这里提半个字,更没有去打听过自家男人和绵绵以前的事儿。

“小琴,你怎么突然问起那些成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今个这是咋啦?跟我说说。”

事出必有因,杨若晴微微歪着头,打量着郑小琴,眼中都是关心。

郑小琴把头埋下去,贴着团团的小抱被,低声说:“我也不晓得咋啦,就是想问问,对他们之前的事儿,有点好奇。”

在跟姜先俊说亲的时候,就听人说过姜家刚刚跟老杨家五房退亲。

她当时没去深究太多,因为第一眼看到姜先俊,她就喜欢上了他。

无论是身板儿,还是样貌,亦或是脾气,他几乎都是照着她喜欢的那种去长的。

尤其是过来提亲的那天早上,她刚刚起床,听到院子里有响动,便看到他挑着一担水桶进了她家灶房,她喊住他问他是谁,他转身朝她笑的时候……她就知道在这十里八村她再也看不上别人了。

“晴儿姐,虽说先俊后来着了黑凤那女人的歪魔邪道跟她荒唐了一次,可在我心里头,他跟黑凤那件事我都不怕,我最怕的还是绵绵这边。”郑小琴又轻声说。

杨若晴暗吸了口凉气。

不是郑小琴提醒,她真差点把黑凤跟姜先俊睡了的那一茬给忘了。

那应该是他和郑小琴还没成亲之前的事了。

“黑凤那种女人不正经,满肚子的歪主意和坏手段,咱村去她家杂货铺子买东西的男人,一大半都被她揩油,跟她那里真用不着较真,逮住机会骂一顿打一顿就是了。”

杨若晴摆摆手,故作轻松的谴责了黑凤几句。

同为女人,黑凤真的是女人的耻辱。

她对男人不挑,不忌口,年轻小伙子她垂涎,中年男人她喜欢,五六十岁的油腻大叔她也不放过。

“黑凤眼下的相好是镇上的黄掌柜,两人瞒着涛子打得火热,她家涛子瞒得严严实实的。”杨若晴又跟郑小琴那说了个八卦,试图来缓和气氛。

郑小琴苦笑,轻轻摇头,似乎对黑凤的那些花边新闻真的没兴趣,她的注意力依旧放在姜先俊和绵绵身上。

“晴儿姐,你能不能告诉我,当初他们俩退亲到底是因为啥?”郑小琴很执着的继续追问这个问题。

杨若晴说:“这事儿,你应该问姜先俊啊。”

“我问过了,他说,原因是两人说不到一块儿去,加上他母亲不喜欢绵绵,所以就退了亲。”

“嗯,姜先俊没有瞒你,主要是这两个原因。”杨若晴说。

“但我要补充下,”杨若晴接着又说。

“他们之所以说不到一块儿去,说白了还是因为两人性格不合,绵绵的性格像我五婶,温婉柔弱,这样的女孩子就需要一个相对比较成熟,有主意的男人来呵护她,但姜先俊的性格你比我清楚,他很温顺,是个孝子,而偏偏他娘最强势,也最不好相处,她不是不喜欢绵绵,她是不喜欢天底下任何试图跟她分享他儿子的女人。”

“不过小琴,你很幸运,你入了先俊娘的眼。”

郑小琴笑得一脸苦涩,“我以前也以为我比较幸运,得了那么一个好婆婆,但后来一桩桩事儿让我彻底看透了她。”

“至于先俊,我也不知该咋说,他对我们母女真的很好,很体贴,是个好丈夫。”

“可我总感觉他心里还装着一个人,那个人,应该就是他的青梅竹马的绵绵。”

“昨天夜里他一个人喝了好久的闷酒,问他有啥事儿他也不说,夜里睡觉的时候我听到他说梦话,叫了两遍绵绵的名字,今个一早他就出了门,说去镇上办点事儿,下昼才回来。”

“我啥都没说,也啥都没问,我晓得他应该是出去躲去了,今个是绵绵出阁的日子,他不想在村里待。”

郑小琴说着说着,眼圈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