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一家被格林家买过去当奴隶后，
父母便帮着格林家族打理生意。
那时候，他们的生活还算过得去。
可自从父母突然离世，
红月就被当作礼物送给了城主，
与年幼的弟弟红日彻底分开。
若非为了救出弟弟，她或许早就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
待红月重新出现在几人面前时，
已换上一身得体的衣物，
浑身的轻浮感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几分羞涩的邻家姐姐气质。
“红月谢过诸位大人。”
“不必客气。”
“你早饭还没吃吧？先过来吃点！”
陈显指了指身旁的空位。
红月顿时愣住。
作为奴隶，她从未被允许与主人同席用餐，
一旦破例，等待她的便是一顿鞭打。
况且，也从来没有人会让狐人一起吃饭。
“别愣着了，”
“不然一会儿饭菜都该凉了。”
杨武语气和善。
红月此刻的装扮正合他的心意，
说话的声音自然也轻柔了几分。
“姐姐，你快过来吃！”
“这烤肉味道可好吃了！”
红日嘴里塞满烤肉，抽空朝姐姐喊道。
红月这才怯生生地坐了下去。
她刚一落座，
一份切好的烤肉便递到了面前 ——
摩尔忙着倒酒，
杨武递过烤肉，
陈显则眼含笑意地看着两人。
还是这般素雅的模样最吸引人啊！
红月先前的装扮太过风尘，
远不及此刻衣着干净、不施粉黛来得动人。
“红月，现在可以和我们说说狐族的事了吧？”
陈显开门见山。
他既已答应老狐王和露西，要解救被困在巨魔领地的狐族，
眼下首要之事，便是摸清狐族的具体情况。
望着陈显平和的脸庞，
红月仍难相信：就是眼前这个人类，将自己的弟弟从格林家族救了出来。
那可是格林家族的地盘啊！
作为兽族第一大商会，
他们的守卫力量丝毫不逊于巨魔皇室。
此人不仅能毫发无伤地救出红日，
到了中午，格林家也迟迟没有找上门来。
或许，眼前这个人类真的能帮到狐族。
“大人，当年狐族被巨魔攻破时，
我已经七八岁了。
当时巨魔抓住大部分狐族后，立刻将我们拿去售卖。
其中很大一批狐族被格林家族买走，
还有少部分落到了其他部族手中……”
想起狐族的悲惨过往，红月的眸中瞬间噙满泪水。
“格林家族将雄性狐族全部安排做格林商会的账房伙计，
负责计算所有营收。
这部分狐族的日子还算好过些。
可单独的雌性狐人，大多成了巨魔贵族的玩物，
或是被当作礼物送给其他部落，以此换取利益……”
摩尔身为巨魔，从小便对狐族奴隶习以为常，
从未想过狐族也曾是自由的种族。
因此，对于红月的话，
摩尔的感触最为深刻 ——
所有巨魔贵族，都以家中拥有多少狐族奴隶为荣，
而且狐族世代为奴。
二十年的时间，足以让两三代狐族诞生，
而新出生的狐族早已被完全奴化，
根本不知道狐族曾是兽族七大种族之一。
新生代的狐族更容易被控制，
许多贵族为了得到更忠心的狐人奴隶，
甚至刻意推行狐人繁育政策：
让有生育能力的狐族女性不断生育，
再对生下的狐人进行奴化教育。
如今，这一批成长起来的狐人，已成为格林家族各项生意的中坚力量。
至于那些失去生育能力的年老狐人女性，
大多被直接屠戮。
有时候，狐人奴隶的生存境遇，甚至不如兽族圈养的牲畜。
陈显听完，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这事还真不好办。
拯救狐人本身并不难：
只要拿着狐王的凭证，
团结起大部分狐人，
再借着狼族与巨魔大战的契机，
很容易就能趁乱脱离巨魔的掌控，
甚至还能成为狼族的内应，颠覆巨魔领地。
真正的难题在于，如今掌权的狐人基本都是二代、三代，
早已被彻底洗脑。
这种颠倒黑白、认贼作父的情况，
陈显前世见得太多了 ——
尤其是湾湾的年轻一代，
叛逆得不像话，
非得让祖国母亲用 “皮带” 好好管教，
给他们一个 “完整的童年”。
“现在尚存的老狐人还有多少？”
新生代的狐人已然指望不上，
陈显只能寄希望于团结老狐人。
“老狐人基本都是雄性，
大概占狐族总数的三分之一左右。”
红月粗略估算了一下，回答道。
“还好，
不算完全没救。”
陈显爽快地喝了一口酒，又问：“有没有办法能私下接触到这些老狐人？”
红月摇了摇头：“大人，狐人即便身为格林家族的账房伙计，
也都是在房间内办公，
一般不负责直接对接客人的生意。
除非……”
说到这里，红月脸色一红，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除非什么？” 陈显满脸疑惑。
“我知道！”
这时，摩尔和杨武同时开口。
陈显诧异地看向两人：“你们倒是挺有默契。摩尔，你先说说看。”
“老板，能接触到狐人的地方，当然是狐人馆了！
那里面全是狐人。”
摩尔脱口而出。
“对对，临渊城就有一家，
生意好得不行！”
杨武立刻附和道。
“狐人馆？”
陈显看向面带红晕的红月，问道：“是风月场所？”
“是的，大人。” 红月轻咬着下唇，低声应道。
陈显当即笑眯眯地看向杨武：“我说杨长老，你不是说自己有家有室，绝对不碰美色吗？
怎么对这种风月场所这么熟悉？
跟我好好讲讲里面的情况。”
“宗主，我就是逛街的时候偶然看到的，
真没进去过！商队里的兄弟都能为我作证！”
杨武信誓旦旦，只差当场发誓，随后又急忙转移话题：“摩尔一看就是经常去的样子，
你瞧他这瘦弱的模样，八成就是去多了！”
一听这话，摩尔瞬间炸毛：“杨大哥，你这是污蔑！
我这瘦弱是天生的！
再说了，狐人馆消费那么高，我哪有钱天天去？”
“哦？”
陈显眉头一挑，“这么说，不是‘天天去’，就是‘有去过’咯？
跟我说说具体情况。”
摩尔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
尴尬地瞥了一眼红月，
无奈叹气道：“我真就只去过一次。”
“去你的！”
杨武直接一脚踢在摩尔屁股上，“宗主让你说狐人馆的情况，
你磨磨蹭蹭干什么？”
摩尔气得干瞪眼，却又无可奈何 ——
他根本打不过杨武。
“狐人馆里全是狐人美女，
她们都是狐人繁育计划的产物。
最开始，狐人馆其实是狐人繁育的场所，
后来很多兽人经不住狐女的诱惑，也跑进去寻欢，
还生下了不少半血巨魔。
直到这时，巨魔皇族才暂停了狐人繁育计划。
现在的狐人馆，主要收留那些没有生育能力、但年轻貌美的狐女，
后来逐渐变成了风月场所。”
“也就是说，通过这些狐女，能接触到大量的狐人，对吗？”
陈显瞬间抓住了重点。
摩尔点头：“是的。
现在虽然不再是狐人的专属繁育场所，
但狐人是被允许进入消遣的。”
“那我们现在就去狐人馆一趟。”
陈显当即起身。
这么直接的吗？
这里还坐着一个狐女呢，
老大你就不能避避嫌！
杨武和摩尔偷偷瞄了一眼红月 ——
她此刻早已羞红了脸，
只是低头默默吃着食物，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