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效儒并没有回答儿子周旋末的话。
他低头看着茶杯上氤氲升起的水汽，端起，微嗅，普洱特有的香沁入心肺。
他平常不喝普洱，作为底道的蜀人，常喝的是峨眉山茶，川南早茶，普洱普遍被两广，福建，南方城市青睐，山城也因历史原因，曾经五湖四海的人员汇入，变得包容性强于蓉城，那里有喜欢普洱茶的人不少。
虽然不常喝，但这杯普洱的口感香而润，不同于他钟爱的绿茶，在入口微苦之余是满口的清香，还有那种苦尽甘来的微甜，峨眉山茶在他为商的岁月中给予了他品茶也品人生的机会。
周效儒将身前的两杯茶一一推倒面前的一双儿女面前，“说说，这茶怎么样？”
“爸，什么时候了，周晚萍她这是要作死，她要将周家所有都压上，那，那里可能是个无底洞。”周旋末看着面前的老爸多这时候了还喝什么鸡毛破茶，他的心眼子都快跳出嗓子了。
“爸，这是前次华伯伯来蓉城的时候送你的吧？”周晚萍端起手边的茶杯轻轻抿一口，她不太爱喝茶，如果有选择，她更愿意喝的是酒，“这个好喝点，不像你的绿茶那么苦。”
周晚萍只喝了一口补充说道。
“呵呵呵，茶好不好，和苦不苦不相干。是的，华北海在给薄愿放，虞雪峰擦屁股的时候，让福瑞集团的华德阳实现允诺的资金，就是那次，华德阳亲自来了趟蓉城，一个亿的资金他出了，为蓉城办事，见的也是钟省长，但他的钱却转给恒信善基金，走的是华北海的线，这说明什么？”周效儒听了女儿的问话，反而越发平静了。
周旋末看着这对父女此时此刻，不讨论眼前的问题，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说茶苦还是甜，亦或还有香，那跟周家要作死去应承救灾原材料的事有半毛钱关系，他听不得半句多余的废话，“爸，你还能不能聊正事啦？”周旋末看着这两个最亲的人真心堵心。
“看把你急的。”周晚萍笑自己哥哥，她有种直觉，这事父亲会支持自己，虽然自己在未尽思索下就答应了华北海，稍作冷静后，她也知道，自己就算答应，若没有父亲的支持，这事还得黄，自己是下意识的觉得这个时候应该支持华北海，但现实确实可能会将周家拖入泥坑，看薄家的行为，就不能作出预判，薄家的烂摊子还不是有人帮着收拾，关键政府帮收拾，出钱的却不是政府，最后还是落到华北海他们一帮有良心的商人头上，那，这次呢？会不会同样还是他们这样有良心有责任感的来买单，这就是自己哥哥周旋末担心所在吧。
不管父亲会如何决定，这事必须告诉家里。
“旋末，晚萍，周家的生意是要交到你们手上的，爸爸相信你们都会全力以赴的让周家更好，但我希望你们俩都学会一点。”周效儒抬起他的眼和自己一双儿女对视。
周旋末和周晚萍看着自己父亲的话还没有说完却停下看着他们，不约而同的问，“哪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