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3年4月13日。
北京正阳门车站外面,列了两队武卫军,而在站台的前方,则站了一群乐队,正在咚咚奏着鼓乐……
呜呜……
远处传来了一声长长的汽笛声。
一辆冷峻黝黑的蒸汽机车,穿过茫茫的白色蒸汽烟雾,缓缓地驶入了站台边上。
南方谈判团的随行人员们,此刻都肩并肩的站在车厢内的窗户边上,遮挡住了所有能窥视到车厢内的视线……
呲呲……
蒸汽机车在不断排气刹车的作用力下,终究还是停了下来,站台上的鼓乐队见此,演奏得愈发卖力,只是车厢内的王积庆在听到轰鸣的鼓乐声后,本能的皱起了眉,随后向一名安保人员招了招手……
“车门打开的时候,你先下去,让那个鼓乐队暂停一下……”
那人点了点头,先站在了车厢门的位置,让站台下迎接而来的赵秉钧等人微微一愣……
“这人是?”
咔嚓,车门打开,那人先行下车,来到了鼓乐队的旁边,制止了他们继续奏乐,而王积庆则带着其他人员,陆陆续续下了车……
“呃,那个,这位兄弟有些面生,敢问渔父可在车上?”
赵秉钧强忍着心里的怒气,努力做出和蔼的笑容,对着王积庆发问,而王积庆并没有回话,只是态度恭敬的对这位北洋总理微微颔首,随后侧开了自己的身子……
赵秉钧先是有些疑惑,随后才惊讶的发现,在王积庆身后衣着统一的警卫排中,看到了身穿军装,头戴样式古怪钢盔的男人……
男人微微抬头,露出了那副熟悉的清瘦面孔,嘴上的小胡子微微一动,对赵秉钧露出得意的笑容……
“秉钧兄,想不到吧!”
赵秉钧先是有些愕然,然后有些理解,最后不得不颇为感慨的对着渔父苦笑了起来……
“渔父兄,何至如此啊?”
虽然两人的立场不同,但赵秉钧对眼前这个男人,无论是他的意志还是勇气,甚至包括他提出的政治纲领,心里其实都隐隐的有些佩服。
换做是自己,第一不敢不敢这般奋不畏死,竟真的孤身北上,深入敌境;第二,大概也是没有勇气,跟如日中天的袁世凯大总统,如此针锋相对!
可这人不仅就来了,甚至还准时准点的来了。
“秉钧兄,渔父此为,并非惜身,而是感叹身后这些同志的不易!”
渔父并没有觉得这样的换装有什么不好,虽然可能显得不够大气,但比起他北上谈判的勇气,还不至于拉低对他的评价。
关键是对安保团队的尊重和保护。
渔父的心里很清楚,从踏进北京城的那一刻起,自己的其实相对安全了许多,最危险的,反而是整个安保团队,甚至因为袁世凯最近发出的讨伐信号,真正对安保团队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两个月前,京津同盟会的十八罗汉,擅自启动了对袁世凯的炸弹刺杀,让所有军政高层的心中都为之震撼。
如今的民国,各种理论和党派、势力林林种种,很多人都处于一种极端的状态。
刺杀虽然失败了,但袁世凯的报复却刚刚开始。
尽管大家对事情的经过,都已经了解清楚,明知并非国民党所为,但袁世凯仍然不会浪费这个机会,顺势就将这顶刺杀总统,破坏共和的大帽子,硬扣在了南方派的头上。
讽刺的就在这里,两党也好,南北两派也罢,其实对内部势力的掌控,远远没有报纸中说的那么彻底。
而大家虽然明知自己都只能算是个草台班子,却不得不尽力维持,并不断祈求己方阵营中,尽量少出些幺蛾子……
这就是民国初年的大夏,这就是仁人志士辈出的混乱时代。
哪怕是北洋派,如今也分成了三个派系。
虽然大家都清楚,这大概都是袁世凯的帝王心术。
但没有人会愚蠢到非去破坏这种脆弱的平衡。
否则,睡不着觉的就是袁世凯了。
“此次北上,既为谈判,也为缓和矛盾,袁大总统这一次,未免有些过了!”
南北两派,已势同水火,北洋三大新军的开拔,瞒不过这天下人,而袁世凯对安徽、江西和广东三省的罢免,也让双方的矛盾直接摆到了台面上,并随时可能进一步激化……
两人正在交谈,忽然渔父身前一个保镖上前一步,一手按着渔父的头向下一低,一手将自己头顶的钹笠钢盔摘下,挡在了渔父的心口……
当……
一颗黄铜弹头,彷佛突然闪现,携带着重重动能,精准的击中了挡在心口的钹笠钢盔,深陷其中,而这时,远处才传来一声清脆的步枪响声……
“有刺客!”
佟千钧挡在渔父身前,看着子弹飞来的方向,神情微微一动,“又是狙击枪!”
站台上,陷入了一阵混乱,不过随着警卫排向外扩散,以渔父为核心,化作一团青黑色的礁石,牢牢的矗立在汹涌的人潮之中……
“警卫兵,抓刺客!”
赵秉钧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显然没有想到,竟然真的有人冒天下之大不韪,在渔父刚刚踏上北京的时候,选择了最为狠辣的远程狙击刺杀……
“陈真!”
佟千钧低呼了一声,随后身形轻轻一纵,落在汹涌的人群之上,好似蜻蜓一般,踩着众人的头顶借力了两下,便翻身上了站台上方的雨打,快速的消失在人群之中……
陈真此时已将渔父按的蹲下身来,同时招呼其他人戴着钹笠盔围了上来。
这种形制略显古怪的钢盔,上方好像乐器中的铜钹,不过要略显高瘦一些,有些像斗笠,不过帽檐没有斗笠那么大,或许是因为钢铁的份量,只突出盔外一寸多点,既能防弹又可遮蔽雨水……
如今看来,这刻意增大的面积,分明是在危急时刻,可以临时充当小型手盾……
正阳门东站外面,几百名武卫军瞬间冲进站台,将整个谈判团都护在其中,并按照赵秉钧的吩咐,掩护着他们向车站外面走去……
另外一边,佟千钧的身影已如鬼魅一般,极速跑出了三百多米,来到了狙击手所在的楼下,不过,有了杨猛和薛颠上次的经验提醒,佟千钧并没有贸然冲上楼顶,而是选择试探着从楼梯上去……
砰砰砰……
楼上的狙击手身旁,竟然还有一个观察手,眼见这个风一样的男人就要爬上楼顶,顿时也顾不得隐蔽,掏出手上两柄手枪,对着佟千钧可能出现的楼梯或拐角接连扣动扳机……
“杀了他,赶紧撤!”
狙击手没有慌张,反而也将狙击步枪放下,掏出了手枪。
距离太近,狙击枪已经不太合适了……
可惜,两人并不知道,追杀而来的这个男人,代表着民国个人武力的绝对巅峰……
所以,当佟千钧突然出现在楼顶上的时候,他们的反应虽然不慢,但在佟千钧的眼中,就像龟兔赛跑一样,身形向着左边的狙击手冲了过去,而另一手则从容不迫,向右边的观察手丢出手上的钹笠盔……
唰……
“是高手……”
狙击手在看到佟千钧不知不觉摸上楼顶的时候,心里就觉得不妙,只是就在他抬枪就打的瞬间,那人已经化作一道残影,蓦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手上短剑一挥,化作一道银光……
短剑无坚不摧般的一闪而过,狙击手的双手连同金属枪柄都被切成了两半,刺骨催心的疼痛感,甚至都没来得及传输到脑海……
噗嗤……
另外一边,上面还嵌着一颗弹头的钹笠盔,已经在高速的旋转下,化作一道飞碟形的残影,毫无停滞的从观察手的头顶掠过……
嚓……
浑厚的罡劲,令单薄的钹笠盔边缘,仿佛刀锋一样锋利,轻松的切掉了观察手的半截脑壳,露出里面被铲平的白色脑花,随后一股血箭喷涌射出,尸体轰然倒地……
“啊……”
狙击手此时才感觉到双手一轻,随后被断手上传来的感觉痛彻心扉,只是不等他的惨嚎发出一半,便被佟千钧一记手刀砍在了脖颈上……
狙击手眼睛一翻,整个人便晕倒过去,而佟千钧则以凤眼拳的凸起,敲击在他手腕上的穴位,将喷射的血箭转眼便止了下来……
“这是刺杀的凶手,你们上来两个,把这人先送医院……”
楼下面,十几个武卫军和警卫排的高手也追了过来,短短的几百米,跑得他们个个大汗淋漓,其中一个气血充盈,速度极快,大概是武道宗师……
“敢问先生,这凶手可要马上安排审讯?”
宗师蹭蹭几步跑上了天台,对佟千钧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眼中冒出阵阵精光,却没有对其他人说什么,自然是不愿让别人看出,自己对佟千钧身份的猜测……
“审吧,不管是哪边的人,总要有个结果!”
佟千钧深深的看了这个宗师一眼,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看你身上的动势,是山西形意门的?车二先生是你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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