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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在庄子上难得睡了个好觉,虽然宫中有尉迟宝琪画的门神镇宅,但还是不如在庄子里放松一觉到天明的爽快。

王德服侍李世民穿好了今天出门赶大集的衣装,一身富家翁的打扮。

“皇后可要同去?”

长孙皇后坐在化妆镜前描着眉:“和丽质、清逸、亲家母约了去大唐的秘密,孩子我们带走,你们三个老爷们一起去吧。”

李世民一想也是,这寒冬腊月的,别再出去冻着。

尉迟宝琪和苏荃两人穿着士子衣衫,颇有几分读书人的样子,一个个腰杆挺立,腰间坠着价格便宜却十分有品位的粗玉君子坠。

左右离着也不远,尉迟宝琪三人打算徒步过去,王德穿了一身管家圆领蓝袍,紧紧跟着李世民半步,挺像那回事。

到了大集,集市上什么都有卖的,小到女子香粉,大到牲畜马车应有尽有,耍把式的、捏糖人的、做糖画的各个小摊位前都聚集着不少的百姓。

李世民看到此番繁荣景象心中大悦,拉着尉迟宝琪和苏荃两人就打算去消费消费,看看百姓日子过的怎么样。

“来嘞,客官,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变蛋、实蛋、毛鸡蛋、咸鸭蛋那个大鹅蛋,还有那鹌鹑蛋、鸽子蛋,价格便宜了诶!”

李世民指着冒着热气的蒸炉:“那是什么?”

尉迟宝琪探头看了一眼:“实蛋,把蛋打开取出蛋黄、蛋清,打成蛋液之后加入食用碱,调好味再灌回去蒸熟,蘸调料吃。”

李世民好奇想尝尝:“店家,来一个实蛋尝尝。”

摊主笑着用夹子夹了一颗实蛋出来放在盘子上,用一个小签子插入实蛋内部,轻轻敲碎外面的蛋壳剥下,用竹刀细细切成片状,盘子内放上几种不同的调料。

“客官您的实蛋,盛惠三文钱。我这要剥蛋,不方便找钱,还请客官自便。”

说着摊主指了指摊位前面的一个小铁盒子,里面有不少铜板和宝钞,各个面值的基本都有。

尉迟宝琪接过盘子递给李世民:“再来五个毛鸡蛋,不要太晚的,多给点汤。”

苏荃咽了咽口水:“变蛋你给调料拌吗?加豆腐拌有没有?”

摊主麻利的挑拣了五个毛鸡蛋放在碗里,又浇了一勺热汤在上面:“客官,毛鸡蛋就不给您剥了,您自己来,当下里面汁水烫口。”

“五文钱一个是二十五文,变蛋两颗配一盒豆腐做变蛋豆腐,十二文钱,最后一共四十文。”

李世民示意王德付钱,王德有些不好意思,主要是自己身上带的都是两字头的大票,尉迟宝琪端着那碗毛鸡蛋从怀里摸出五十文面值的宝钞递给苏荃。

苏荃还想去铁盒子里淘换零钱,尉迟宝琪直接转身走了:“摊主啊,你这儿后面是不是可以坐?阿荃快点儿,别找了。”

摊主应了一声:“诶,能坐。一会儿变蛋豆腐给您拌好了送过去。”

尉迟宝琪坐在矮桌的小板凳上,将袖子撸起扎好,剥起了毛鸡蛋,里面是正在发育阶段的小鸡胚胎和鸡胎盘,尉迟宝琪要的不是太晚的,小鸡胚胎还未成型,硬硬的鸡胎盘口感很好,也很香。

李世民吃了口实蛋感觉味道也就那样,很一般,干脆让给王德吃了,自己则是顺理成章的开始吃尉迟宝琪要的毛鸡蛋。

不一会儿,变蛋拌豆腐来了,摊主还给摆了盘,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十文小费给的特殊优待,一瓣瓣儿的变蛋围着中间的豆腐,豆腐上面浇上了酱油和不少调味料,还有各种小咸菜佐着。

苏荃拿起瓷调羹拌了起来,一口豆腐混合着调味料和变蛋放进嘴里,豆腐的爽滑加上酱油的咸香瞬间引爆味蕾,变蛋的特殊口感加上榨菜碎的脆,可以说是平民美食中的佼佼者。

李世民两头忙着吃,尉迟宝琪看摊主闲着没事就攀谈几句:“生意好做不?”

摊主意识到客人是在跟自己说话,有些不好意思,用毛巾擦了擦手掩饰自己的尴尬:“生意嘛,就那么回事,现在这世道,只要肯干就饿不死。”

尉迟宝琪眉头微皱:“听店家意思,生意也不太好做嘛,可是遇到什么烦心事儿了,我们在你这儿买了也不少东西,说与我们听听,就当闲聊了。”

那摊主瞧着暂时也没什么客人,叹了口气就开口了:“前些日子啊,这集刚攒起来的时候啊,挺好的。大家伙收集之后啊,剩下些零碎货物互相换换,也算是能都卖完。”

“就这最近的几次大集开始,有人开始过来收摊位费,问是什么钱也不言语,不给就掀摊子。不瞒客官,我这刚卖出去的四十文钱,就得被他们收去一半。”

李世民一拍桌子:“混账!”

尉迟宝琪一副歉意的样子:“店家,不好意思啊,家里老头子脑袋不是太好,容易激动。”

摊主连连摆手:“这长安城有钱有势的人多了去了,谁收的不打紧,能有个地方糊口就成。”

尉迟宝琪扫了一眼苏荃:“吃完没,吃完走了,再去逛逛看看。”

离开买卖各种蛋类的摊子,李世民表情一直很愤怒,尉迟宝琪倒是挺无所谓的,双手拢在袖子里晃晃悠悠地走着。

很快,尉迟宝琪就看见了熟面孔,都是养殖基地的管事,大概是为了方便百姓购买牲畜和家禽,特意在大集上开了个摊子,规模还不小。

“少爷,表少爷。这位是....”

尉迟宝琪抬手指天:“明白了就明白,不明白也别再问了。怎么样?买牲口的百姓多不多?”

管事一下就明白过来了,躬身给李世民行了礼:“卖的都是肉牛、奶牛,多倒也不多,城中做牛羊肉生意的店家基本都是预定,我们批量送货。这里也就是方便城郊百姓买牲口、家禽。”

尉迟宝琪点点头:“摊位费是怎么个收法啊?”

管事一愣:“少爷,什么摊位费?这里不是大集吗,哪儿要摊位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