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司危旁边，萱秒用指尖摩挲着他的脸。
诡谲的黑色纹路占据半张脸，直到脖颈处，都是它盘踞的地方，像是心脏处种下了一颗种子，探出了枝丫，融到了骨血肌肤中。
肌肤触感微凉，纹路完全刻在其中，没有凹凸不平。
“是不是在它没有消失之前，司危会比其他人有更大的几率被拉进游戏？”
如果是这样，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们最好不要离开这里。
只有在这个游戏隶属的地盘，司危才是安全的。
程归澈听了这个想法有些惊讶：“那你呢？这个游戏你一个小姑娘——”
“算了，当我没说。”
程归澈寻思着，这游戏要是把萱秒拉进去，说不定结束的更快。
“如果是你，你准备怎么通关这个游戏？”程归澈想看看萱秒会不会和司危做出同样的选择。
萱秒诚实的摇头：“不知道。”
单是听着程归澈讲游戏规则，她就已经有了窒息感。
她第一步的选择应该和司危一样，试着去观察他人，接着完成任务，期间可能会做出诱导、迷惑玩家的行为。
期间不限于拉拢、联盟、利用NPC等手段。
萱秒觉得自己其实不太适合这种游戏。
没有亲身经历，感觉到底是不同的。
比如NPC的玄学惩罚，是程归澈觉得玩家们躲不过，还是玩家们真的躲不过呢？
萱秒没办法得到确切答案。
她更偏向于前者。
大多数玩家躲不过，但是像司危，他即便是躲不掉伤害，也能把伤害降为最小值。
亦或者NPC不做完惩罚就会陷入不死不休的追杀中，与其带上这种累赘，不如咬牙被惩罚。
司危身上未愈合的伤口被处理好了，就连头发上的血迹，萱秒也给擦了一遍。
空气中只剩下浅淡的血味儿和浓郁的栀子花香。
萱秒昏昏欲睡。
一旦没有了血的味道遮掩，香味就开始上头。
又淡雅又张扬。
这两天，他们经历了灵异游戏，萱秒睡不好，最后一晚上更是独身一人深入虎穴寻找线索，接着就是游戏结束前的大战。
再寻找赵小东，也没找到。
和救援队打了一架。
漫长的等待，接着见到司危，胆战心惊后又是漫长的等待。
若不是萱秒精神力强大，早就倒下了。
小姑娘盘腿坐在昏迷的少年旁边，时不时的检查一下他身体状况，原本挺直的脊背一点点弯下去，小脑袋也开始一点一点的，睫羽颤颤悠悠，最终黏黏糊糊的靠在了一起。
程归澈看着这个画面很久。
他脑子里就像是跑着一个火柴小人儿，牵着一根线漫无目的的闲逛，逛了许久，一回神发现，线条乱糟糟的缠满了大脑。
忽而无奈的一笑。
细碎的声响让萱秒从睡梦中醒来，不知不觉她摇摇晃晃的蜷成了一团，枕着胳膊，司危近在咫尺。
萱秒颇有些失望，她以为司危醒了。
程归澈：“你要困就睡，我这不还醒着呢吗？有危险我会喊你。”
他以为大家都不熟，萱秒会客气客气。
但是见小姑娘点头那叫一个爽快，顺便还给了他一个任务——要看着司危，有什么情况也要喊她。
程归澈深吸一口气，憋得脑袋嗡嗡的。
日行一善，日行一善啊！
也怪他，毕竟从抢话开始，他就应该知道这不是什么正常脑回路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