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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穆此刻掀开纱帐帘子走了进去,明亮的纱帐之中,杜纤音此刻穿着一身青色纱裙,脸上用一块青纱遮盖,只留一美目抬起朝着宋穆看来。

“宋公子,许久不见了。”

杜纤音抱着琵琶轻轻开口说道,朝着宋穆行了一礼,宋穆当下也是微笑着拱手,颇有些慨然的说道。

“没想到姑娘也到了长安,说来今日,我还是凑巧才知道这事情。”

杜纤音此刻伸手摘下面纱,露出惊艳的面容,微微一笑,挥退了周遭的侍女,才开口与宋穆说道。

“纤音之前在豫章城已经蛰伏了许久了,本来早就有动身的意愿,不过有了公子的诗词之后,我来这长安倒是多有几分信心了。”

宋穆听得这话,当下有些不解的看向对方,杜纤音开口解释道。

“杜氏诗宗的宗门早已凋敝,此番我在城中,也是想要借着余音坊,重新立起杜氏诗宗来。”

宋穆点了点头,不过也是开口说道。

“那姑娘刚刚做的那些事情?”

宋穆意有所指,杜纤音闻言则是笑了笑,沉声说道。

“纤音这般做,其实还是公子给我的一些灵感,词曲能够结合,与我余音坊的弟子们的成长多有裨益。”

“只不过公子的诗词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用得了的,每一首词作施展所要消耗的文力念力实在是惊人,所以在下也是用这方法,网罗一些稍有文采的词作,也助我坊内弟子增强实力。”

宋穆听得这话,当下却是注意到了一个情况,此番疑惑的开口问道。

“难道姑娘的余音坊,如今已经有了很多女弟子?”

宋穆之前在豫章城的时候,便已经知晓对方培育了一帮年轻女子,各个身具文力,摆弄乐器,颇有些才华。

可是之后在金陵城之中自己得知女子修炼的不足,便也觉得或许这只是杜纤音花了大力气培养了一批心腹而已。

但是此刻听杜纤音的意思,似乎她有意培养出很多的女弟子。

那岂不是说,她如今已经有了能让女弟子顺利达境的方式?

杜纤音当下则是微微一笑,朝着宋穆微微点头。

“如今余音坊有大概一百七十名女弟子,其中有两位举人境界,还有十七位秀才境界,剩余的,多是童生。”

听得这话,宋穆也是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还是自己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女子达境。

当下宋穆就颇有些热切的开口问道。

“那不知道这些女子达境,姑娘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杜纤音笑了笑,指了指自己头上那只熟悉的步摇,轻声说道。

“杜氏诗宗,曾经也对宗门女子多有培养,先祖恰巧得了一颗不小的文星,又加上如今词曲同和。”

听得这话的宋穆也是恍然不已,原来这当初的词曲异境,还能有这般玄妙的益处。

女子达境若是能有不一样的突破,那对于文朝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不过旋即杜纤音又补充了一句。

“但是这些人能够顺利达境,其实也多是仰仗了公子的诗词的。”

“因为只有公子的词作,才能调动那般强烈的意境,助力突破。”

宋穆回过神来,此刻却是与杜纤音的目光对上,这一刻,宋穆却觉得杜纤音的神情多有几分热烈。

宋穆立刻避过眼神,咧了咧嘴,当下拱手说道。

“那是宋某的荣幸。”

这般说着,杜纤音当下走上前来,为宋穆斟茶,轻声开口问道。

“公子这一年多来又去了哪里呢?纤音多是没有看到公子的消息呢。”

宋穆简单解释了几句,杜纤音似乎有两分欲言又止,宋穆当下察觉到了这情况,也是笑着开口说道。

“姑娘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听得这话的杜纤音当下微微叹了一口气,再次轻轻说道。

“公子倒是言重了,只是纤音觉得公子多有不凡,不过弱冠之年,便已经有这般境遇,还有这般成就,让纤音,心有慨叹。”

宋穆却是笑着拱了拱手,只当是恭维。

不过旋即杜纤音又再次说道。

“不过公子所做词作造诣实在是惊人,每一首都让小女子满目生花。”

听得这话的宋穆顿时眉头一挑,这杜纤音似乎有些下定了决心,当下又连忙说道。

“纤音想说,若是公子觉得余音坊或有不凡,可否入我杜氏诗宗,我……我宗门长老之位,便与公子。”

宋穆听得这话,当下却是微微一笑,摇着头沉声说道。

“这倒不必了,不过说来我们如今也是合作的关系,姑娘若是还想要几首词作,在下日后花些功夫也能写出来的。”

听得这话的杜纤音愣了一下,失落之中夹杂着两分喜悦,看向宋穆,宋穆则是补充说道。

“不过在下却还是有条件的”

“第一,在下所写词作,当是有偿的。”

“第二,这些词作,在下日后也会以诗集的形式出版,署名自然也会是在下。”

宋穆这般说着,听得这话的杜纤音愣了一下,下一刻却是毫不犹豫的就点头。

宋穆见得这情况倒是一愣,不过旋即也是点头笑着说道。

“姑娘能够这般爽快答应,倒是在下小人之心了。”

杜纤音摇了摇头,只是看着,有些羞怯的问道。

“那不知道公子所说的……有偿,是如何的?”

宋穆倒是平静,只是轻声说道。

“在下最近需要不少的登封鹿茸和鹿肉,还有任何与之相媲美的补品。”

“若是姑娘能寻得,在下便以词作进行交换”

“这些东西是在下为师父求的,实在是无路寻得,又多有几分急迫,所以今日,才找上了姑娘。”

杜纤音这才恍然大悟,当下也是释然一笑,开口说道。

“在下现在就有一批的,只是数量不多。”

说着,杜纤音手指一动,便有一个盒子落在一旁的桌上,宋穆见到是鹿茸,此刻也是连忙拱手。

宋穆当下便与其约定会试之后再送词作来,当下便揣着东西离开,那杜纤音见到这情况,也是猛然一愣,此刻跟上前几步,开口说道。

“公子,说来我们这也是久别重逢,不再多聊上几句?”

宋穆却是笑着摇了摇头,拱手说道。

“抱歉,在下还要回去给师父煎药,劳烦姑娘了。”

杜纤音连忙跟着往前了几步,忽的开口说了一句。

“那公子,祝你会试一举登顶。”

宋穆依旧是笑着拱手,待到楼梯口才转过身,脚步飞快的下楼。

而见着宋穆离去的背影,杜纤音的脸上顿时闪过几分失落,此刻微微叹了一口气。

“姐姐,这家伙真是不知好歹。”

这时候旁边想起那巧儿姑娘的声音,看着宋穆已经离去的背影鼓起了腮帮子。

“我们帮了他这么大的忙,他竟然这么急着走,长安城那些家伙,巴不得脚长在我们余音坊了呢。”

杜纤音却是微微的叹了口气,当下喃喃的说道。

“无妨,宋公子本就是性情中人。”

杜纤音这般说着,当下放下了纱帐,留下一份哀愁的气氛。

“只是现在看来,他还是觉得我们之间不过是一场合作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