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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那时在乱斗之中萧御疏的出现,挽酝给出的解释是金龙幼崽化形所致,他这个师尊的说辞完美的解决掉了萧玉书的身份危机,也用“真性情不外露”的借口来打消了旁人对萧玉书前后言行举止差异巨大的怀疑,

当时青云还凉飕飕的冲着小老三道了句:“呦呵,这小东西可真会化形,真是挽酝喜欢什么样就化成什么样。”

就这一句话,除了青云,其他人都笑了,就连挽酝一贯冷冰冰的唇角也不由得勾起了些。

所以萧玉书跟萧御疏的事情就算安全的草草揭过去了,

不过萧玉书心里总是有点小内疚,毕竟自己抢占了原装哥光明正大陪在挽酝身边的位置,让对方只能日日以一个小金龙幼崽的身份趴挽酝怀里,一点原来的威风霸气都没有,

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多么憋屈的事情,

反正萧玉书觉得原装哥肯定憋屈。

“哎,你俩这个表情......我肯定说对了是不是!”对两人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的寒允卿还在为自己的聪明沾沾自喜,他叉腰得意道:“我说的对吧,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无语至极的萧玉书生硬的挤出了个笑,干道:“我真是太谢谢你了。”

他总算是知道为什么原装哥那么嫌弃寒允卿了,这换谁谁能绷得住?

自以为替别人保守了天大秘密的寒小登开开心心的凑到萧玉书身边,用一种旁人难以捉摸的眼神很是鸡贼道:“哎,我是你爹的大师兄,你是该喊我师伯还是师叔?”

萧玉书:“......”

我该喊你神金才对。

“你娘生你的时候是把人生出来,三魂六魄落肚子里了吗?”时望轩忍不了了,问道。

寒允卿叉腰瞪眼道:“胡说八道,我还说你娘生你的时候把你脑袋摔地上了呢。”

时望轩脸色十分不好,看他手上的动作,大概是真想把案板上的鱼拍寒允卿脸上,但还是忍住了。

秉持着萧玉书的“不能跟傻子一般见识”的原则,时望轩冷静下来后忽然想起道:“你如今来折云峰可是自在,也不怕这儿的冰溜子山大王赶你走。”

“什么山大王?”萧玉书被时望轩对挽酝的称呼说的不由得失笑,胳膊肘戳了他一下,道:“那是师尊。”

寒允卿骄傲道:“切,就是他叫我们来的,怎么还会赶我们走?”

时望轩疑道:“什么?”

只听寒允卿道:“你不知道?你师尊下山的时候特地在其他峰告知了一声,说萧玉书醒了,跟时望轩两人待在峰上无聊,想让我们找你们玩来。”

话说到这儿,时望轩跟萧玉书两个脑门儿上都是问号的人彼此交换了一个不解的眼神,

寒允卿见状,诚恳问道:“难道不是你们想让我们来的吗?”

短暂的沉默过后,萧玉书突然悟了,然后便是心上哭笑不得。

反观时望轩这个得知事情真相的小子,刚缓和没多久的脸色登时又黑了个彻底。

敢情挽酝表面上看着走的大大方方,对时望轩的那点心思表现的宽容大度,原来竟是私底下耍了个心眼儿,自己不做棒打鸳鸯的恶人,倒是知道拿其他峰的弟子当枪使,

给萧玉书整的一阵无奈,扶额低笑,

给时望轩气的,剁鱼剁的咚咚直响。

“嘎——嘎——”

“折云峰上边飞的这是什么鸟啊?黑黢黢的,长得丑也就算了,连叫声都这么难听。”忙碌之中的沈绾竹一抬头,恰好瞧见竹林上空不知从哪儿飞来几只大黑鸟,通体覆盖着黑羽,正在几人之上盘旋飞舞着,时不时还嘎嘎叫上沙哑的几声,难听极了。

“哎呦,那是什么鸟?那么丑,是玉兰峰上的吗?”寒允卿以手比在眉间,观望了一番,奇怪道。

桑禹也道:“丑死了,七师妹绝对不会养这种东西的。”

沐辰道:“嗯。”

黄莺疑惑道:“这也不像是玄天宗的鸟吧?”

“跟乌鸦似的......”

几人疑惑中,令柔仰头望了许久,在注意到其中一只隐隐有盘旋往外飞去的迂回趋势后,她忽然站起身拍拍手,对沈绾竹道:“师尊还没回来,我去外面的铁匠那儿喊他回来吃饭。”

玄天宗的长老都有点小爱好,就譬如染白跟医馆药铺的老板交好,桑禹胡先跟书铺子的伙计相熟,所以一桢也跟一堆铁匠打的火热。

沈绾竹想也不想,当即就道:“我们一起。”

令柔却道:“就一小会儿而已,我自己去就行。”

说完,她还提醒道:“正好大师兄在给三师兄他们捣乱,你趁着他不在,赶紧把剩下的凳子做完,不然他一来捣乱,这些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要做完。”

“可......”沈绾竹动动唇,有点纠结。

她还是有点不想答应,毕竟破凳子黄莺又不是不能做。

但就在这时,丹姝却来了。

不再需要遮掩容貌小心度日的姑娘承着折云峰亮亮的日光缓步走了过来,细眉杏眸,朱唇鹅脸,三千青丝简单拢在脑后,甚是婉约漂亮。

很有长姐风范,

或许是心理作用,反正其他人心里是这么觉得。

丹姝看见这么多意料之外的人,也是颇为惊讶道:“好多人啊。”

染白轻笑道:“你来的真不巧,正好赶上干活的时候了。”

桑禹也道:“是呀是呀......”

“......”

跟之前陆陆续续来的人不同,丹姝一来,竹林里方才还吵吵嚷嚷有说有笑的气氛戛然而止。

在场人的注意力不出意外的全放在了丹姝身上,

似乎是心有默契,众人的视线在丹姝身上落了几秒,然后全都不约而同的转到了一旁站在萧玉书身旁给两人捣乱的寒允卿身上。

前段时间的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但众人还是记得丹姝跟寒允卿不同寻常的关系。

八卦是人的本能,

因此除了萧玉书跟时望轩的事情后,关于寒允卿跟丹姝的日后如何相处自然也是他们第二大八卦要点,

只是这段时间寒允卿这个家伙一直若有若无的在刻意躲避,所以众人没能吃到想吃的瓜,

而此刻,

真是巧了,

还没有去找瓜,这瓜就自动送上门来了。

没人不爱八卦,沈绾竹也是,令柔趁机偷偷在她耳边道:“你在这儿好好看着,一会儿发生什么等我回来都告诉我。”

就像在学府里一样,女孩子家家之间最爱的就是彼此分享各种八卦。

肩负目击证人职责的沈绾竹点点头答应了,令柔也避人耳目悄悄的下了山。

“嘎——嘎——”

耳边熟悉的黑鸦叫声还在继续,走在山下的令柔抬眼望了望,面前几只丑黑鸟飞高了些,身影消失在了小镇上空。

看着前方热闹喧嚣的小镇,令柔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做好了什么决定,抬腿大步走了进去。

“卖糖人喽——糖人!”

“新鲜的梅子!”

“来看看绣坊的帕子......”

今天不知道是什么日子,往日里冷冷清清的折云峰不仅热闹了起来,就连小镇上也多了许多人,街上人来人往的,都有些挤的慌。

耳边被旁人说话的声音充斥着,令柔听不见黑鸦的叫声了,因为个子小,抬眼又是旁人高大的身形,视线被遮挡了大半。

无可奈何的令柔不知道该往哪儿走了,不过转眼便瞥见了一个糖葫芦摊子,心想反正出都出来了,吃一根糖葫芦的功夫也不怕耽误,所以令柔拨开人流,捏着钱袋去了。

糖葫芦摊子在一个路口,令柔要过去还得拐个弯。

山下的日头也不逊色于高峰之上,金灿灿的十分耀眼。

暖洋洋的柔光洒在梳着两条粗麻花辫子的俏皮小姑娘身上,格外养眼。

小姑娘带着身上的光亮拐过街角,从拐角处一位隐没在阴影中的锦袍男子面前经过,两人一光一暗,一俏皮一高贵,那一刹形成一种无法言说的鲜明对比。

令柔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拐角处靠墙抱臂的男子,不经意间朝身旁扫了一眼。

那男子似有所感,原本漫不经心低垂着的头缓缓抬起,幽遂的眼神跟令柔明亮清澈的视线在半空交织了一瞬,

这位男子生的十分俊美,眉梢处还沾带点慵懒随意的风味,在身旁一种平民百姓里很是显眼。

而令柔只看了两眼,还是义无反顾的走向了一边的糖葫芦摊子。

小姑娘的背影异常坚定,坚定的让锦袍男子不由得轻声叹气。

似乎是站的有点累了,所以男子直接蹲了下来,蹲下来的姿势不比站着的姿势优雅,不过再鲁莽的动作在俊的人身上也算不了什么。

不过街边的路人还是有不少将目光投向这个行为跟样貌不太相符的男子,

没办法,

太俊秀脱俗的脸就是容易惹人注意,

所以令烨才不喜欢外面这种人又多又吵闹的地方。

逐渐被盯得烦躁时,

眼前的场景被一串突然出现的糖葫芦给占据大半。

红红的山楂外面包裹着一层金灿灿的糖汁,光是瞧着舌尖就觉酸甜。

令烨顺着这只拿着糖葫芦的手往上看去,恰好看到了一个杏眼圆圆、眉毛弯弯的小姑娘,小姑娘的两个麻花辫子挂在脑后,另一只手正往嘴里塞着糖葫芦。

站着的娇小姑娘跟蹲着的俊美男子彼此注视着,吃着糖葫芦的令柔在沉默的令烨面前像极了一个跟大人分享零嘴的小孩子。

“我请客了。”令柔道。

令烨的视线从她眼中浅浅的笑意挪到了这根糖葫芦身上,他自然的伸手接过,放在嘴上咔嚓咬了一口,

果真是酸中带点甜。

令柔也顺势蹲在他旁边,咔嚓咔嚓咬着糖葫芦。

令烨嚼了一会儿,忽然道:“哪儿来的钱?”

令柔乖乖道:“师尊给的。”

令烨又问:“给的多不多?够不够花?”

令柔如实道:“够的,一天十串糖葫芦都花不完。”

令烨听完,又咬了一大口,咬在嘴里脆脆的,酸酸的。

他点点头,低声道:“那就好。”

这段对话说完,好像就没有话说了,因此两人便陷入了一段无故的沉默。

糖葫芦的糖块有点粘牙,令烨用舌头捣鼓了捣鼓,捣鼓化了之后才又开口道:“打架的时候受没受伤,疼不疼?”

令柔直接撸起袖子撩起裤腿,给令烨展示了一下自己在无量峰上被养的白白嫩嫩的胳膊腿儿,并道:“师尊和师叔们护的好好的,没有伤到。”

令烨看完之后,只“嗯”了一声,又不说话了。

他不说话,令柔也不说话,所以两人再次陷入无端的安静中。

令柔的糖葫芦快吃完了,正在不舍的小口啃最后一颗山楂,刚咬了两口,再次听见令烨说道:“那孩子瞧着怎么样?”

闻言,令柔先是愣了愣,眨了几下眼睛才反应过来令烨说的是谁。

时望轩嘛......

关于这个人,令柔认真思考了下,然后缓缓道:“那孩子刚来的时候笨的我都不敢认,后来聪明了就认出来了。”

“笨的时候是真笨,厉害的时候是真厉害,还聪明,长得跟他娘一样好看,身手跟他爹一样厉害。”

前面令烨听着还算赞同满意,可听到最后就不满意了,鄙夷道:“就像他爹这点不好,天不怕地不怕的倔劲儿,谁都不服,气的人头疼,香香从来没砸过我屋顶,一次都没有。”

令柔听出了这位教主老父亲话中浓浓的怨气,咯咯咯的笑了起来,道:“那就对了嘛,他爹第一次来的时候也砸过。”

说起这个令烨就更不满了,道:“是啊,然后香香就跟他跑了,这个混蛋小子。”

说起时峥这个人,令柔对他其实并没有多么深刻的回忆,但作为莫姣香的玩伴,她对自己这个玩伴的爱人还是有点印象。

现在细细回想一下,还怪怀念的。

只听令柔感慨道:“他爹做的饭真好吃,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了。”

听此,令烨哼道:“这话若是让教里的厨子听了去,怕是要被气的搂着锅离家出走了。”

令柔笑嘻嘻道:“你不会告状的。”

“教主大大。”

令烨道:“你知道就好。”

这段话两人聊的长了些,可这并不妨碍双方说完之后彼此再一次陷入冷场。

大概是分别了数年,变了好多事,使得两人之间并不似曾经的那样亲同家人,无话不说了。

相顾无言之中,不知道该聊些什么的两人很是默契的用吃干净的木棍在地上划拉起了土玩。

令烨在地上画了三个小人,

三个圆圆脸蛋、大眼睛的小姑娘,一个姑娘盘着发,一个姑娘梳着单侧大麻花,另一个姑娘梳着两边对称的麻花,每个姑娘都是笑嘻嘻的,手拉手站在一起。

令柔也画了小人,不过画的很多,画功也没有令烨那么熟练细致,有点潦草,但潦草之中还是不难从细节辨认出这些小人的身份。

暴躁的一大一小是青云师徒,温柔雅致的是丹心峰的师徒外,脑袋上长草的是丹华,折云峰的师徒最冷酷有气势,男的赔笑女的叉腰的是和煦黄莺,肌肉发达的是一桢还有他旁边的令柔本人,唯唯诺诺一脸怂样的是桑禹,笑嘻嘻嘴里叼花的是胡先,肩膀上搭着鸟的是柳如兰,头发短短的是沐辰。

画完之后,令柔想了想,又在一旁补上了仰着头的沈绾竹和彬彬有礼的沈修竹。

令柔画的很杂很乱,甚至还有接着再加上几个人的想法,只是面前没人踩踏的地方就这么点大,再多也画不下了。

令烨默默看着令柔的画,心里也明白了这个小姑娘的意思。

他手上的木棍在自己面前三个小姑娘的模样上顿了许多,然后才缓缓将她们抹去,将土地捋平。

“不回去了吗?”这位教主声音低了些,夹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真心询问。

令柔看着面前自己画出的大家庭,眼中的温柔是怎么也遮掩不住的,面对曾经将自己教大养大的男人,她轻声道:“魔界的月亮还是红的吗?”

令烨垂下了眼帘,道:“嗯。”

“那就不回去了,”这个小姑娘道,“玄天宗的月亮又大又圆,白白的,很漂亮。”

令烨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了,可念着过往,他仍是想挽回些什么虚无缥缈已经不在了的东西,因此道:“教里有个新养大的小圣女,活泼好动的,可淘气了。”

令柔很有兴趣,问道:“跟香香很像吗?”

令烨摇摇头,眼里浮现了暖意,嘴上却嫌弃道:“比香香笨多了,总给我捣乱。”

令柔:“嗯......那可千万不能让她再跑出去了。”

跑出去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经历过一次的两人心里都清楚,不管过去是否会重演,反正大概率不会是什么好事。

令烨道:“天阴教每一处都有结界,以前好多没有的地方都有了,她溜不出去的。”

令柔这时却笑了,道:“关的好严啊,这下怕是连鸟都飞不进去了吧。”

“跟笼子一样。”

这话好像是在感慨又是在隐喻,

而感慨什么隐喻什么,令烨十分清楚,因此再次沉默。

沉默之中,他忽的听身旁的小姑娘问道:“教主会给这个笨笨的小姑娘梳辫子吗?”

令烨依旧没说话,但不可否认的是,天阴教所有小姑娘的辫子都是他亲手梳的。

莫姣香是,南红绣是,身旁这个小姑娘很久很久以前也是。

在令烨的不语中,令柔摸了摸自己的两个小辫子,露出了暖洋洋的笑。

她道:“我的辫子好不好看?一个是师尊梳的,另一个是沈小姐梳的。”

令烨道:“沈小姐是哪个沈小姐?”

令柔道:“天阙门的二小姐。”

说起沈绾竹的时候,这个小姑娘笑的很甜,两个小梨涡十分显眼可爱,

透过眼前令柔的笑容,令烨恍然间仿佛又看见了曾经天阴教里三个小姑娘围在一起说笑的模样,三人都是一样的笑容,正如同此刻这个小姑娘的一样。

一切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许多人已经不在了,有的人也再也回不来了,

也正是在这一刻,这个教主真正明白什么叫过去的已经过去,未来的还是未来,

未来该如何,他不知道,只知道身旁这个女孩儿自己已经选了,

心中说不出的失落,但令烨面上还是故作无事般随意道:“交上了朋友,挺好的。”

说完,他随手丢了棍子,站起身来道:“走吧,往后余生,好好保重,若是受了委屈,那就回来看看。”

令烨临走时从怀里掏出了个小白球,递给令柔道:“告诉那小子,已经分出来了。”

令柔接过这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小白球,笑嘻嘻道:“你嘴上嫌弃他的脾气,这不还是上心的嘛。”

令烨哼了一声,而再一转身,身形便渐渐隐去,彻底消失在了人间的喧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