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才63年，时间尚早，寒风还没有吹过来，没有感觉到冷罢了。
“大勇，既然你都能看出来，能不能和我谈谈，我们这些人的出路在哪里呢？”
“解放前，我给我们部队提供过一些帮助，建国后，我把自己工厂的绝大部分股份都上交给了国家。”
“难道这还不够吗？”
罗大勇看娄半城还在那里自夸，心中冷笑，真是不知者无畏。
“娄先生，解放前，你是给我们部队提供过机器和物资，但是我不相信娄先生赚的每一分钱都是干净的。
你能保证自己赚的钱上面没有沾染老百姓的鲜血吗？”
“至于解放后，全国都在搞公私合营，娄先生也不过是快人一步，所以国家才会认为你是红色资本家。
但是资本家不管是什么颜色，他永远都是资本家。”
“《资本论》不知道娄先生您看过没有？
资本来到人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这句话，可是一直很有市场的。”
罗大勇就好像是拿着铁锤，80、80、80，一下下的击打着娄半城的要害。
活了这么些年，一直被人捧上云端的他，还是头一次有人这么和他说话，这刺激有点接受不了。
“大勇，按照你这么说，我们这些人的都没有个好下场了？”
罗大勇说了半天，有点口渴了，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没有自家的茶叶好，差评。
“娄先生，其实您应该先明白一点，那就是你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国家和人民的。
只不过是借用你的手把这些资产发扬光大罢了。
如果你不能认清这个现实，那您认为盯着你的那些人，会放过你吗？”
听完罗大勇的话之后，娄半城一下子瘫坐在红木椅子上，双眼无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前面的铺垫差不多了，再说就有点刺激过度了。
罗大勇这才再次说道“不过现在有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可以让娄先生摆脱现在的困境，不知道娄先生想不想试试？”
听了罗大勇的话娄半城好像又活了过来一样，两眼直直的看着罗大勇“什么机会？”
“娄先生这里有没有私密一些的地方？”
罗大勇不想在客厅谈，毕竟这里人多眼杂，万一佣人听到传出去就会给自己惹上麻烦。
“有，我们去书房谈吧。”
娄半城说完便领着罗大勇去了书房，他也知道这会客厅不是谈秘密的好地方。
等两人到了娄半城的书房，罗大勇一眼望去，这书房也不小啊。
一面墙壁是书，至于是真留着看，还是摆样子那就只有娄半城自己知道。
不过另一面墙是酒，国酒、洋酒那是应有尽有。
有些还是打开过的只剩下半瓶儿，看来这个比那面的书强多了，最少有人喝。
等罗大勇坐好，娄半城从酒墙上拿了瓶红酒。
“61年的帕图斯，尝尝？”
罗大勇眨巴眨巴眼睛，心里后悔的想吐血，去香岛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起来去买些红酒存着？
“不大会喝，让您见笑了。”
酒倒好以后娄半城才说道“大勇你刚才说的机会是什么意思？”
罗大勇也不藏着掖着，毕竟有些事情早说比晚说强。
“我有个朋友，从香岛弄到了一批机器过来。
告诉我是瑞士产加工精密零件的机器。”
这批机器自从罗大勇从香岛带回来以后，就一直放在空间里。
去书店找些书籍一对比，就知道这些机器是干啥用的了。
娄半城这下可是吃了一惊“走私来的？”
这年头能把国外的东西走私进入国内，那能量都不是一般的大。
“是的，走私进来的。本来我是不想碰的，但是正好赶上我老叔去了轧钢厂负责机器改造，这不就巧了。”
罗大勇拿起红酒闻了闻，没办法上辈子是土鳖，这辈子也没好到哪里去。
都说红酒先闻再看，还有什么晃杯、挂壁的，他是一窍不通。
就知道喝完了感觉涩，还不如喝点牛栏山感觉好呢。
“我想的是娄先生可以把这些机器拿下来，然后捐给轧钢厂。
等上面感觉这些机器不错之后，再用去香岛购买机器的借口，带着全家人一起出去。
这样盯着你家的人，就拿你没办法了。”
娄半城想了好一会，感觉这是个办法，但是家里还有不少固定资产，舍不得放手。
“那我在四九城的这些房产怎么办？还有小娥呢，总不能把许大茂一起带出去吧？”
罗大勇白了娄半城一眼“娄先生，你还想着房产呢？
全部放弃吧，房契和地契都带走，看看以后有没有机会拿回来。
至于家当就带黄鱼和值钱的小件就行了，其他的你根本没机会带出去的。
还有许大茂，小娥姐没和你说吗？这许大茂他妈老是骂小娥姐是不下蛋的鸡。
每次一说去医院检查身体，许大茂就推三阻四的，这是什么行为？
许大茂这些年在乡下的事儿我不相信你一点风声都没有。
为什么他乡下那么多相好的一个都没有怀孕？
这些事儿你不会没想过吧？”
娄半城听着四九城的房产全部放弃还很心疼，但是听到罗大勇后面说的就是愤怒了。
一个区区下人，也敢这么说自家小姐？
这要是在解放前，肯定让她想死都难。
也通过这个事儿娄半城才发现，自己也就剩下空架子了。
连一个曾经的下人都不怕自己了，自己还有什么地位可言？
“那不知道大勇，这批机器什么价钱？”
娄半城想通了以后就不再纠结，毕竟优柔寡断的人也不会在光头军的剥削统治下还成了气候。
“不要钱，要你家里全部的老物件。”
一听罗大勇的话，娄半城就全明白了。
什么我有一个朋友，这批机器肯定是罗大勇的。
因为没有人做买卖会只要老物件不要钱，但这事儿大家伙心知肚明就行，说出来连朋友都没的做。
“行，我今天就整理东西，明天晚上交易如何？”
娄半城也不想夜长梦多。
只要这批机器真的是瑞士精工，那对自己来说就是大功一件，身上又镀了一层金衣。
到时候自己全家借着去香岛买机器的名头，谁会阻拦自己？
只要到了香岛，自己就是天高任鸟飞，好过现在这样温水煮青蛙百倍。
“成~明天晚上10点，我再来找您。”
罗大勇看事儿谈的差不多了，拿起红酒一饮而尽。
喝完感觉还不如通化红葡萄酒呢，一点也不甜啊。
第二天晚上罗大勇带着娄半成去了郊外，用一堆木头箱子换了另一堆木头箱子。
不过罗大勇给出去的是一堆机器，拿回来的是一堆古董。
娄半城现场打开了一个箱子拿手电筒认真的看了看，非常满意。
“这是瑞士前年才生产的机器，这里有机器批号和日期。
不只是轧钢厂能用上，其他工厂也能用的上。”
罗大勇蒙着面、戴着帽子，边上还有其他人，他是不方便露脸的。
交易完成，对着娄半城拱了拱手，转身就先走了。
5月的最后一天，娄半城去轧钢厂找了李长征。
俩人在办公室里密谈了一会，李长征便跟着娄半城出去了。
当来到一座娄家的仓库，看到那满地机器的时候李长征也要疯了。
全四九城的精密机器加在一起，都没有这地上的一半，可见这批机器的珍贵程度。
别人可能不认识，但李长征就是机械系的教授，怎么可能不认识。
转身就带着娄半城去了机械部找了他的老领导汇报工作去了。
6月中旬，轧钢厂来了一支军队护送的车队，直接开到了7车间和8车间。
全程军队保护，非7、8车间人员禁止靠近。
轧钢厂也开始了技术改造的新篇章。
与此同时，很多运输着精工机械的火车也驶往了全国各地。
也是在6月中旬，许大茂在从乡下回家的路上被人敲断了两条腿。
鲜血流了一地，还是惨叫声引来了路人，这才保下一条命。
这还是娄半城不想节外生枝，要不然按照他的脾气，许家基本就到这一辈儿绝户了。
在许大茂躺在医院里哀嚎的时候，娄晓娥已经坐上了开往南方的汽车，准备迎接新的人生。
“大勇，我们还有机会见面吗？”
看着窗外漆黑一片，只有自己的父母和几个直系亲属，外加一个来送他们的罗大勇，娄晓娥问道。
“当然，娄小姐，我相信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娄先生身体不算太好，到了香岛以后最好先找一家好一点的医院看看。
至于其他的你就不用多想，就许大茂那家伙的性子，你一失踪他肯定会再找一个媳妇儿，就不知道下一个受害者是谁了。”
都说“捅娄子”是小说里面的名场面，但罗大勇还真没有这个想法。
因为娄晓娥也是个敢爱敢恨的女人。
别现在过了一把瘾，等改开以后他们家回来的时候，二女争夫的事儿可就不好解决了。
李秀兰能挠死自己。
这时候楼半成也走了过来，拍了拍罗大勇的肩膀说道“我娄半城没想到这一把年纪还没你这年轻人看的清楚，哎~白活了半辈子了。
这次真是多亏了你的办法，要不然我们家还真不容易出去。”
罗大勇习惯性的笑了笑，这话不好接啊“娄先生，香岛现在帮会横行，建议您到了香岛以后先去拜拜警署的码头。
听说那边有个叫x乐的警官很有能量，有了这层皮你们在香岛做生意才不会受人欺负。
你可以去香岛重新开始，以娄先生的能力，相信很快就会脱颖而出。
期待你们回到四九城的那天，我肯定扫榻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