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用门卡刷开预订的酒店房间,侧身将背上的柳铃音小心地放进屋内。
特里斯坦提着他们几人的随身行李包,将柳铃音的包放好后,就转身出门,和越前龙雅一起站在房门外等候艾伦出来。
柔软的地毯吸收了脚步声,柳铃音几乎是脚一沾地,就迷迷糊糊地朝着最近的那张床挪去,此刻没有什么比投入柔软床铺的怀抱更具诱惑力了。
在彻底睡过去前,柳铃音还强撑着最后一丝清醒,含糊地交代:
“哥…我可能…要睡很久……你们…自己去玩……要吃饭也不用叫我……我自己起来后…会找吃的……”
声音越来越小,终至无声。艾伦看着睡得香甜的妹妹,无奈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妥协了。
他弯腰,小心翼翼地为她盖好薄被。
直起身,转身出去,顺手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艾伦看现在门外的两人,眼神里闪过一丝锐光,扯了扯嘴角: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去附近活动一下筋骨?”
此刻,他急需发泄一下心底那股因妹妹受欺负而积郁的怒火和无力感。
特里斯坦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袖口,蓝眼睛里却没了往常的笑意:“正好,我也觉得需要活动一下。”
越前龙雅将不知何时又拿在手里的橘子抛了抛,嘴角勾起一抹没什么温度的弧度:“这个主意真是不错呢!”
沿着海岸线的马路慢跑,海风依旧,但三人的目光却锐利地扫过每一个角落——海面上游弋的船只、沙滩上嬉戏的人群、游乐场喧闹的设施……他们跑了一圈又一圈,刻意放缓速度仔细搜寻,可那两张令人厌恶的、带着轻浮笑容的脸,却像是蒸发了一样,毫无踪影。
“可真幸运啊!这都没遇到。”特里斯坦停下脚步,呼吸依旧平稳,只是语气里带着一丝冷意。
艾伦脸色更沉,一拳砸在路边的护栏上,发出一声闷响。找不到人,那股憋在心口的火气无处发泄,尤其想到酒店里可能正饿着肚子也要休息的妹妹,更是烦躁。
“先填饱肚子。”越前龙雅倒是直接,指了指不远处一家看起来不错的快餐厅。
三人进去随便点了些汉堡薯条,在英国,吃这个对他们这种糙汉子来讲已经可以了,至少能很好的填饱肚子,补充卡路里。
至于其他的美食,算了吧!
这里是美食的沙漠——英国啊!。
没听过被认为世界上最薄的书包括了《英国菜谱》吗?
而且里面多的是在全球都出名的黑暗料理。
要不然艾伦也不会早早就跑去法国上学了,实在是怕了他家的母上大人爱的料理,谁让他的他母上大人只会英式料理。
虽然是有不少餐厅做的餐点不错,但那是以点心为主。
当点心还好,真当正餐,还不如汉堡填肚子呢!
当然牛排也行,但这不是昨天才吃了嘛!
欧美的人吃牛排、汉堡基本都吃腻了。
昨天才吃牛排,今天肯定选汉堡,让他们的胃连续吃一样的那绝对不可能。
艾伦虽然心里惦记着柳铃音会不会饿,身体有没有不舒服,但也不好在柳铃音真需要休息睡觉的时候去打扰她,等会再回去看看情况。
作为东道主,艾伦压下心头郁闷,决定先找个地方转移注意力。
“既然都来了,我带你们去个地方,应该能让你们喜欢。”
他领着两人来到酒店附近一家颇为高档的综合性会所,这家会所里面的设施和服务非常的好,只有VIp会员才能进入。
柳铃音叔叔家虽然不是大富豪,但从人际关系网里有神太郎这号人物,就能知道,艾伦一家也不是缺钱的主,至少像这种高档会所的VIp卡,艾伦是不缺的。
入室内网球场区域,现代化且齐全的设施便映入眼帘。更棒的是,这里聚集了不少水平不俗、同样热爱网球的运动者,氛围热烈,很适合以球会友,或者……“碾压式比赛 ”
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各自散开或是自己锻炼,或是找人对练。
艾伦的球风原本就扎实而富有策略性,此刻更是带上了明显的攻击性,每一记抽击都势大力沉,角度刁钻,打得对手节节败退。
特里斯坦依旧保持着优雅的姿态,但挥拍间却多了几分凌厉,精准的底线控制和突然的网前截击,让他的对手疲于奔命,风度尽失。
越前龙雅则彻底展现出他桀骜不驯下的惊人实力,各种高难度回球信手拈来,戏耍对手于股掌之间,脸上那抹邪气的笑容比平时更深,仿佛在享受着某种另类的乐趣。
几场酣畅淋漓(单方面碾压)的比赛下来,三人瞬间神清气爽极了。
他们走到场边的休息区,拿起水瓶补充水分,准备稍作休息后再找其他人切磋。
就在这时,一阵熟悉的、带着嚣张腔调的谈笑声从入口处传来,格外刺耳。
三人动作一顿,齐齐抬眼望去。
只见那两个穿着花哨、神态轻浮的白人青年,正大摇大摆地走进来,身边还跟着几个同伴,旁若无人地大声说笑,内容无非是吹嘘自己刚才在海上的“壮举”以及调侃某些“不识趣的菜鸟”坠海狼狈的画面。
“嘿,听说这里的场子不错,怎么样,敢不敢跟我比一场?赌点有意思的?”
其中那个撞翻柳铃音摩托艇的主犯,正用挑衅的语气对同伴说道,显然是想在网球上也找找优越感。
艾伦、特里斯坦和越前龙雅收回视线,无声地对望了一眼。
嘴角,几乎在同一时间,缓缓勾起了一抹冰冷而意味不明的弧度。
眼底有着压抑不住的怒火,现在终于找到了最完美的宣泄口。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
“他们的主意好甚得我心啊!你说是吧,特里斯坦?”
艾伦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寒意。
“当然。”特里斯坦一边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护腕,一边温和回道。
越前龙雅已经拿起球拍,用拍面轻轻敲了敲肩膀,眼神像盯上猎物的豹子:
“我的旅游经费一直不足,这可是个好消息啊!”
艾伦整理了一下穿着后,一脸温和笑意的上前询问道:
“你们自己玩多没意思,要不也让我们加入吧!”
手像无意识的抚摸了下他手腕上刚刚偷偷套上的高级腕表,那角度被阳光一照射,两个白人的眼睛刹时被闪了一下。
肥羊啊……
两个白人青年看到他们一身的汗,显然体力肯定损耗不小,又对自己的技术非常的自信,便一脸占到便宜的点点头。
有人免费多送钱上门,他们哪有拒绝的道理。
答应了自然就没法反悔,艾伦他们三人也不可能让他们反悔。
接下来的时间,先用逗猫式法方法,先故意打地非常“辛苦”的输了几局,直到第六局开始发力,势必要成为那两个嚣张青年及其同伴而言,堪称一场醒不过来的噩梦。
艾伦第一个上场,他用无可挑剔的基础技术和强大的控场能力,将对手钉死在底线,每一球都如同精准的拷问,让对方徒劳奔跑,一分未得,心理防线首先崩溃。
特里斯坦接替上场,他的击球优雅依旧,却如同温柔的凌迟。他并不急于得分,而是用精妙的旋转和落点,让对手像个提线木偶般满场乱跑,耗尽体力,最后在绝望中被一记看似轻巧的短球终结。
压轴的越前龙雅,则彻底撕掉了“玩耍”的伪装。
他的球风狂野而极具压迫性,力量、速度、技巧的完美结合,打得对手毫无招架之力,甚至有几个球直接震飞了对方的球拍。那眼神中的冰冷,比任何言语都更具羞辱性。
他们三人轮番上阵,用截然不同却同样令人绝望的方式,将对方两人(以及后来不服气上场帮忙的同伴)虐了一遍又一遍。网球场变成了单方面的审判席。
至于赌注?在对方最初狂妄提出的金额上,在艾伦“友好”地建议下翻了好几番,结果毫无悬念。
当那两个最初不可一世的青年,面色惨白、汗如雨下、连球拍都几乎握不住,在同伴搀扶下,狼狈不堪地掏空钱包、甚至不得不临时转账凑够赌金,甚至最后还差点用衣服裤子抵用赌资,就差只穿着一条内裤,在旁观者一片寂静或嘲笑的目光中,几乎是连滚爬爬地逃离会所时——
艾伦、特里斯坦和越前龙雅站在场边,看着那落荒而逃的背影,胸膛中那口自柳铃音落水后便堵着的恶气,终于缓缓吐了出来。
球拍在手,有些“道理”,讲起来才格外透彻。
阳光透过会所高大的玻璃窗照进室内,将他们的影子拉长。
三人收回望向出口的方向,互相面面相觑。
艾伦:“看时间,也过去不久了,我想先回酒店看看铃音,你们自己看是要继续留在这,或是去附近玩玩其他的,我就没办法作陪了,真是抱歉!”
特里斯坦手一伸,高大修长的完美身躯就这么自然地搭靠着艾伦,
“我亲爱的朋友,你说什么话呢!你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这时候你还跟我说客气话啊!太不把我当朋友了吧!等会一起去。”
“虽然认识不久,但我觉得,我们应该算是朋友吧!铃音妹子又那么可爱,我怎么可能在这时候抛下你们,独自去玩呢?”
三人一阵对话后,统一决定先回酒店看看柳铃音后再做其他打算。
在拿起自己的物品,去会所里供客人使用的淋浴间里冲个澡前,艾伦就将他们顺手赚的小钱钱给分,本来只想让特里斯坦和越前龙雅两平分就好,可他们两个说什么也不同意,最后还是三人平分了。
…………………………
一觉醒来,柳铃音从柔软的被褥中坐起身,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只觉得通体舒坦,神清气爽。
之前落水后的那点眩晕和四肢无力感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喉咙和肺部也毫无异样,甚至比睡之前感觉更有精力了。
她眨眨眼,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好像……她的药丸子效果有点好过头了?
落水呛那一下虽然难受,但似乎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伤,所谓的虚弱,恐怕更多的是因为突发惊吓加上原本规律的生物钟被打乱导致的强烈困倦。
“呃……”( ????? )
想通这一点,柳铃音脸上不由浮现一丝尴尬。
这乌龙闹的……想起艾伦他们三个如临大敌、小心翼翼护送她回来的样子,还有自己那副“虚弱”表现……
*太社死了!*?(????w????)?。
绝对、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真相!必须把这个美丽的误会死死捂住!
为了掩盖心虚,她立刻行动起来,麻利地下床洗漱,换上一身干净的休闲装。
拿起手机看看时间,早就过了下午茶点,临近晚餐时分了。这个尴尬的时间,酒店餐厅恐怕也没什么合心意的选择。
还是出去觅食吧。
她背上随身的小背包,她一边走出酒店房间,一边拿着手机查看短信。
睡觉的时候调了免打扰模式,这会儿里面又是一大堆信息了。
同学,朋友,幸村,真田,迹部…最后还有一条手冢的。
里面的内容千奇百怪,毕竟光同学就能聊的八卦就特多样。
幸村和真田的问候关心(赶紧回复一下)。
迹部的坑人拉线(这个不错,两人多打配合,可以多赚小钱钱)。
黑部在问什么时候能回去,他最近得了一包朋友送的华国顶级红茶,想请她一起品尝。(这得等她回去了再约,嗯!备注一下,回去的前要买些英式红茶回去当黑部的伴手礼)
手冢就是知道她来英国了,如果有计划去德国,记得联系他(肯定联系)。
把主要回复的的信息一一打字回复完后,便给艾伦打电话。
电话响了许久,无人接听。
柳铃音猜测艾伦可能在忙什么没办法接电话,便挂断电话,编辑了一条简短的留言发送过去:
「哥,我醒了,感觉很好,就是肚子有点饿,现在去美食街那边找点吃的,你看到消息在回我。」
发完信息,她手机收回口袋,心情轻松地朝着记忆中艾伦介绍美食街的方向而去。
然而,今天估计是柳铃音的犯冲日。
这不,就在她转过一个街角,走进一条相对僻静、通往美食街的短巷时,迎面撞见了一群神色阴郁、步伐有些拖沓的年轻男子。
他们大约五六个人,皆是典型的欧美青年高大身材,但此刻看起来颇为狼狈——有人揉着肩膀,有人一瘸一拐,脸上身上还带着剧烈运动后的汗渍和潮红,更重要的是,他们个个脸色铁青,眼中燃烧着憋屈又愤怒的火焰,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咒骂着什么“该死的亚洲小子”、“阴险的混球”、“我的钱包……”之类的词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