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后?皇宫
宏伟壮阔的宫殿,雕廊画壁,池馆水榭,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梁檐壁上盘曲金龙,鳞爪飞舞,双须若动,似要飞舞盘旋冲入天际。
御花园内,只见一群内侍和宫女围着一个身着明黄龙袍的司马衷嬉戏玩乐,如今已经不惑之年的司马衷脸上仍然是天真懵懂的之色。
“你们这帮奴才真是没用,连只鸟儿都打不下来!”司马衷气恼的吼了一声。
既然他眼球一转,鸟儿会飞,为何他不会。
司马衷厉声命令:“你们给朕做个楼梯,朕要上树。”说罢,他撩起衣袖,卷起裤脚就要上树,吓得宫中内侍和宫女们一阵惊慌。
不远处,一个身着凤冠华服的女子瞥见这一幕,精致的脂粉也这挡不住脸上得意嚣张,身后的宫女容色皆胜过她几分,一张平淡无奇甚至还有些丑陋的脸透露出掌控一切的贪婪狠毒之色。
自辅政太傅杨骏被诛杀三族,放眼朝中已经无人能够与贾家抗衡。
我贾南风,才是洛阳城中最尊贵的女人。司马家的废物还不是被她玩弄于鼓掌之中。
顷刻,贾南风慢慢走过来,轻轻笑道:“陛下这是要作何?”贾南风罗裙拖沓迤逦,唯一美丽的嘴唇微微翘起,幽如古井的眼眸之中全是冰冷之色。
宫女内侍们心中一惊,急忙回禀:“陛下非要上树,奴婢们根本拦不住。”奴才们额间汗流不止,皇宫内所有人最敬畏害怕的人一定是皇后娘娘了。
如今宫内所有内务全权是皇后一人处理,皇上不过一个摆设罢了。
闻言,皇后面色一沉,高耸精美的发髻象征着她身份的尊贵,眼中怒火中烧,却又突然笑道:“无用的奴才,留着何用,斩了吧。”
在场的人一阵不可置信,赶忙下跪哭求饶恕,只见四处出现一批侍卫将他们拖走,顿时哀声不断,惨叫不绝于耳。
豫章王府
明明坐落于洛阳最繁华的街巷的豫章王府,却门可罗雀,朱红色牌匾上苍遒有力的四个大字豫章王府象征着它尊贵无比的地位。
一辆翠帘上系有流苏的羊车停下来,车内,坐着两个少年,卫璪派随从侍卫前去王府禀报。
两位少年便是卫璪和卫玠。不出多时,只见一个内侍出来请他们进去。
卫璪身着一身浅白色常服,清秀面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无奈笑意,看着死缠烂打非要跟来的弟弟,不由得扶额叹息。如今的卫玠已经能够活蹦乱跳,而且精力十足,奈何卫璪却认为他身子柔弱什么都不让做,这让卫玠感到十分无趣,好不容易等到一个机会溜出来透透气。
卫璪经不住卫玠的软磨硬泡,只得捎上。卫璪抚了抚平卫玠的衣襟,目光落在卫玠红润绝秀的脸容上,不染而朱的唇透露着光泽亮丽的色彩,肤色胜雪,才十三岁的年纪就已经如此绝色脱俗了。
卫璪眼中一暗,如此出众的相貌对弟弟来说未必是一件好事。
“到了殿下跟前,切勿乱言,知道吗?”卫璪宠溺叮嘱着,虽然殿下深居简出,但是毕竟身为皇家之子,该有的礼仪却万不可少。
“哥哥何须紧张,我听闻豫章王殿下待人十分和善,行事低调,不像是那么重视繁文缛节的人啊。”卫玠微微低头,只用卫璪可听见的音亮仔细说道。
“殿下可不喜欢吵闹的孩子。”卫璪步伐平稳,眼中携着一丝宠溺的笑意,又叮嘱着。
“我知道了。”哥哥真是越来越啰嗦了,卫玠明艳的脸上有一丝无可奈何,瘪了瘪嘴应道。
二人俊朗似竹般挺立的身姿惹得府中侍女频频回头。
卫玠只是调皮一笑,入府之后,入眼之处,只扑面而来一片青翠悠然的景色,青林翠竹,几处嶙峋高耸小山错落有致。清闲雅致的别院种植着许多品种的牡丹花,幽幽的花香久久环绕。竹林小几上,放着几份精致的点心和一壶已经砌好的茶,茶香四溢。
卫玠抬眼,只觉得春光明媚,桃花灼灼。然而比桃花更为夺目的是站在竹林之中一名秀美的少年,那少年眉眼清润如玉,肌容胜雪,举手投足,风流优雅,如孤松傲立,濯濯如春月柳,矜贵有度。
多年以后,卫玠都忘不了初见他之时,春光灿烂,万物皆失色的一幕,恍然如梦。
“卫璪参见殿下。”卫璪二人行了行礼。
随后只听到司马炽清润动听的声音,如同从幽幽深谷中传来。
“起来吧。”
司马炽目光落在卫璪旁边的卫玠身上,微微疑惑道:“这位是?”
卫玠抬头,不卑不亢的回道:“卫家二郎,卫玠。”
清秀玉立的面容,一双湿润清灵的眼眸,朱唇微抿,一张如玉雕砌的面容,是个清秀的少年。
“二位请坐下吧,府内无其他人,不用太过拘束。”司马炽微微一笑,平易近人,他优雅坐下,示意随从为他们斟茶。
“前几日皇后召见本殿,询问了几个疑题,不过本殿毫无头绪,想找卫兄前来为本殿解一解惑。”司马炽微微蹙眉,似乎连日光都不愿意将竹影斑驳在他的身上。
卫璪正襟危坐,好奇道:“殿下请说。”卫玠未语,也极其好奇的静静聆听着。
“这道题,便是如何取到天上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