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灰，没想到这么多年，你还没死，倒是挺能蹦挞的。”
看着这道壮硕身影，陆虎脸上难得挤出一抹笑容。
司马灰闻言只是笑了笑，毫不客气的回道：“你这头恶虎都没死，我怎么敢先你一步。”
两人大手同时伸出，在空中紧握一起，响着筋骨指节的爆响。
之前开口的人也反应了过来，缩了缩脑袋，干笑道：“我道是谁呢，敢当街挑衅我罗大爷，原 来是当年那头纵横滇缅的猛虎，那倒也不稀奇了!”
“呵呵——”
陆虎只是笑了笑，松开了大手。
这时候。
已经进入宾馆的陈皮回头看了过来：“怎么了，秦川?”
“没事，碰到了几个熟人，你们先入住吧，我们一会再过来!”
秦川微微一笑。
“在这种地方遇到熟人了?那你朋友倒还挺多的。”
陈皮似笑非笑的摇了摇头，转身带着伙计上楼了。
秦川没理会他，此时，心中惊讶不已。
因为现在，他也认出了眼前这两人的身份。
霸唱宇宙的另外一个天命之子。
近代风水撼龙高手张三链子的后人，迷踪国度的主角--司马灰!
同时，也是胡叭一的同门师兄。
以及他的生死相依的伙伴罗大海，又称之为罗大舌头。
罗大舌头刚缓过神来，就嘀嘀咕咕个不停：
“这么多么年没见，你不是已经回内地去了吗?怎么又跑到这种地方来了，难道是准备搞钱了 吗?有没有兴趣跟我们一起干!?”
“最近我们可是捞了“五四三”一笔好东西!”
说着，他当场就要撬秦川的墙角。
这也侧面说明，他们当年在滇缅地带的交情还算可以。
陆虎没有理会他的唠叨，目光回过来看向身侧的秦川。
郑重介绍道：“这是司马灰和罗大海，以前在滇缅地区当雇佣兵，专打米军和猴子，因为当时 情况有点特殊，所以他们一直没有回去。”
秦川点头，露出和善的笑容。
这迷踪国度的主角身份他是知道的。
因为恰逢当时的特殊时期，为了避难，修改家姓去了北方。
在那段峥嵘岁月，司马灰和罗大海两人，当年同样也下乡当过知青插队。
只是，后来因为按捺不住寂寞，私自跑去了南越打猴子打米军。
因为是自愿前往支援的，没有国内这边的正统编制，而是以雇佣兵的身份参加。
在战事结束后，因为是擅自离队跑出去的，生怕被处罚，就一直没有回去。
留在了滇缅地带当雇佣兵，过上了刀口舔血的生活。
回想着，秦川微笑道：“秦川，来自长沙。”
这时，司马灰正好奇的看了过来。
因为之前陆虎的那副模样，让他看出了两人的关系。
颇为惊讶的道：“我，司马灰， 一名雇佣兵。”
“刀疤虎你居然在给别人做事，这是我没想到的。”
说着的同时，他好奇的目光始终停留在秦川的身上。
秦川也没有在意，只是笑了笑：“在这个世界上， 一切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这倒也是。”
司马灰轻轻点头，沉吟了少许，忽然开口道：“刀疤虎，多年不见，要不要顺便去喝两杯?” 陆虎眼角余光转动，秦川不留痕迹的点了点头。
注视着陆虎随他们远去。
秦川眼中有着一抹思索之色。
他现在也好奇的很，司马灰一行人来到这里做什么。
难道是准备探寻占婆古国，寻找那座传说中的四百万宝塔之城?
不过，司马灰这一行人，不光是有土腥味，其中几个甚至还有海腥味。
堪称是鱼龙混杂。
将这思绪抛之脑后，他笑了笑，转身走进宾馆大厅。
一直到了傍晚。
陆虎带着一身的酒气回来了。
虽然浑身酒气冲霄，但他的眼睛却湛亮清明。
“他们这伙人是来干什么的?”
秦川转身问着他。
虽然陆虎性格凶狠，但脑子也不迷糊。
他同样看出了秦川对于司马灰一伙人感兴趣，所以白天时才会跟着出去。
“他们这伙人是来这里倒卖玉石的。”
陆虎这样子说道，并递过来一枚玉佩。
秦川接过手，细细揣摩起来。
这枚玉佩颜色斑驳，色泽暗淡，整体呈现暗灰色，玉石表面布满伤痕，内部甚至夹杂其他几 种杂色。
一股淡淡的海腥味从玉石身上弥漫。
随手往空中抛了抛，秦川轻声道：“这枚玉石应该是从海里打捞出来的吧?”
“没错!这种玩意他们手里还有不少，这次来清溪镇就是为了出售这些古玉的，目前还在寻找 卖家，已经逗留好几天了。”
陆虎点头道。
“这样啊……”
秦川默默的点头，笑着道道：“这可不是普通的玉石，而是上了年份的古玉，已经属于明器的 范畴了，但是因为破损的厉害，在这个以翡翠原石交易为主的清溪镇，可不是那么好卖的。”
正所谓，术业有专攻。
在这个清溪镇，翡翠原石他不敢说精通，但到了明器这一块，眼力方面也只有陈皮能跟他一 较高低。
想了想，秦川紧接着道：“你跟他们说，如果有意的话，可以把这批古玉都出给我，我会给他 们一个适合的价钱。”
“好!”
陆虎点头，默默的走出去。
很快。
又推门走进来，身后司马灰和罗大海两人，提着一个大箱子。
“这是我们秦爷，来自常沙的中三门--吴家!”
陆虎语气郑重的介绍道。
这话一出，司马灰惊讶的同时，也释然了起来。
爽朗一笑道：“我就说怎么有人对这批古玉感兴趣，原来是来自老九门的人物，之前倒是失敬 了。”
作为近代风水撼龙高手张三链子的后代，司马灰虽然不是摸金校尉，但对于以下地倒斗起家 的老九门，可谓是一点都不陌生。
同时，神色也郑重了起来，麻溜的打开箱子。
“秦爷是吧，先看看我批货怎么样。”
司马灰不似胡叭一初出茅庐，作为一名江湖中打滚多年的老油条。
对他来说，只要给钱，谁来了都是爷!
秦川走上前，低头一看。
箱里，装着满满一堆奇形怪状的暗灰色古玉，有的形如瓷片，有的形如枯骨，也有的形似兽 角兽牙，或是色如生姜，或是色如烂酱，也有鲜艳如红枣的斑痕。
打量了片刻，秦川摇头道：“你这批青头成色欠佳，值不了多少钱。”
这青头两字一出，司马灰脸上的笑容热烈了起来：“看来还真是个行家!”
自大航海时代起，九州海域就替代了西域丝绸之路，各大航线空前的繁华。
昂贵的象牙、香料、瓷器、玉石、黄金等等，都通过海域运往世界各处。
但海域凶险，稍有不慎就会船毁人亡，特别是元明时期，近海沉船数量最多。
由此，近海地区就催生了一批，专门打捞沉船的人群。
下地倒斗管古墓里的宝贝叫“明器”,海里捞出来的东西也有名词，在民间行话统称为“青头”。
青头交易称为“接青头”。
做这种青头生意和古玩生意差不多，最重要的是懂行，最起码就要通晓行话行规。
不懂行的愣头青，基本上没人愿意做生意。
在看出秦川懂行之后，司马灰也认真了起来，笑着问道：“那么,秦爷，这一箱子的古玉，你 看值多少钱?”
秦川一个个翻出，思忖少许，道：“十二万!”
“十二万啊…?”
司马灰轻声念叨着，沉吟了起来。
“怎么?嫌少了?”
秦川静静的看着他。
这一箱子古玉还不及岗岗营子老村长，家里的孙子中牛心山捡来的玉碗值钱。
但这个价，秦川也没有压他丝毫。
这批玉石虽然年代久远，但表面磨损严重，在海里浸泡了多年，内部沁入了不少的杂色。
虽然带回去还能卖高不少，甚至翻上一两倍的价格。
在这种二级市场，秦川又不是做慈善的，就只能给这么多了。
“少倒也是不少了，只是和我的心理价位略微有点差距罢了。”
因为有陆虎在一旁，司马灰索性直接交底了，撇开天窗说亮话，
“这种古玉我这里数量还有不少，能够长期稳定的供货，如果秦爷在提高一点价钱，我以后都 全部卖给你...
秦川认真思考少许，也说道：“既然这样，我在这个价格的基础上，再提两成，以后你再有货 的话直接联系陆虎便是了，有多少我收多少!”
“秦爷倒也实在，那倒是显得我得寸进尺了，在基础上加一成就行，那就这么定了。”
司马灰点头，朝着后面挥手：“老罗，你把房间里的箱子都搬过来，既然遇到了大主顾，咱们 都手脚麻溜点，以后就也省的四处跑动，浪费时间，在这种鬼地方还时刻担心被人黑吃黑。”
几口箱子全般了过来，后面的质量都是好了不少，价格也提高。
这笔交易，价格近百万!
价格全部估完后，秦川轻声道：“现在我身上也没有多少钱。”
司马灰：“.0..0..”
“不是，秦爷，我们之前可不是这么商量的吧?”
一旁的罗大舌头嚷嚷道，皱着浓眉，满是不解道。
目光在陆虎和秦川身上流动，似乎想要一个说法。
“你先别急!”
司马灰伸手制止了他，目光也看了过来。
在两人身上流动，似乎想要一个解释。
“我们这次来这里也是做生意的，你们这笔钱要等到结束后才能结算。”
秦川这样子说道。
“这样啊……….”
司马灰沉吟，目光在陆虎身上看了一眼，而后深吸了一口气，道：“那既然这样，我就信你们 一回，我就在这里等你们把事情弄完再说，如果你们最后没有钱，那我们之前的商议就此作废， 你看怎么样?。”
“嗯!”
秦川点头，看着两人忽然有点好奇：“你们怎么突然跑去南海捞青头去了。”
“这年头，日子也不好过啊，只要能赚到钱，还管他做什么啊。”
罗大舌头摇头晃脑，语气感慨道。
听到这番话，秦川目光一凝，心中忽然生出一个想法，紧接着道：“你们在这滇缅边境混迹多 年，有认识一些势力的首脑吗?”
“你要买军火?”
司马灰一听秒懂。
“ 不 ! ”
秦川摇头：“我要卖军火!”
这话让司马灰听的目瞪口呆，下意识的以为自己猜错了。
直到看到秦川一脸的认真，他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老九门不是专干下地倒斗的事情吗?
怎么还搞起了这行当了?
虽然心中好奇，但司马灰深好奇心害死猫的后果，倒也没有问。
思索了一会，他道：“这东南亚局势很乱，各方势力云波诡谲，摩擦不断，这武器方面需求是 最强烈的，最刚需的。”
“所以你有路子?”0.6秦川看着他。
“没错!”司马灰点头。
“那就成，你去帮我牵线搭桥，事后我会给你一部分报酬!”
秦川挥手道，转身走进房间里，从虚弥空间掏出一把冲锋枪，还有一把三八大盖。
再次走回来，递了过去。
司马灰这些年过的是刀口舔血的雇佣兵生活，也是从枪林弹雨中中走出来的， 一眼就看出 来。
“日产的百式冲锋枪，三八式步枪。”
他细细打量了一番，道：“虽然这种装备已经被世界顶级大国淘汰了，但在东南亚这种落后的 地方，依旧是强有力的杀伤力武器，抢手的很，各方军阀争抢着要。”
“你有多少?”司马灰随口一问。
“有很多，足够打一场中型战争!”
陆虎冷声的开口。
在这方面他熟悉，由他来交涉再好不过了。
秦川也乐得清闲。?
“什么?!一场中型战争?”
司马灰愣了愣，下意识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过在看到陆虎认真的表情后，他沉默了。
所以，你们到底是盗墓贼?
还是军火贩子?
难道我许久不回去，世界就已经变成这样子了吗?
“你放心，尽管去联系人，只要价格合适，我有的是装备。”
秦川面容平静，并没有在意他的想法。
“好!”
司马灰深吸了一口气，逐渐接受了这个疯狂的事实。
两人跟着陆虎，在房间里开始商量起来。
至于秦川，则是默默的转身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