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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弗洛伊德下来的时候,看到的情况并没有比之前好多少。

帕顿还在地上跪着,一动不动。他明显已经很吃力了,坚持这样的动作一动不动是非常耗费体力的,他的身体虽然没有那么瘦,应该比弗洛伊德有力气,但他已经开始哆嗦了,尤其是两条腿,整个松垮的衣服抖得更加明显。

帕顿听到声音,知道是弗洛伊德下来了。他立刻说:“弗洛伊德,你帮帮我说说话吧,我快坚持不住了,我明白这一切都是我的不对,我以后肯定不会再出现这种事情了,这是肯定的,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很讲信用的,你看……”

弗洛伊德说:“你最好是你说的这样,不过,这些我说了真不算,人家有摄像头记录着呢,希望你不要再被发现了,再被发现后果是什么样,我也不清楚,那就只能你好自为之了,我已经做到我能做的了。”

帕顿连连称是,“好好好,没问题,一切都按你说的办!以后也按你说的办!”

严告和弗洛伊德简单说了几句,觉得直接离开,或许能够让门框机器人减少她的受危险系数,这样帕顿也不用这样苦苦支撑了,说不定这样下去,帕顿真的会一命呜呼。门框机器人的开火,只需要一个电信号。

严告离开很远了之后,门框机器人收起了武器,跟了上去。这很见效。

帕顿头顶黑压压的浓云总算是离开了,看着门框机器人走远,他这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长出一口气。即便是心里面不爽,想要痛骂,他也不敢开口,哪怕是一个不发音的嘴型,他都不敢做出来,竖个中指就更别想了。在门框机器人离开他的视线之前,也就只能在脑袋里想想了,但是这样又会更加使他生气。

弗洛伊德给严告说着去厕所的路。路有好几条,也有很多种,厕所的干净程度也各不相同,女厕所他就不大清楚了,按道理来讲,应该是比男厕所要干净一些的。但是很多地方是不分男女厕所的,共用一个厕所,就会更脏一些。

定下了这个,路线就有了。那个厕所在一个比较远,但是不用爬楼梯的地方,还相对干净一些。

“那个……刚才我那反应,我感觉会伤到人,应该是已经伤到了。”严告说。

“没有,没有,伤不到人。”

“我是说,我开了门出来的,虽然你一会就出来了,但是,那段时间,帕顿都说了好几句了,我觉得,我得道歉。”

弗洛伊德明白了严告的意思。他说:

“通通风挺好的,真的,你不要有压力,这不是你的错,你不必为此有任何的负担,其实,我父亲那房间也得定时通通风,虽然能够隔绝病毒,但是其他的病菌也会滋生,它们这些看不见的东西是相辅相成的,它们勾结在一起会让人更难受,一些其他的病症也因此在孩子间传播,这就是我们这里,这是我观察到的,我觉得是比较严重的,所以必须得定时换换气,顶着再感染的风险,也得换换气,不然我们这些孩子受不了。所以,没事的,也到了该通风的时候了。”

“嗯,可我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弗洛伊德笑了,“看,这就是你强烈的道德感与责任感,与你做同志,我非常放心!说到这个,我父亲冲出来也把我吓了一跳,这是他第一次冲出来,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估计是他听到我们说话了,所以就冲了出来,平时声音再大,也不会醒的。把你吓到了,我还要为此道歉呢,他那个样子,应该是真的吓到你了。”

“……是把我吓到了,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被病毒折磨成这样的,我这样说可能会伤到你,但是叔叔他,就剩下皮包骨头了,他很轻,比我想象的轻多了,我对这场危机还是有所低估。”

“对,是这样,有时候真是不忍心看,这病毒很强大,把人都折磨的不成样子,我父亲这个样子并不是最皮包骨头的,可能在路上你也会见到吸毒的人,那才是最恐怖的,整个脸都烂了,我给你打个预防针。”

严告确实没有见过那样恐怖的人,她回想这一路上,没有见过有什么人的脸是腐烂的。

“吸毒造成的吧。”

“对,左右都是毒……你要说这病毒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我真觉得是受美国政府控制的……”弗洛伊德回头看了看门框机器人,相隔比较远,他继续说:

“……某一个或者某几个生物研究实验室干出来的,历史上有过几次的,除了20世纪上半世纪用于战争的生物武器以外,在21世纪初的时候就有,在联合政府宣布危机前的时候也有,这些反正从未得到官方的证实,也不可能得到官方的证实,美国的生物实验室和医药公司连起手来,由美国政府操控,一方面打击对手,一方面捞取钱财,还有一方面就是压迫民众,那倒霉的肯定就是群众了,最令人感到悲哀的就是那时候美国群众的还在追求什么所谓的‘自由’,宣称什么有得病的自由。”

“这些我倒是知道。”

“时至今日,轮到我们了,这病毒是一次比一次厉害了,联合政府查出来是怎么回事了吗?”

“没有,没有查出来,我觉得也不太可能查得出来,三天之内同时出现在世界各地,这确实让人感到费解。”

弗洛伊德又回头看了看门框机器人。

“总之呢,这是我的猜测,不是美国的话,或者就是其他亲美的国家,都是美国手里的武器,哪个都有可能,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全都遭殃了。我有时候去查看我父亲什么情况,总是会去想,会不会他就那样没有呼吸了,每次都很害怕,不仅是心理上的害怕,而且看到我父亲的那一刻,每次都会觉得害怕,从视觉上来看的,害怕,别说是你了,我也有呕吐的反应,我明白那种味道,那确实是让人无法忍受的味道,我是习惯了的,而你应该有一个习惯的过程,或者不用去那么习惯,这没什么可以放在心上的,如果你担心我父亲会有多次感染,其实也没有那么糟糕。”

严告问起了弗洛伊德的父亲,为什么叔叔会是那样的表现。

“呃……”弗洛伊德的回答明显没有之前的流畅了,他说:“他那个样子确实吓人,现在染病的人都是这样,有时候是会说出一些让人不能够理解的话来,摸不着头脑的,我也经常这样,让我很是费解呢,啊,是这样,至于他说的,你别往进心里去就行,或者是我父亲梦到了什么,就将这些火撒到你的身上了,我还经常被打呢,他就认不出我,总是问我‘你是谁’!有时候会用一些东西扔我,砸我,正常。”

严告是不大信的,从弗洛伊德的眼神中,她能够读到更多的,他有想要隐藏的内容,起码他是隐藏了一些什么,隐瞒了一些什么。

她问:“真的吗?你的眼神不是这么说的。”

弗洛伊德的脸上出现了纠结,他回头看门框机器人的次数变多了,“……这,现在……”

“可是,”严告说:“我认为叔叔他,是认出了我的,起码如果他听了咱们说的话,他是知道我从哪里来的,也知道我的出身,而且他非常明确,他肯定是还有什么想要表达的,而且是专门表达给我的,是说给我听的,只不过因为病情的原因,可能他只能表达成那样了,而且你们知道的历史明显是比我多的,你们了解的事情比我多出好多,还有较为完整的科学的对世界的理解,那么我认为,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是我不知道的,而且如果我要实现我们的理想,这个我不知道的,又是我必须得明白的,对吗?这部分是什么?”

弗洛伊德明白了,他不能够再隐瞒,这不是对待同志的态度。他得换一个温和一点的说法了,不过,对于他不清楚的事情,他就会说不清楚。他显着纠结,反复回头看看门框机器人,好像有什么话不能当着这个小监视器说的。

最后他下定了决心。

“这么说吧,我是不清楚的,我还没有了解到那部分,毛主席那个伟大的时代足以吸引我足够久的目光,其他,我顶多算是一知半解,甚至连一知半解都算不上,我能够对你说的,大概就是要……要总结经验,总结教训,不断进步,而且要在……呃这……我很难表达清楚,就是……你要去读人民书写的历史,毛主席说了,历史是人民创造的,所以要去多了解人民笔下的历史,那一个个的劳动者,用双手建立起新中国的人,要去多了解他们,但如果要看胜利者书写的历史,那就要仔细去分辩了,可能我父亲是要表达这个,可能是你看书不对?之类的……

“你看,像是这里,我们这里不仅是胜利者在书写历史,而且是剥削者压迫者书写历史,他们拥有对书本内容的支配权,拥有对舆论媒体传播内容的控制权,反正就是这个权那个权的,都是归了胜利者,当然我们这里剥削者往往就是胜利者。”

弗洛伊德转头又看了看门框机器人。

“算了,呃,也别往往了,美国,这里!甚至是世界上绝大多数的国家,压迫者剥削者、资产阶级大脑袋就是胜利者,那人民的历史就将不复存在,人民的声音会被强权所淹没,那些人们惨痛的、光辉的所有的内容都会被淡去,甚至抹除,属于人们优良的、进步的也会变成落后的、退步的,他们最擅长黑白颠倒,而且还有理有据的呢,反正都是编的,权都在人家那里,我们怎么去查证?就像是这次的病毒一样!所以,我还是那重复了几百遍的话,我羡慕你们,甚至是嫉妒你们,而且我认为我是嫉妒的,你们是人民当家做主,国家一切权力属于人民。所以,根据这个,你就能知道和分辩非常多的东西,我也是这样的,不过,很多方面的内容,你这得等着你自己去发现了,或者,你再等我几年!我会去研究研究,几年后给你答案。”

严告停下来,看着弗洛伊德的眼睛。他的眼神没有刚才那种纠结和躲闪了。他说的是真的。

弗洛伊德补充说,“我父亲或许明白一些,但是他那个样子,也说不了,他也不会多少中文,等危机过去,谁知道是什么时候呢?我说是几年,但我不清楚我或许会在什么时候被人家抓起来,这里非常不欢迎我这样的人。”

严告继续前进,几步之后,说:“我好像明白了,一种直觉,我们一直以来的敌人,美帝,有你这样的人,所以,我们内部也有美帝,我早就知道,他们存在,看来他们的存在比我想的要深,要深多啦。”

弗洛伊德吞了一口口水,严告的体会是正确的。

“地球很美好。”弗洛伊德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嗯?啊,是的,地球很美好,但是地球上,在未来的世界上,不需要那些脏东西,那些害人虫,吸血鬼之类的,我不喜欢家里有那些东西。”

弗洛伊德又回头看了看门框机器人。

“你知道那种童话吗?”

“哪种?你说。”

“这个童话挺吓人的,主角肯定是孩子,大人其实是虫子变成的,人类小孩是正常的小孩,大人是虫子,当然,童话中对虫子的描述就是蟑螂,大家都讨厌蟑螂嘛!反正是挺恐怖的,大人到故事的最后才脱下人皮,这种的童话。”

严告好像明白了。

她说:“那这危机,是好的咯?”

弗洛伊德脸上轻松了很多,说:“是有这种感觉,说到危机,我感觉都有好的方面,太空电梯危机是这样,月球坠落危机也是这样……挺奇特的,它和一些资本主义国家为了利益而造成的危机是不一样的,啊……对啊,这个得好好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