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禾眼睁睁的看着,赵二妞利用草丛和灌木丛,往前潜伏了十几米,离一只傻狍子只有不到五米的距离。
赵二妞还是四肢同时蹬地,还是同样的动作,划着同样美丽的弧线,扑向成为目标的傻狍子。
只是这次,它精准计算了距离,空中的抛物线近乎完美,两个前爪狠狠地按在了傻狍子的腰上,利用惯性和自身的重量,把这只傻狍子抱摔在地上。
其他的傻狍子依然是后知后觉,在赵二妞捕猎成功以后,才开始四散逃命。
可是,猎狗们已经缩小了包围圈,它们和傻狍子的距离也不过三十多米。
傻狍子们弹蹬着腿逃出去,再弹蹬着腿跑回来。
将近二十只傻狍子,在四五十米的包围圈中,惊慌失措的来回穿插,漫无方向地跑着。
赵老爹看着混乱的场面,也忍不住嘬起了牙花子。
傻狍子这东西,归根到底还是胆小的,再这样下去,它们就要被吓破胆,然后不顾一切的往外冲。
等到那时,再想开枪射击,就有些晚了,跑起来的傻狍子可不好瞄准了。
想清楚这些,他马上大声喊了起来:
“老儿子,看好你的大猫,咱们必须得开枪打了,再这么遛下去,这群傻狍子非得炸窝全跑完了!”
赵青禾虽然不明就里,但他对父亲的话深信不疑。
他快跑到赵二妞身旁,揪住它的顶花皮,一边嘴里絮叨着,一边把它按在了地上:
“二妞,姑娘,你趴在这里,嗯...好...就这样按住傻狍子,哪都不许去。”
说完,他又撸了两下毛脑袋,就提着枪站了起来,给出了可以开枪的信号。
赵老爹看到他的信号,马上开始指挥起来。
他先给猎狗信号,让小家伙们注意躲避,同时吩咐其他人:
“各自瞄准,准备射击,俺不喊停,就一直开枪!”
猎狗们收到赵老爹的信号,全部乖巧的趴了下来,头和肚皮都贴着地面,只用两眼关注着猎物的动向。
“啪!”
“嗵!”
“嘣!”
三种猎枪发出不同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着,直到场上没有站着的傻狍子,枪声才逐渐停了下来。
“停止开枪!都停止开枪!退下子弹!打开保险!”
赵老爹下达了停止开枪的指令,场面一下变得安静起来。
“突~突~突~”
赵青林收到赵老爹的信号,骑着摩托车,带着四个孩子进入了打围的场地。
摩托车还没停下,苗亮、赵小宝和卢小宝三个男孩子,就大呼小叫的跳下摩托车,冲向崇祥倒下的傻狍子。
反正没有危险,大人们也任由他们去了。
“咻~~~”
一个长长的呼哨声。
猎狗们在赵老爹的指挥下,四散地跑开,充当起了哨兵,防止有野兽闻到血腥味,突然出现周围。
几个爷们都拿出侵刀,开始初步处理起猎物。
放血是必须的,不放血的肉吃起来有一种腥臭味儿。
开膛出的内脏,也要进行分类。
像心、肝等好内脏,是要带回去做了吃的,肺、肠子、蹄子等,全被堆在一起,留作答谢山神爷。
还要割出合适的肉,等下用来喂给猎狗们。
刚才一阵射击,赵青禾估摸着,自己打死了六只傻狍子,有大有小。
等射击的兴奋劲儿过去,他才想起来,赵二妞还在后面抓着一只活的傻狍子。
这是一只成年的母狍子,在赵二妞的爪牙下,发出鹿一样的“啾啾”哀鸣。
赵青禾本想带只活的回去,等走近了一看,才发现母狍子的脊梁骨,已经被赵二妞打断。
他只好用侵刀给母狍子放了血,再开膛破肚,和其他猎物一样把内脏分类。
这次打围,一共打到了十八只傻狍子,重量得有七八百斤,一辆摩托车是拉不回去的。
赵老爹赶紧指挥着砍树枝,准备做两个雪爬犁,把所有的猎物装回去。
雪爬犁这种东西,天然契合白山黑水的环境,虽然雪爬犁有个“雪”字,并不是只能在雪地里使用的。
实际上,白山黑水的地上,都是厚厚的腐殖土,虽然没有雪地柔软,但是拉起雪爬犁来,也是非常的轻松。
六个大人都是壮劳力,干起活来非常快,只用了半个小时,就做出来一大一小两个两个雪爬犁。
他们搬起狍子们的尸体,往两个雪爬犁上装,正好摩托车拉大的,人力拉小的。
所有人都高兴地忙碌了起来。
正当大家有说有笑地干活时,远处传来一声紧着一声狗吠声。
赵老爹最先反应过来,扔下抱着的狍子尸体,抓起老洋炮,就朝狗吠声传来的方向跑去。
赵青禾反应慢了半拍,等他端着八一步枪跟上的时候,苗建军也端着五六半,和他并排着往前跑去。
很快,两个人就追上了赵老爹,三人一前两后的跑了起来。
赵老爹一边跑,一边还打着呼哨,呼唤其他猎狗向自己靠拢。
很快,他们就看到了还在不停吠叫的猎狗。
那是赵老爹喂的一条狗儿子,正夹着尾巴,朝着远处的林子里吠叫。
赵青禾手搭着凉棚,看着猎狗朝着的方向,眯着眼睛查看,却什么也没看到。
正当他疑惑不解的时候,周边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让他心里猛地一紧,条件反射的端起了枪,枪口对准了发出声音的灌木丛。
很快,一个毛脑袋从灌木丛里伸了出来,然后是黄栗色和黑色条纹的身体。
来的是罗罗。
接着,又有其他猎狗从不同的灌木丛和草丛里钻了出来,陆续聚集在赵老爹身边。
所有猎狗走出来后,都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它们和示警猎狗朝着一个方向,然后呲着牙,喉咙里发出闷哼声。
不同的是,大部分猎狗都夹着尾巴,只有少部分猎狗竖起了尾巴。
比如头狗罗罗和头狗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