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禾说出的办法,也比较简单明了:
“咱们还是三斤粮食换一斤肉,这要不要肥肉,给成粗粮和细糠...细粮不同。”
他一下嘴快,脑子猛地没跟上,一句粗粮和细糠吐口而出,然后赶紧更正。
“咋地不同?”
白山黑水有肥沃的黑土地,粮食别光粗粮细粮,家家户户还是能吃饱还有结余,也愿意拿出来换肉吃。
赵青禾挥挥手,示意听自己说:
“换不是肥肉的,换一斤肉给三斤粗粮就行。”
他本来想说送骨头的,可骨头煮肉汤也是好东西,还是别乱开口承诺了。
“谁家要是要肥肉,虽然还是三斤粮食换一斤肉,不过要一斤细粮二斤粗粮。”
乡亲们听了这个办法,也没有一点反对。
细粮虽好,但和肥肉相比,还是要差很多的。
有人已经在心里盘算,家里结余的粮食,能拿出多少来换肉,又有多少细粮,能换多少肥肉。
赵青禾、赵老爹和刘村长站在前面,看着人群在议论,但是没人提出意见,彼此点了点头,就开始分肉。
刘村长本身就是屠夫,上次东北金渐层虎妈就是他处理的,这时提刀分肉,也不过是干老本行。
苗建军和卢光辉已经把磅秤推了出来,帮着赵老爹称肉。
赵小贝也拿出了本子和笔,递给了赵青禾,由他来记账。
乡亲们自觉分出一部分人,到雪爬犁前面排队。
“杨九爷,十斤肥肉。嘿,你这牙口还这么好!”
“刘三婶,五斤肥肉。婶子,俺三叔咋没来...”
“狗剩,十斤瘦肉,好小子,年轻人牙口好,就得吃瘦肉...”
赵青禾在本子上记好,先写多少斤什么肉,再写折算的粮食。
六百多斤肉,听起来、看上去都好多。
可分给一个屯子六十多户,一家也就分十斤左右。
分肉是流水线作业,干起来就非常快,一小时出头就全部忙完了。
排队在最后的,是后面收到消息赶来的人,没能买到肥肉,赵老爹一家给送了几根骨头,才让人高高兴兴的走了。
刘村长没在赵家吃饭。
他提着一个油乎乎的布袋,嘴里哼唱着二人转,跟赵老爹挥手告别以后,晃晃悠悠地往屯子走。
布袋里除了一套杀猪工具,还有一条狍子后腿,一根狗鞭和一副傻狍子内脏。
赵家的晚饭,又临时加了两个菜,一个滑炒狍子肝,一个凉拌狍子皮。
赵老爹拿出一坛高粱酒,拆掉泥封给所有人倒了酒,连两个小嘎也有份。
他回到主位上,坐在那里,端着酒杯,环视这众人,说着敬酒词:
“今天,咱们赵家爷们经历了大场面,大家都很好,非常好,特别点名表扬卢小宝和赵小宝...”
两个小嘎看着面前的酒杯,本来还有些无措,听到爷爷点名表扬自己,骄傲地挺起小胸脯,也学着大人的样子,端起了酒杯。
“你们两个,已经是真正的男子汉了,所以这杯酒,你们也要喝。”
赵老爹说完,把酒杯往前一伸,示意大家碰杯。
“干了。”
赵青禾能看出来,父亲今天很高兴,频频举杯,杯起酒干。
不知道是看到后辈不熊,还是今天打围,让他想起了曾经在部队、在战场上的岁月,那是他飞扬青春的日子。
趁着热烈的气氛,他干脆提议,大家分别表演个节目,得到众人的赞同。
先是孩子们表扬,从小到大的顺序,有唱歌的,有扭秧歌的。
然后是大人,以合唱歌曲为主,大姐赵青花和二姐赵青叶,一起演了段二人转。
轮到赵青禾的时候,他用筷子敲着桌子当梆子,唱了豫剧《谁说女子不如男》,引出了赵大娘的思乡之情,频频抹着眼角。
最后,赵老爹在小辈们的起哄中,唱了一首《打靶归来》,赢得了满堂喝彩。
这一顿饭,吃了很久,众人散了的时候,酒意都刚刚好,恰如今晚的月光。
赵青禾又去牲口圈看了赵二妞,还给他带了“夜宵”。
大概是分辨出了他的脚步声,赵二妞已经趴在围挡上,脑袋探出围挡外,眼神一直跟着他移动。
赵青禾把带来的两大块熟肉,喂到赵二妞嘴边,看着它吞了咽下去,才拍拍它的头,说:
“行了,姑娘,睡觉吧。”
赵青禾回屋的路上,一直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快中秋节了,月亮像缺了一角的玉盘,明晃晃地挂在天上。
他作为一个重生者,没有什么“每逢佳节倍思亲”,因为他的亲人全部都在身边。
摇了摇头,甩掉脑袋里的胡思乱想,他躺在床上,很快进入了梦乡。
中秋节前后,白山黑水有一个特殊的秋忙假,所有单位、工厂和学校,都要放假二十多天。
这个秋忙假,不但是为了收割庄稼,也是让各家各户储备各类生活物资,为度过寒冬做准备。
白山黑水的寒冬,那真不是闹着玩的,大雪封门能把房子埋了,然后几十天出不了家门。
接下来的几天,除了要去单位值班的,其他人都在护林站住了下来。
就连值班的人,结束了也会返回来。
赵青禾再进山赶山的时候,不再是一人一狗一大猫了。
苗建军和卢光辉跟着一起的时间多一些,其他人也偶尔一起,或者分头赶山。
最粘他的,还是三个小孩子。
苗亮有作业还好,赵小宝和卢小宝两个小嘎,每天早上都喊他起床,缠着要坐摩托车上山。
赵青禾不胜其扰,加上还有巡山任务,更多让赵青林骑着摩托车,带着他们在近山转圈。
赵家没有庄稼,也不用准备柴火,秋忙假都在为过冬的吃食忙活。
赵大娘带着全家人,窖蔬菜、腌咸菜、下大酱、晒干货、做熏肉,每天从天亮忙到天黑,还顺带做一家人的一日三餐。
赵青禾在系统面板的帮助下,每天都有不错的收获。
各种菌菇,普通的平菇木耳都看不上,只捡贵的、好吃的,一筐一筐的往家里背。
还多下了几十个吊套,用来捉野鸡,让家里人帮着巡套子,每天都有收获。
这天吃早饭的时候,赵大娘端给他一碗棒碴粥,满意地看着他吃,脸上全是笑容。
“老儿子,娘跟你说点事儿呗。”
赵青禾嘴里全是食物,不迭地点头:
“唔,唔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