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莲并没有看出洛雨有什么不对,在德丽莎抡起巨斧劈下的时候一把推开了洛雨。
而她的两条胳膊却被血红色的斧子轻而易举的砍下,随后也是像刚刚德丽莎那样,用血液重新构筑起自己失去的肢体。
怎么说呢,就是很恶心很诡异。
像是记忆深处的某一个熟悉的人的能力。
洛雨被这样一推,也是踉跄两步坐到了地上,虽然有些尴尬,不过现在的他,可以说没缺多少东西了。
“退后!”
就在他要彻底拦停两方的交手时,卡莲怒喝出声,手中的枪被她丢掉,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个形似注射器的枪。
里面流淌着红色的液体。
而德丽莎显然是知道那是什么,虽然是理智几乎完全丧失,可是她的本能也在促使着她躲避着那个东西。
那是能够完全杀死她的东西。
只是不知道,律者的力量能不能杀死她就是了。洛雨如是想着,手里装载着贤者之石的枪也是举起来。
在这里暂时还是不要暴露底牌吧,毕竟那个把自己拽进来的未知力量还没有出现。
对于未知,一定要抱有最大的谨慎对待。
那一头,虽然德丽莎的力量源源不断,而且现在也算是火力全开的状态。
但是战斗经验的差距,还有她那丧失理智的战斗方式,让她还是收到一点伤,只不过她一次都没让让卡莲把贤者之石注射进她体内。
或者说,她是在利用受伤不断增强自己,并且用受伤来保住命。
不过卡莲也并不是不知道这点,她也在一直找能够把这根针扎进她身体里的方法,以及能让身后的人下定决心代替她选择命运。
不过洛雨并没有想着选择这件事,对他来说,能够选择更好的结果,那才是他最希望做的事。
所以现在他也在寻找着可以让她们两个都能幸存的办法。
只不过卡莲并没有给他多少时间,很快,那根注射器就被她慢慢的推向了德丽莎。
针头刺破她的皮肤,但是还推不动注射器的尾端,这里还是在皮肤的范围,压力不允许她推动针筒。
“不行,为什么就不能两者都选呢?”
“别犹豫了你这个娘们唧唧的家伙!怎么能比我还磨叽!”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
还没有彻底失去自我的姬子吼道,她已经把自己绑在了天台边缘,嗜血的冲动让她努力挣脱着,可是人性的那一面却让她不能就这么放弃自我。
“靠。真是。”洛雨想也不想,直接对着卡莲两人的方向打出那枚贤者之石制成的一子弹。
子弹穿过了卡莲的胳膊,最后是卡在了她的腰间。
“原来,这就是你的选择。”仿佛是有无数的声音回荡在洛雨的耳边,而他所失去的,也全都补了回来。
“姐姐!”卡莲随着贤者之石的作用,从被击中的地方慢慢的化为了飞灰:“...不...”
德丽莎慢慢的站了起来,这一次,可没有谁能阻止她了:“血...给我更多的血!”
血红的月亮仿佛是代表了所有人的命运,德丽莎第一个就找上了洛雨:“这一次,就从你开始吧。”
“是吗?我既然选择用它攻击卡莲,那也就代表,我有阻止你,乃至消灭你的办法。”
洛雨抬起头,瞳孔呈现出彩色的星钻形。
同时,一种来自心灵深处的恐惧席卷了德丽莎的全身:“你...你是...”
“这一次,我可什么都不缺了,”一抹彩色微光从德丽莎身体中浮现,就是它夺走了德丽莎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在这里,洛雨可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想法,也没有要保护世界的那种忧虑而不敢完全的解放自己。
这一次可以说是除了面对终焉,面对天启之外的,最完全的状态了:“你是...律者?”
“这个世界,怎么会出现律者的?”
没有人能回答她这个已经超脱出自己所在世界,站在世界之外的角度提出的问题。她所能感受到的,只有对律者的恐惧,以及自身的无力。
“很惊讶吗?还是说难以置信。”洛雨一把按住她,迅速的抽取着她体内那操控她思想的细菌崩坏兽。
这些东西真是不知道是怎么和毗湿奴因子共存的,按理来说不应该是被毗湿奴因子直接给吃掉吗?
“人类...你?”
洛雨松开了德丽莎,慢慢站起来。
这种力量是不能被这个小世界所容纳的,一种特殊的排斥感渐渐席卷全身。
“看起来该走了啊,正好让我看看那个幕后黑手是谁?”洛雨手中,一团红色的细菌崩坏兽被那些彩色的光焚烧殆尽,只剩下一枚血红色的宝石:“喏,这个给你。”
德丽莎没有接,她现在已经能感受到自己重新取回了身体的控制权:“你不是这里的人?那你...你要去哪里?”
洛雨把那枚红色的宝石揣进她的上衣口袋里,最后拍拍她的脑袋:“我总感觉我好像来过这里很多次,所以...应该还会再见的。”
“至于我要行的路,还远未到尽头,现在就先回到我应该回去的地方,想想究竟是谁把我送到这里来的吧。”
德丽莎有好多好多话想说,可是她还有的是时间,或许也有很多机会。
不过洛雨并不想给她这个机会,有些遗憾,才是构成回忆的最重要的东西。
而回忆,才是支撑他继续走的动力。
“那你有喜欢的人吗?”附近的感染者在洛雨抽出德丽莎体内的细菌崩坏兽后就迅速的死亡,乃至整座城市也迅速的寂静下来。
“有。”洛雨答道:“我现在做的事,就是为了,能够再见她一次。”
“那...可以再加上一个吗,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回忆就好。”
只不过这个问题没办法再回答了,洛雨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中,只剩下一个带着些许的疑惑的反问。
“我也不知道呢。”
......
茫茫的海中,向上无论浮起多少,向下无论深潜多少,总是漫无尽头的一般。
而这时,却出现了一个仿佛虚影一般的人:“这里不是...那个被称作量子之海的地方吗?为什么会在这里...不对,我该怎么回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