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山,山势如削,直插霄汉。其色玄青,远望若铁铸一般,日光映照,竟泛出些冷光来。山腰以上,终年积雪,白皑皑地压着黑石,泾渭分明。
山间有路,非寻常人所能觅得。路径盘曲如蛇,时而隐于云雾,时而现于悬崖。路旁生有异草,叶似剑,花作金色,嗅之无味,而触手生寒。偶有飞鸟掠过,羽翼如铁,鸣声铿锵,不类凡鸟。
山顶有池,方圆不过数丈,水却极深。池水清澈见底,而终不见底。水面不兴微波,亦无倒影,仿佛一切活物至此皆化为虚无。池畔生一株大树,干如青铜,枝桠扭曲向上,叶作暗红色,经年不凋。树下散落几块白石,光滑如玉,排列似有深意,又似纯出偶然。
山阴处有一洞穴,洞口窄小,内里却极宽敞。洞壁生满晶石,幽蓝光芒浮动,照得洞中如同鬼域。洞底有泉,泉水汩汩而出,却不流向洞外,只在原地打转,形成一个不溢不涸的小潭。潭边石缝中,偶见细小金粒,闪闪发亮,而无人拾取。
每当风起,整座山便发出呜咽之声,如泣如诉,如怨如慕。风声过处,草木皆俯首,唯山顶那株怪树巍然不动,枝叶间似有低语,细听却又无声。
好一座令人惊叹的奇山!这座山不仅外形奇特,而且山势险峻,山上的植被也异常繁茂。若是有有心人愿意静下心来,慢慢地欣赏玩味这座山的美景,恐怕五六天的时间都会在不知不觉中流逝。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有这样的闲情雅致。比如说张玉汝,他此刻就完全摸不着头脑,心中充满了困惑和不安。
“我靠,给我干哪来了这是?这里还是国内吗?”张玉汝瞪大眼睛,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满脸的难以置信。
这里的景色的确美不胜收,空气清新宜人,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但张玉汝可没有心情去欣赏这些,他只想原路返回。
金斧子、银斧子、铁斧子故事当中的主人公有选择原本的东西的权利,而张玉汝并没有。
再怎么美丽的风景对于张玉汝来说也不如那让他熟悉的景象。
毕竟,他千里迢迢赶到昆仑山脉,又不是为了来旅游的。
“空间这种东西,真是太复杂了!”张玉汝忍不住抱怨道,他的表情就像便秘一样难受。
由于之前被空间乱流随意摆布的经历,他现在对自己的处境感到十分担忧。
他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又被扔到了千里之外的某个陌生地方,毕竟眼前的景象与他记忆中的昆仑山脉相差甚远,完全不像是现在的气候条件。
“不应该啊,之前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问题啊。”张玉汝皱起眉头,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仿佛这句话已经成了他的口头禅。
很显然,在自己那自信满满的操作出现问题之后,张玉汝颇受打击。
张玉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这种情绪让他变得有些烦躁,就像祥林嫂一样,不停地抱怨着。
不过,张玉汝并不是那种喜欢和自己过不去的人。
他很清楚,过度纠结于已经发生的事情并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让自己陷入更加焦虑的状态。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先让自己平静下来。
实际上,张玉汝并非那种无法承受失败的人。对于那些在他预料之中的失败,他能够以相当平静的心态去面对和接受。然而,真正让他难以接受的,是那些超出他预期范围的事情。
在他内心深处,隐藏着一种强烈的掌控欲望。他渴望对周围的事物和情况有着绝对的掌控力,一切都能按照他的计划和预期发展。因此,当一些超出他预期的事情发生时,他会感到自己的掌控力受到了挑战,进而引发内心的烦躁情绪。
这种烦躁并非是因为他对失败本身的恐惧,而是源于他对失去掌控的不安。
当然了,他可能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内心深处的这种掌控欲望,以及它对自己情绪的影响。
“好了,不想了!”张玉汝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自言自语道,“既然有些事情想不明白,那就先不想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先摸清楚这附近的情况,确保自身安全再说。”
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未知的危险往往比已知的危险更加可怕。
已知的危险就算危险程度很高,也会因为它的已知而可以被规避;而未知的危险无论程度如何,都会因为它的未知而变得更加惊险。
所以,即使这里不是他想要找的地方,张玉汝也应该先尽可能地探查清楚周边的情况,然后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而在张玉汝冷静下来之后,另一边的混沌之子却依然沉浸在愤怒之中,无法自拔。然而,它愤怒的原因可能与大多数人所想象的有所不同。
在异兽工厂里,那面目狰狞、令人望而生畏的混沌之子正在不停地咆哮着,仿佛要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出来。
在它的面前,正是张玉汝之前所见到的那只整体外形酷似长了翅膀的大老虎——穷奇之子。此刻的穷奇之子正满脸无奈地扇动着翅膀,似乎对混沌之子的愤怒感到有些束手无策。
“别喷了,你的口水都快溅到我脸上了!”穷奇之子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厌烦。
然而,混沌之子却对穷奇之子的话置若罔闻,继续狂喷不止,嘴里还骂骂咧咧地说道:“我喷两句怎么了!你这该死的家伙,到手的猎物竟然能被你给放跑了!”
面对混沌之子的不依不饶,穷奇之子感到十分无奈。它看着眼前这个丑陋不堪的家伙,心中不禁感叹:“这家伙不仅长得丑,怎么连脑子都这么不好使呢?”
穷奇之子决定不再忍耐,它提高了声音说道:“你这家伙有脑子吗,难道就想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吗?”显然,穷奇之子也被混沌之子的责骂给激怒了。
“你有脑子?你有脑子还会故意放松对空间通道的控制,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小鬼逃跑?你这脑子怕不是长在狗身上了吧!”混沌之子怒不可遏地吼道,他的声音在这片空间中回荡着。
不知道是不是这家伙的生理构造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它的声音竟然能不断地往上提。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草你的!你该骂谁就骂谁,别往我身上带!”这一声怒吼,来自于远处看热闹的天狗。它本来只是在一旁围观,没想到却被混沌之子的“地图炮”给误伤了。
眼看着场面就要再次失控,一场激烈的争吵似乎在所难免,穷奇之子终于站出来,一脸无奈地解释道:“你哪怕用脚底板想想,也应该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吧?没有那位的旨意,谁能够放人进来,再放人出去呢?”
穷奇之子的这一番话,就像是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混沌之子的怒火。
他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原本张牙舞爪的样子也收敛了起来。而原本还在一旁呲牙咧嘴的天狗,听到穷奇之子的话后,也立刻露出了谄媚的笑容。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和穷奇之子对喷几句倒也无妨,毕竟大家都是同一个层次的异兽,谁也不会真的怕了谁。
但是,如果因此而惹恼了异兽工厂真正的老大,那恐怕后果就不堪设想了。到时候,恐怕谁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草了!”穷奇之子怒不可遏地咒骂道,“这群见人下菜碟的贱人,哦不,是贱兽!”显然,无论是混沌之子还是天狗,都对穷奇之子毫无尊重可言。
张玉汝之前的想法和操作,在理论上确实是行得通的。如果空间通道没有受到其他因素的干扰,他完全可以沿着原路返回,抵达自己心中的目的地。然而,问题就出在这个“如果”上——他根本无法确保空间通道不受任何影响。
要知道,张玉汝并非空间能力者,对于空间的那些错综复杂的奥秘,他可谓是一窍不通。而作为这个空间的现任掌控者,穷奇之子根本无需对空间通道进行大规模的改动,就能轻易地改变空间通道出口的位置。
它所需要做的,仅仅是将另一条空间通道巧妙地嫁接到这条空间通道之中。
如此一来,张玉汝就会被传送到一个他完全陌生的地方,这便是张玉汝遇到现在这种情况的真实原因。
看似误入,其实并非误入,这其实是被设计好的一环。
穷奇之子对于异兽工厂背后的主人将张玉汝送入昆仑之丘的原因毫不知情。
尽管心中有些许揣测,但它明智地选择不去深究,因为它深知过于刨根问底可能会给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而张玉汝对此更是一无所知,他完全没有意识到有一位特殊的存在在暗中相助,使得他能够避开其他错误的选择,直接进入白镜所在的空间。
然而,这种懵懂的状态并不会持续太久,毕竟赤菱的腰牌还在张玉汝手中。只要他与白镜足够接近,腰牌必定会发出提示,让双方知晓彼此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