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斯湾的海风带着咸腥和焦糊的气味,吹过“独立”号驱逐舰倾斜的甲板。
徐尚志舰长额头的绷带渗出血迹,但他仿佛毫无知觉,目光死死盯着北方海平面。
“舰长,联军海上指挥中心通报,袭击者使用的‘努尔’反舰导弹,技术特征与伊朗方面高度吻合。”副舰长声音低沉,“他们判断这是革命卫队海上部队的一次越境挑衅。”
“挑衅?”徐尚志冷笑一声,拳头砸在栏杆上,“这是战争行为。七个小伙子没了,我的船差点沉了,这特么的就是赤裸裸的战争。”
“但司令部命令……暂不扩大事态,要求我们返港维修。”副舰长艰难地传达着命令。
徐尚志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政治,永远是军事的枷锁,哪怕他现在满腔怒火,却无地发泄。
“执行命令吧。”徐尚志缓缓关上眼帘,努力压制住身体里沸腾的血液,“通知勇士号接替我们的巡逻位置,告诉他们对空、对海搜索提到最高级别,特别是低空和小目标,别重蹈我们的覆辙。”
“是。”副舰长在徐尚志的胳膊上轻轻拍了一下,“安娜电话过来,话里的意思是……他们情报部门会给我们报仇的。”
徐尚志睁开眼,很想说去他妈的,我们的仇应该我们亲手去解决。一口气堵在喉咙里,半晌才叹息一声,“知道了。”
科威特前线空军基地地下指挥部内,气氛同样凝重。
银色手提箱的内容物经过详细解读,透露出更多的信息。cIA、dIA和马岛cIS的专家们面对解码出的信息,面面相觑。
“这是一个完整的、跨越多个大国的地下网络。”cIA驻站负责人有些吃惊,“资金流向涉及欧洲多家空壳公司,最终指向……德国和日本的一些看似合法的精密仪器制造企业。他们……在做什么?”
dIA的负责人脸色有些难看,跟着说道:“叙利亚东部,代尔祖尔省偏远沙漠。卫星图片显示这些区域近期有异常的地面活动和车辆踪迹,却找不出这些痕迹的最终落点,太乱了。”
袁国华沉默不语,手指快速敲击键盘,调出一份加密档案:“‘沙漠蝰蛇’。这个代号在我们过去的监控中出现过三次,与九十年代中期东欧大规模武器失窃案有关。诸位,还记得当年轰动一时的乌克兰核弹失踪案吗?250枚核弹不知所踪,最后乌克兰移交俄罗斯时候,清单上1272枚,实际移交的只有1271枚,失踪的这一枚至今也没用下落。”
作为情报人员,他们怎么会不知道这些事。
其实失踪的核弹头倒也全不知下落,至少马岛手里有240枚,这是大家心知肚明,却谁也不敢说出来的秘密。
可240枚以外的呢?马岛敢默认二百四枚,就不会隐匿其他的,所以……还有人抢走了至少十一枚核弹头。
“把所有这些,立刻形成最高机密简报,直送华盛顿、兰利、五角大楼……还有塔那那利佛。”cIA负责人下令道。
几小时后,白宫战情室、五角大楼指挥中心、cIA总部以及马岛李家后山的情报中心,几乎同时收到了这份简报。
李安然看着安娜送来的电脑上显示的内容,眉头紧锁。
“失踪的核弹?”
当年李安然带人费劲心思抢来二十四架SS-24手术刀洲际导弹,以及最新型号的载重车,将列车型转化成公路车载型,从而让马岛成为除五大流氓之外第六个拥有核武器的国家。
也就是这二十四枚带有十枚分弹头的大杀器,哪怕与红了眼的法国军队正面硬刚,法国佬最终还是咽下了一口恶气,不敢正式开战。
也是因为这二十四枚大杀器,肯特再怎么与李安然作对,明面上却始终不敢拉下脸皮。
正应了那句话,别人说你有大杀器,最好你有,否则就是萨达姆的下场。
“德国?本子?叙利亚?”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世界地图前,“萨达姆……你不仅仅是困兽,你还是一条试图把所有人都拖下水的疯狗。或者说……你背后的人……所图更大。”
显而易见,萨达姆应该与拥有失踪核弹的人有过来往,但是最后因为某种原因并没有达成交易。
李安然的视线掠过德国,停留在本子上面。
德国地处欧洲中心,藏匿核弹将是极为困难的。而本子就不一样了……
两个第二届运动会的失败者,距离成功其实就差一点,心里都是不甘心的,以至于本子至今也只说终战,并没有承认失败。
想到前世本子有政客叫嚣,说二十四小时里就可以拿出大杀器……民用核想要浓缩成武器级,没有个一年半载是办不到的,本子的人为何这么说?
“安娜,让我们的人重点查这些德国和本子的企业。我要知道他们背后是谁在与沙漠蝰蛇接触,资金最终流向哪里。”
李安然拿过纸笔,写下了几个企业名称。
本子的三菱重工、日立、东芝三家核电企业,原子能研究开发机构(JAEA),六所村再处理工厂。
德国的RwE power及其子公司RwE Nuclear,还有ANF法马通等三家企业。
安娜接过企业名单扫了一眼,折叠好放进包里,“我会安排的,那叙利亚那边怎么办?”
“叙利亚……”李安然沉吟片刻,“那里现在是风暴眼,所有人都盯着呢,我们不能直接插手。让马斯克做好准备,可能需要他们潜入侦查。”
“那联军方面……我们需要共享这部分情报吗?”安娜问道。
“共享个屁。”李安然眼中闪过锐光,“我们的朋友们,有时候并不可靠,还是我们自己查吧。”
他太了解华盛顿的政治生态和某些跨国资本的能量了。有些线索,一旦过早暴露,可能会被轻易掐断。
安娜心领神会,点头离去。
李安然再次看向地图,手指重重地点在本子的位置。
地理位置决定了这个岛上的人们对大陆的渴望,以至于幕末本多利明、佐藤信渊等提出海外雄飞思想,主张以武力对外殖民与贸易,形成大陆政策的思想渊源。
19世纪末该思想进一步被起系统化,以朝鲜为跳板,先占c国东北再推进大陆经略,与南进南洋相呼应。
第二次运动会很好地执行了这个思想,还差一点让他们成功了。
狗尝到了屎的香甜,他们的骨子里都不会遗忘,哪怕过了几十年,几百年。
巴格达时间4月5日,经过两周的激烈推进和调整,联军主力兵临巴格达城下。
美军第3机步师和第1海军陆战师的装甲部队,在Ah-64阿帕奇武装直升机和A-10攻击机的近距离支援下,开始从东、南两个方向尝试突入市区。
随即他们遭遇了开战以来最顽强、最有组织的抵抗。
伊拉克共和国卫队、情报部门特种部队以及萨达姆敢死队,利用每一栋建筑、每一个街垒、每一条下水道,进行着疯狂的阻击。
RpG火箭弹和机枪从楼顶、窗口甚至地下井盖里射出,狙击手的冷枪时刻威胁着每一个暴露的士兵。伊军甚至将坦克和火炮藏在居民区内,打完就跑,让联军的空中优势难以发挥。
战斗变得极其残酷和血腥。
在巴格达东南的卡拉德区,美军一个m1A2坦克排掩护一个步兵排试图夺取一个十字路口,却陷入了精心准备的死亡陷阱。
“砰……” 一辆m1A2的履带被埋设的巨型I简易爆炸装置炸断,瘫在路中央。
“三点钟方向,二楼RpG。”车长惊呼。
数枚火箭弹同时从两侧的建筑中飞出。
一辆“悍马”军车被直接击中,化作一团火球。
步兵们被迫跳下车,寻找掩体,与隐藏在废墟中的伊军士兵展开近距离对射。
“我们需要空中支援……” 步兵排长对着无线电嘶吼,子弹啾啾地打在他身边的墙壁上。
一架在附近空域盘旋的A-10攻击机试图俯冲攻击,但超低空飞行的巨大风险,让飞行员不得不放弃,只能用机炮对可疑区域进行威慑性扫射。
战斗持续了数小时,美军付出了阵亡五人、伤十余人的代价,才勉强肃清了这个路口,但前进的步伐已被严重迟滞。
类似的场景在巴格达外围多处上演。
联军的装甲洪流仿佛陷入了泥潭,每前进一米都要付出鲜血的代价。
全球电视直播的画面,将战争的残酷赤裸裸地展现在世界面前,美国国内和国际社会的反战情绪开始升温。
五角大楼和联军司令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不能这样下去。” 弗兰克斯将军在视频会议上对着华盛顿的官僚们低吼,“我们需要改变战术。装甲突击效果有限,必须投入更多的轻步兵,进行逐屋清剿。但这需要时间,和……更多的伤亡指标。”
“将军,总统需要的是速度,是胜利的画面。” 视频那头的声音冰冷,“必须在预定期限内控制巴格达,否则……”
弗兰克斯脸色铁青地结束了通话。他明白政治的需要,但他更不能拿士兵的生命去填。
就在这时,他的参谋长递过来一份来自马岛方面的建议书。
“将军,这是莫里斯准将和李安然先生联合提出的方案。他们建议,组建一支高度合成的特遣突击队,核心由经历过城市战的专业佣兵和特种部队组成,加强工兵、狙击手和心理战小组,在绝对空中火力掩护下,进行多点渗透和精准拔点作战,而不追求全面平推。”
弗兰克斯快速浏览着方案,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马岛GS公司的佣兵们在摩加迪沙、格罗兹尼等地的城市战经验是联军缺乏的。
“告诉他们,我原则上同意。由马岛特遣队、美军三角洲部队和英国SAS各抽调精锐,组成联合突击群。代号……就叫‘雷霆行动’。我要在48小时内,看到巴格达总统府插上我们的旗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