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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道瑾是被走廊的吵闹声惊醒的,李修政一大早又和蒋十七吵起来了。

“我们跟着你们去宁国是为了蒋茉莉的家事,你说好了尽快带我们去,现在回红岭县这不是耽误我们时间吗?”

蒋十七气道,他可不想与皇家过多牵扯,虽然李修政没做错什么,但是袁芷在外颠沛流离的七年,和每一个姓李的都脱不了干系。

此次去宁国,当然是越快越好!

“现在红岭县的头骨存疑,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冤假错案发生在我眼皮子底下,我知道十七弟弟心疼姐姐,我向你赔罪。”

李修政本就因为没能救下袁相,而时常感觉对不起袁芷,蒋十七如果说的开心,那就让他说,毕竟袁芷和失踪的袁蒙都是拜皇室所赐。

虽然不知道父皇怎么想的,但他决不相信袁相叛国。

蒋十七吃软不吃硬,看着李修政诚意满满,袁芷在一旁也示意他不要多事,不由得软下来,“那行,听你的。”

“你阿政哥哥没看错人。”

李修政的突然一顿夸,整的蒋十七有些不好意思,“什么啊,我去收拾东西了。”

为了不让人怀疑,李修政只带了卫风,蒋十七和沈闻光自告奋勇说要去帮忙验尸,李修政也知道沈闻光的本事,蒋十七又是第一个发现的人,就随他俩去了。

沈闻光去,李道瑾自然也要去,客栈就剩了三个女子和李修政留下来保护他们的两个暗卫。

红岭县和玉川城离得近,来回不到半日路程,还没到晌午几人就到了,一同前去的,还有尸骨家属,客栈老板钱勇。

路伯沅看见李修政去而复返,明显有些不自在。

“瑞王殿下又前来红岭县,是来?”

“是这样,我们所住的客栈呢,正好是这位钱老板的,这不听闻钱老板找到了失踪多年的弟弟,就想着来看看,本王也是闲来无事。”

路伯沅露出一抹牵强的微笑,瑞王殿下突然造访,出乎他的意料,可旁边那位戴着斗笠遮面的男子,更让人心颤。

“原来如此,下官这就命人收拾几间上好的客房。”

李修政摆摆手,“不用,此次本王不想透露身份,就不用大张旗鼓了。”

几人随便找了家离得近的客栈。

放完行李,几人去县廨查看头骨,路伯沅命人将那副骨架全部端了过来。

沈闻光掀开白布,和身后三人互看一眼,路伯沅果然有问题。

头骨上完好无损,被掉包了!

“这就是那日从红山岭运来的尸骨?”,李修政随口一问。

“是啊殿下,下官命人挖出来,就将这头骨放这了。”

“那钱老板是如何确定这是他弟弟的呢?”

“钱老板的弟弟钱力曾在县衙当兵,当时的判官都会摸骨,看看是否是个好苗子,这副骨架与钱力的刚好对上。”

路伯沅回答的滴水不漏,这和判官的记录一对就知道,他没必要撒这个谎,可为什么要调换头骨呢?

“路县丞辛苦了,不知这手续何时能下来?”

“回殿下,按理说三天就可,明天下午就批文就下来了。”

“好,那本王先在这住一晚,钱老板可否愿意在这住上一晚?”

钱勇哪敢说话,天晓得他知道面前这位是瑞王殿下的时候有多害怕,他何德何能啊,让瑞王殿下陪他来领尸骨,他以为他就是个单纯爱八卦的富家公子。

钱勇捏了把汗,“愿意愿意。”

夜里子时,天地屏息,万籁俱寂,钱勇此刻床头围了四个人,活像四尊大佛。

卫风上前将他摇醒,迷迷糊糊看见床头站着四个人,他以为四大厉鬼索命来了,吓晕了过去。

面面相觑,咋了这是?

无奈又把他摇醒,“啊—呜”

卫风眼疾手快捂住钱勇的嘴,做了个嘘的手势。

见钱勇安静下来,卫风给他说明来意。

“钱老板,要不要和我们夜探路府?”,李修政抛出橄榄枝。

“夜探路府?”

没等钱勇点头同意,李道瑾就命卫风提着他走了。

五人来到路府后院,整整齐齐地趴在路府墙头。

卫风在前面开路,四人跟在后面,路府深夜熄着灯,只有祠堂亮着。

李道瑾和沈闻光潜入祠堂屋顶,掀开砖瓦,正下方路伯沅正对着一个牌位念叨着什么。

往下一移,那牌位上赫然写着“钱勇之墓”。

在房顶上向李修政打了个手势,李修政会意,看向卫风。

卫风戴上腰间的面具,抽出佩刀,做出迎战的姿势。

李修政让钱勇出去找地藏起来,等他信号。

见万事俱备,李修政扯着嗓子大喊,“来人呐!抓小偷!”

路府各个房间瞬间点灯。

“老爷呢!”

“快去找老爷!”

“小偷在哪?”

“祠堂亮着灯,快去祠堂看看!”

路府众人火急火燎地去路府后院祠堂,路伯沅一听,顿时慌了,这个牌位谁也不知道,不能被人发现。

来不及了,将牌位随手放到桌子底下,用桌布盖好。

打开祠堂大门,门外是路府下人和正在“抓贼”的李修政和旁边帮忙“抓贼”的蒋十七。

路伯沅看见府里乱成一锅粥,路府上下除了路伯沅和侍从,没人见过李修政,自是不能让人知道李修政的身份。

“你们先下去吧。”

“老爷!这—”

“下去!”

“是。”

路府下人遣散,路伯沅去朝李修政行了个礼。

“殿下,这贼人...”

“是这样,我们客栈遭了贼,偷了重要的东西,我和下属十七连夜追赶,不想竟追到了路府,多有叨扰。”

“无妨,贼追到就好,敢偷殿下的东西,除非不想活了。”

李修政看着后面亮着灯的祠堂,“路县丞不休息,来祠堂做什么?”

“啊,今夜频繁做梦,来夫人牌位前说说话。”

“是嘛?那路县丞和路夫人真是伉俪情深。”

“是啊,夫人十五岁就跟了我,没享多少福,早早就去了。”

“今日既然来了,本王能否去给夫人上根香?今夜在祠堂外这样鲁莽,实在是对夫人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