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环看到自家姑娘头发凌乱,脸上还有汗渍。
“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丁蔓没有说话,程凌风正令人把那两个胆大包天的侍卫拉下去。
一切都要等太上皇丧礼过后,再处罚他们。
丁蔓有些疲倦的走进里面,穿上自己的外衫。
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嬷嬷走进内殿,伏在皇后娘娘耳边,悄悄的说了几句话。
皇后娘娘听了叹了口气:“唉,自作孽,不可活。可怜了煌儿。”
终于丧礼完成,所有的人都松了口气。
丁蔓回到家里,好好的洗了澡,钻到被窝里舒服的叹了口气。
魏帆回到家里的时候,丁蔓已经睡熟了。
魏帆抚摸着丁蔓的脸,默默的看着她:“蔓儿,邢氏永远也不会再难为到你。
快了,等我把事情理顺了,就交给太子,我们就回翼州,我和你一起种地,好不好。”
次日丁蔓睡到了日上三竿,魏帆早已经起床出去了。
银环帮丁蔓洗濑完毕,丁蔓用过早饭,嘱咐银环让人备车。
她要去地里看一看。忙碌了这些天,麦子应该要播种了。
白叔虽然都熟悉了流程,丁蔓还是有些不放心。
到了地里,果然一片忙碌。佃户们洋溢着脸上的笑。
他们第一次有了余粮,完全可以支撑到来年秋收。
现在又播种了冬小麦,县主娘娘说了,还每亩地给一百斤呢。
那样他们就可以卖一些了,可以给孩子扯几尺布,做身新衣服了。
佃户们一看到丁蔓来,纷纷的打招呼:“县主娘娘!县主娘娘。”
丁蔓回应着,看着一张张黑红的亲切的脸。
心里的阴霾一扫而光。没必要受那些人影响。
她只看重看重她的人,为了这些笑脸,丁蔓觉得所付出的都值了。
来到这个陌生的人世间,她找到了人生方向。
为了人人有饭吃,家家有余粮。丁蔓愿意为之奋斗一生。
她想这可能就是穿越大神把她送到这里的意义。
佃户们完成的很好,土翻耕的很柔软,像面一样。
一位年长佃户牵着牛,拉着丁蔓让人特制的耧。
丁蔓是仿制前世播种机的原理,把耧打造成六个耧眼。
耧身是长方形的,里面放满麦种。
当初打造这个播种器很是废了丁蔓一番功夫。
她以为打造出来六个耧眼就可以使用,结果麦种哗哗的往下淌。
没有人接触过播种机,所以只能丁蔓一遍遍解说,和人一遍遍的调节种子的输出量。
好容易输出成功了,下土又太浅,种子基本上在地表层。
耧体上加其他重物压着,入土又太深,后来丁蔓又把耧犁改造了一下,总算是成功了,种子下地后覆土两指左右。
这些问题解决了,种子排种器又成了问题。
牛拉着耧车走,六道犁只划出一道道沟,种子下不来。
丁蔓领人一遍遍的改,排种器不行改排种器,传送出了问题就找原因,最后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让丁蔓带人制作成功了。
这样一来大大的节省了时间,直接节省了三分之二的时间。
佃户们从开始的不可置信到淡定的接受,只用了一天时间。
有什么好奇怪的呢,他们县主娘娘可是农神娘子呢。
丁蔓的事迹又一次传扬开来。
丁蔓巡察完和银环银红等人坐在马车里,几个人谈着回翼州的各种事宜。
“银环,光明在京城临时走不开,他和光亮各管着一摊子事儿呢。
要不这次你别回去了,等三个月后出了孝期,你俩再择日完婚。不然你还要奔来跑去的。”
“我不放心姑娘。”
“有什么不放心的,有银红银织呢,这次让银心银叶都跟我回家好了,就这么办了。”
结果丁蔓的计划又一次搁浅了。
圣武帝声称伤心太上皇的离去让他悲痛欲绝。
以致身体每况愈下,遂决定退位,传位给太子程凌风。
程凌风欲反对,被圣武帝难得硬气的咆哮了一句:“你答应我的,你想累死老子!”
圣武帝和太子的权力交接没有丝毫波澜。
本来所有的政事都是太子在打理,朝臣们没有任何异议。
魏帆俗务缠身,一时走不开,他又坚决不让丁蔓独自回翼州。
丁蔓只好再一次把包裹打开,把东西收拾出来。
太子登基没举行盛大的仪事,朝臣们反对,太子淡淡的说了一句:“现在国库空虚,如果众卿出资,也可以办一办。”
众大臣噤若寒蝉,这个话不好接啊,拿出来的多了,怎么解释钱的来历?
凭他们的俸禄,怎么能拿这么多钱?
拿少了又显的不忠诚不忠心。众大臣集体沉默了。
太子程凌风穿上冕服,戴上皇冠,捻香祷告祖宗。
时年称盛昌元年,盛昌帝登基后颁布了很多优民政策。
鼓励农桑,发展经济,禁示富户私自占地圈地。
丁蔓亲眼见证了皇帝登基,她下意识的觉得程凌风肯定是一位好皇帝。
皇帝登基后,皇后位空虚,后宫里是有一位嫔妃,她就是邢答应。
这还是看在她孕育了子嗣的份上。
朝臣们纷纷上奏折,劝盛昌帝广纳后宫,绵洐子嗣。
他们都有自己的心思,哪个不想当国丈?
盛昌帝一一压下,在朝臣们越来越喧闹的时候,一道圣旨发出。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惟德协黄裳,王化必原于宫壶,芳流彤史。
母仪用式于家邦,秉令范以承庥,锡鸿名而正位。
咨尔翼州郡守岑岭之女岑氏,系出耕读之家。
闻岺氏恭顺谦恭,禔身表淑慎之型。
立尔为皇后,尔其只承皇命,化被蘩平益表徽音之嗣,荣昭玺绂,永期繁祉之绥,钦此。”
圣旨一发出,朝臣哗然。岺岭的生平迅速的被扒出。
原来岺岭系出寒门,十年苦读考中进士,任昌县县令多年未得升迁。
后协助益农县主之父把昌县打造成了产粮大县,为此得到了奖励,升为郡守。
朝臣们还查到了岺岭之女和益农县主是手帕交,私交甚笃。
据夫人们回家带回的消息,原太子妃就是因为针对益农县主被废。
一时间各种请柬,邀请丁蔓的贴子纷纷送来。
丁蔓一概礼貌回绝,她实在是应付不来。
索性谁家也不去。顿时就有丁蔓难接近,难相处的传言传出,丁蔓也不理会。
岺岭一家接到圣旨都懵了,他们没想自家女儿会被封为皇后。
一进宫门深似海,岺岭夫妇再不舍也要遵旨意。
心里暗悔不应该纵着女儿东挑西选,以至于十八岁了还没许人家。
早知道会被召进宫,提前找户本份人家嫁了,也好过再见女儿一面都难。
他们再不舍得也不敢表露出来,随着宣旨太监进京。
太监恭恭敬敬的伺候着岺岭一家人,笑话,未来的皇后娘娘,国丈,国舅爷,现在不打好关系,还待何时。
岺倩云没有父母的那些担忧,她只是对未来充满憧憬。
未来的夫君是什么样的?他是皇帝,会不会很凶?
他会不会对自己好?他会不会纳很多妃子?
岺倩云是地地道道的古代人,她接触的人家三妻四妾的多了。
但是她也向往父母的生活,两个人恩恩爱爱,没有争斗,也没有争宠,简简单单的。
想到这里岺倩云又一阵失落,她可能这辈子也拥有不了父母的这种生活了。
很快到了京城,岺岭京中没有宅子,驿站里早已经准备好了接待未来国母一家。
岑倩云招呼丫头兰草去问丁监,蔓妹妹家住哪里。
不一会儿兰草回来禀报说:“小姐,县主住在铜川街。”
“告诉他们,我要去蔓妹妹家里住。”
兰草告知了传旨太监,太监一阵为难,这完全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太监忙走到车旁,和岑倩云商量:“岑姑娘,驿站已经安排妥当,礼部已经全部弄好了,您这。。”
“弄好了你们住吧,我不去!兰草,告诉爹娘哥哥,我们一家去妹妹家。”
说完喝令车夫赶车去铜川街。
岑岭和妻子坐在车里,根本不知道情况。
虽然女儿还没成婚,他们的马车也要跟在后面,不能越到岑倩云前面去。
他们不知道前面的情况,车夫赶着马车跟上了岑倩云。
太监扎着手想拦又不敢拦,不拦又怕没法交待。
被逼无奈,首领太监赶紧的派小太监急报给宫里。
程凌风接到报告,不由轻笑一声,对未来的日子有了丝期待。
对未来的皇后娘娘也有了几分好奇。
能和益农县主交好的人,又能差到哪儿去呢。
“无妨,随她去,去问问,如果想在益农县主家出嫁,着礼部去益农家布置。”
“是!”
太监领命去了,消息传出去,众朝臣听闻心里一凛,心里又重新审视了益农县主。
丁蔓在家里正和魏帆说着盛昌帝娶岺倩云的事情。
银环快步进来禀报:“姑娘,岺姑娘的车队朝咱家走来了。
据报告岺姑娘打算来咱家住。”
“哦?那快去开大门迎接岺姐姐。”
“蔓儿,蔓儿,这于理不合。”
“有什么合不合的,没有什么复杂的,姐姐住妹妹家,不正常吗?
怎么?还牵扯到国家大事儿了?还是有别的原因。”
魏帆被问的张口结舌,是啊,就是简单的姐姐在妹妹家出嫁,哪有那么多顾忌。
魏帆失笑看着丁蔓,在蔓儿面前,天大的事儿都不叫事儿。
夫妻两个快步走到大门,岺倩已经被兰草扶下了车。
“蔓儿!想死我了!你丫死。。你个丫头。”
“倩云姐姐,岑伯伯,岺伯母,来来,里面请,请。”
“蔓丫头。”
岺夫人过来拉着丁蔓的手:“好孩子,好久不见。”
“伯母,您怎么回事?怎么越长越年轻了?看着像我的姐姐了?”
“哈哈哈,这孩子,贫嘴。”
魏帆招呼着岑岭和岑公子往房间里走:“伯父,岑公子,里面请,请。”
岑倩云叽叽喳喳的和丁蔓说:“蔓儿,魏帆对你好不好?你认识皇帝吗?
他长什么样?和气吗?”
丁蔓看着这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不知道她的天真可爱能保持多久。
却没想到,至到老,岑倩云都是这个样子。
程凌风爱了她一辈子,护了她一辈子。
岑倩云叽叽喳喳的说着对未来的忐忑,对程凌风的期盼,对未来生活的向往。
丁蔓只是耐心的听着,像个大姐姐面对许久不见的妹妹。
两个人絮絮叨叨的说到吃完晚饭,岑倩云死活抱着丁蔓不撒手。
魏帆无奈在客厅里等那姐妹两个聊完。
光亮急匆匆的进来,伏在魏帆耳边悄悄的说了几句话。
魏帆腾的站起来,小声嘟哝:“真是,没一个省心的,布置下去,务必加强警戒,外松内紧。”
“是!”光亮急匆匆的出去了。魏帆打发人叫来银环,告诉了他几句话。
银环忙敛首去向丁蔓报告。魏帆来到客房,着人请出岑岭和岑公子。
岑岭出来拱手道:“魏公子,不知道叫我们出来是有何事儿?”
魏帆随着丁蔓叫:“岑伯伯,您别声张,皇上来了,您去见见吧!”
岑岭腿一软,皇上虽然是他的未来女婿,可这个女婿不是一般的女婿啊。
魏帆一边往客厅引,一边说:“岑伯伯不用紧张,平常心就好。”
岑大公子也有些紧张,妹妹如果嫁给普通百姓,受了委屈,自己可以为妹妹出头,这个。。。这个怎么整?
三个人进了客厅,岑岭和儿子没敢抬头,两个人倒头就拜。
程凌风虚扶一下:“岑叔不用客气,在家里不用这些虚礼,今夜只有家人,没有君臣。”
岑岭提着的心一下子落了下来,声音有些哽咽的道:“万岁。。。”
“岑叔,不用客气,抛开我的身份,把我当晚辈就好。”
岑岭为女儿担忧的心实实在在的放下了。
岑公子万万没想到,万岁爷竟然是这么随和。
他心里暗戳戳的想:“是不是等以后妹妹受了委屈,我是不是也能文批武斗?”
程凌风可不知道未来的大舅子正酝酿着在未来的日子里怎么教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