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外面聚齐了数道身影，气势汹汹。
“方才一股力量把我们打飞数百里，这个仇一定要报！”为首的青年狠声说道。
而后他看向一旁的老者，拱了拱手，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张长老，请为我们讨回公道。”
“呵呵。”张长老呵呵一笑，抚了抚胡子，“那老家伙已经被本座重伤，此时大概已经死了。”
说到这，他感叹一声，“不曾想区区神帝修为，竟然身怀重宝，本座差点上了他的当。”
说着，他伸手抵住胸口，心中仍有后怕。
无涯之境的他，差点就被叶万名单杀了。
“死了，当真？”青年眼睛一亮，很是惊喜。
一直以来，万灵阁最大的依仗便是阁主叶万名，天神巅峰的修为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他们也没办法，毕竟帝焰岛的无涯长老完全不会对万灵阁出手，因为不屑，也没有必要。
而且，他们也没有权力见到无涯长老。
但这次他们请来了一位无涯长老，据说上次不知什么原因，跟叶万名杠上了，最后拼了个两败俱伤。
不过毕竟是无涯之境，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前来寻仇。
“自然是真的，本座敢笃定，那老家伙已经死了。”张长老语气平淡自信满满，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
“哈哈哈！”青年哈哈一笑，脸上带着猖狂之色，“这次，定要毁了万灵阁！”
“不可。”张长老打断了他的话，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想引起万灵净土的怒火吗？”
“啊？”青年一怔，而后随意的摆了摆手，“万灵净土算个屁，都如此落魄了，我们帝焰岛又有何惧？”
“哼！”张长老冷哼一声，“再如何，也是一方拥有无上禁忌的势力，你岂敢如此？”
“这……”青年喉结滚了滚，脚步下意识往后挪了半寸，有些不甘心，
“那怎么办？难不成我们就这样空手走了？”
“呵呵。”张长老的笑声里淬着冰，从齿缝间溢出时带着几分轻蔑，他负在身后的手微微收紧，指节泛出青白，
“既然本座亲自来了，自然没道理让这万灵阁还是万灵阁。”
“眼下万灵阁里，撑死了只剩那老家伙的小孙女，一个黄毛丫头罢了。”
他抬眼扫过身旁的青年，语气冷得像腊月的寒风，“杀了她，这地方便由我们的人接管。”
“后续按原计划，照常给万灵净土传递消息，只字不提今日之事。”张长老的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弧度，
“如此一来，便可神不知鬼不觉地李代桃僵，让他们到死都蒙在鼓里。”
说罢，他的目光骤然落在青年身上，带着审视的锐利：“我倒是听底下人说，你以前也是万灵阁的人？”
青年身子猛地一僵，像是被针尖扎了似的，随即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摆：
“是、是啊…… 当年属下确实在万灵阁待过，不过后来因为一点小事，就被灵阁主赶出来了。”
“小事？”张长老眉峰一挑，语气里的不耐多了几分，“什么事，说清楚。”
“额……”青年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头垂得更低，声音细若蚊蚋，
“其实就是…… 就是想偷两块法则天石，结果刚摸到，就被那死丫头撞破了，最后…… 最后就被那老家伙逐出来了。”
“废物。”张长老的眼神不屑至极，语气里的鄙夷几乎要溢出来，
“连偷东西都偷不明白，留你还有何用？”
青年脸上的笑容僵在原地，正想开口辩解几句，忽然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脸色瞬间从涨红转为惨白，呼吸猛地停滞，连眼珠子都不敢动一下。
一股冰冷到刺骨的寒意，正从脚底顺着脊椎往上爬，让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呵呵。”
一道冷笑声毫无征兆地响起，不高，却像极寒的冰珠落在滚烫的铁板上，瞬间穿透了闹市区的喧嚣。
原本还人声鼎沸的街道，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叫卖声、脚步声、谈笑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空气骤然变得沉重起来，像是有座无形的大山压在所有人的心头，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一股浩瀚而恐怖的威压从虚空中弥漫开来，如同潮水般席卷全场，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笼罩其中，包括那位张长老。
轰隆！
仿佛有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那股威压骤然收紧，所有人都像是被无形的巨手按在地上，膝盖 “噗通” 一声砸在青石板上，发出整齐划一的闷响。
骨头与石板碰撞的剧痛传来，却没人敢吭一声，连头都无法抬起，只能死死地盯着地面，浑身的肌肉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张长老的脸色彻底变了，瞳孔因惊骇而放大，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往下滚，砸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他想调动体内力量反抗，却发现那股威压如同铜墙铁壁，将他的死死压制，连一丝一毫的法则之力都无法调动，身体更是像被钉在原地，连手指都动不了。
就在这时，万灵阁的大门，缓缓向内打开。
轰隆！
石门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清晰，带着几分令人心悸的缓慢。
一位身穿白金衣袍的男子，从门后缓缓走了出来。
衣袍上绣着的暗纹在阳光下流转着淡淡的光晕，却丝毫冲不散他身上的冷漠。
他的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扫过在场众人时，目光里没有半分波澜，仿佛只是在看一群随处可见的蝼蚁。
忆无情的目光在众人身上停留了片刻，薄唇微抿，显然没打算浪费时间。
刹那间，除了张长老之外，在场的所有人都像是被风吹散的沙尘，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化作点点灰光，消散在空气中，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
感受到身边骤然消失的气息，张长老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他想要求饶，想要求对方饶自己一命，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般，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忆无情一步步向自己走来。
亲手覆灭了数十条人命，忆无情的眼神里没有任何变化，既没有杀意，也没有怜悯，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拂去了落在衣袍上的灰尘，灭了一群微不足道的蝼蚁。
这些人，该死。
他在张长老面前站定，眸光微微闪动，不知在思索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