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陆沉预测的那样,即便是从东南战场那边得知了有人在背后搞鬼,东部战场上的这些以冰凰道宫为首的正道修士也完全没有撤退的意思。
他们的攻势不仅没有丝毫减弱,反而更加凶猛了几分,依旧在不遗余力地向着永夜城的方向推进。
好在沿途的那些邪修撤退的十分干脆,除了一开始损失了几万人外,这段时间倒是没有大的死伤。
在将防线收缩后,他们最终在距离永夜城仅有七十余里的地方构筑了一道坚实的防线,成功阻挡住了正道联军前进的脚步。
陆沉是个闲不住的性格,面对这种都快堵到家门口的大战,他自然想去参与一番。
好在这次的距离足够近,所以聂红衣并没有阻止陆沉去凑热闹,反而又给了他一张保命的符箓,倒也没问他上次那张符箓是怎么用掉的。
陆沉虽然已经在永夜城待了很长一段时间了,但和那些永夜卫真的算不上熟悉,此前唯一一次正式打交道还是他把街上的路面打坏了人家来罚款。
在这种情况下,他肯定是不能去中间的主战场的,毕竟以霍青山这个身份的名声,正邪两道怕是都想杀他。
陆沉对自己的实力虽然颇为自信,但也并没有自大到觉得自己可以在上百位八境强者面前七进七出的程度。
在权衡一番后,他选择去了战场的南边,毕竟那边多出来的十几万正道修士算是被他逼过来的,他心中多少有些做事要有始有终的情节在里面。
李牧瑶本想跟着陆沉一起去,但陆沉却让她留在店里稳固修为,她即便心中不怎么情愿,但还是听从了陆沉的决定。
出了永夜城,陆沉还没抵达战场便遇到了一件让他感兴趣的事情。
那是一个白发老者正在持剑追杀一名身穿黑衣服的青年男子,那老者的修为已然达到了七境十重,而那男子的修为才七境一重。
两人的修为差距着实不小,那名青年男子本就有伤在身,很快就被那老者斩出的剑气击中,重重地砸落到了地面上。
看着艰难起身的青年男子,那老者满眼恼怒地呵斥道:“逆徒,老夫找了你五年,没想到你竟躲在这种地方堕落成了这般模样,老夫今日便要清理门户。”
“哼,我沦落成这般模样还不是拜你们所赐?早在你听信谗言把我逐出师门的时候,我和你之间的师徒情分就已经断了,现在谈什么清理门户?”
“老夫养了你这个无父无母的小杂种二十八年,对你恩重如山,这份恩情岂是说断就能断的?”
闻言,那名黑衣青年像是受了刺激一般,有些癫狂又有些辛酸地大笑道:“哈哈哈哈,你也配提恩重如山这四个字?
自我修行开始,一直都是做着最危险最繁重的宗门任务,而我做任务得来的资源却还要被你拿去七成分给你的宝贝小徒弟。
你那小徒弟无论是修为还是天赋,样样都不如我,但她却可以享受最好的资源和待遇。
在其他人眼中,只有她才是你的徒弟,而我这个所谓的亲传大弟子活的甚至还不如一个杂役。
原本我还以为只要多熬几年,等我修为高了总有出头之日,可你和你那宝贝徒弟是怎么做的?
我历经九死一生才从秘境里得到了一株极品灵药,只因那贱人说了一句想要,你就把我的灵药抢去送给了她。
后来,只因她一时兴起污蔑我偷拿她的灵石,你便不分青红皂白地将我打成重伤逐出师门,而今你又有什么资格提恩重如山?”
面对那黑衣男子近乎癫狂的控诉,那名白发老者只是居高临下地冷哼了一声:“哼,小兰是你师妹,你这个当师兄的多让让她怎么了?
况且为师让你多做任务也是为了磨练你,没想到你这么不成器,居然这般斤斤计较,在心性方面你跟小兰完全没法比。”
“哈哈哈哈,我历经艰辛才走到今日,到头来反倒是我斤斤计较?”
青年男子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满是愤恨与不甘之色:“今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恨我没能亲手宰了你和那个贱人!”
那白发老者当即就被激怒了:“老夫原本还想将你带回宗门面壁百年以恕请罪业,没想到你居然恶毒到想要弑师?
既然你如此冥顽不灵,那老夫今日便替这天下苍生亲手了结了你这祸害!”
闻言,那名青年男子并未回话,眼中依旧满是不甘与愤恨之色,显然已经做好了陨落于此的心理准备。
就在那名老者提剑就要斩杀那名青年男子时,不远处却忽然传来了一个陌生人的笑声:“哈哈哈哈,你这老货还真是够不要脸的。
把屁股坐歪的人我倒是见得多了,但像你这样能把偏心说的这般冠冕堂皇的老家伙可着实新鲜,这就是你们这些正道修士颠倒黑白的本事吗?”
那老者顿时就被对方的言语激怒了,扭头看去,却见一名身着黑衣的年轻男子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对方的那张脸还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但当他看到对方的修为只有七境七重后,迅速就恢复了傲慢的态度:“小子,你是什么人?老夫这么说也算是你的前辈了,你一个小辈怎敢对老夫口出狂言?”
“哈哈哈哈,前辈?小爷最喜欢杀的就是你们这些所谓的前辈。至于小爷的名字,霍青山,你应该听说过这个名字吧?”
此话一出,那白发老者顿时大惊失色,完全没了之前那般傲慢的姿态:“你……你是霍青山?”
陆沉取出自己的玄黄应龙戟,嘴角随即勾起一抹弧度:“现在知道怕了?已经太晚了!”
七境巅峰强者在别人眼里或许已经很厉害了,但在陆沉面前完全不够看,在他转身逃跑的瞬间便被陆沉一戟刺穿了身体,很快就彻底断气了。
那名青年男子看着已经失去生机的白发老者,眼中除了不敢置信的神色外还有毫不掩饰的欣喜之色,可见他真的是恨透了自己这个所谓的师尊。
等他回过神来想要对陆沉表示感谢的时候,却发现对方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就好像这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