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锚石在与上方空间共振。” 杨黛儿率先回过神,指尖轻点眉心,青色频率顺着地面蔓延开,“我们没完全脱离原通道的频率场,李青权的动作,能通过锚石感知到。”柳珞秋低头看向脚下的晶石,三色光纹的旋转节奏果然乱了几分,红紫噪点不安地跳动,像是在呼应某种遥远的、充满敌意的频率。白梵已经握紧了频率盾,林汐瑶则迅速检查便携终端,屏幕上跳出一行微弱的波动曲线 —— 那是金属摩擦、器械组装的频率特征,正从上方通道层层渗透下来。
短暂的喘息被无形的压力碾碎。刚才因 “蓼” 的私人口信而燃起的希望,瞬间被现实的冰冷拉回 —— 征程才刚刚起步,最棘手的追兵便已循着频率痕迹,紧追不舍。
柳珞秋胸口的青色星脉轻轻发烫,像是江沐月在无声提醒:通往真相的路,从来没有 “喘息” 的余地。他与杨黛儿交换了一个眼神,无需多言,两人同时绷紧了神经,将频率调整至戒备状态,准备迎接上方传来的、新一轮的冲击。
石门外侧的敲门声停了。
取而代之的,是金属器械在幽闭通道中组装时发出的、精确而冷酷的合鸣。螺丝旋入基座的“咔嗒”声,带着工业特有的决绝;线路对接瞬间“滋滋”的轻响,像毒蛇吐信;低频电流流过合金骨架时低沉的嗡鸣,则如同一群在岩层深处缓缓苏醒的金属甲虫,用节肢刮擦着世界的基底。
声音透过厚重的石门,滤掉了些许尖锐,却沉淀下更多粘稠的压迫感,填满了密室本就稀薄的空气。
“柳顾问,我给你三分钟考虑。”李青权的声音再度传来,那层惯常的、宛如温润玉石的温和外壳依旧在,但其下渗透出的,是经过绝对理性计算后的、不容任何变量偏移的强硬,“频率锚石是古文明遗物,理应由基地统一保管,用于‘人类文明存续’这项最高优先级研究。你现在开门,我们还能避免不必要的……频率损耗。”“‘人类文明存续’?”柳珞秋的回应透过石门,质感与对方截然不同,像是蓝金频率本身在震荡空气,带着精密仪器般的冷冽与直接,“你想把它改造成‘频率归一器’的激发核心,用来启动‘厄拉-0’,把所有不符合‘绝对秩序’的‘人心噪点’从时间线上抹除——这也叫存续?这叫格式化。”门外沉默了两秒。时间被通道的寂静拉长,仿佛能听见尘埃在能量余波中缓缓沉降。接着,传来李青权一声极轻的嗤笑,如同精密齿轮咬合时出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偏差:“看来江沐月博士留给你的‘遗产’,比预估的要多。但柳珞秋,你要明白,混乱的‘选择’、冗余的‘可能性’,才是导致‘终律事件’这类灾难的根源。散逸的频率,需要收束;枝蔓的时间线,必须修剪。让一切回归唯一且正确的轨道,蓝星——不,是整个频率场域,才能真正获得安全。这是数学般清晰的逻辑。”杨黛儿悄无声息地靠近柳珞秋,她的脚步轻得像猫,呼吸压得极低,声音细若游丝,直接钻进柳珞秋的耳廓:“他带的应该是‘亥伯龙-III型’频率干扰仪,核心部件运转时有独特的十九赫兹谐振尾音……能压制甚至剥离我们的主动频谱输出。刚才通讯器最后中断前,渊棠拼发了一段紧急暗码:李青权只带了五个‘静默者’护卫,没申请‘破城槌’或‘频率湮灭弹’授权,估计是怕剧烈能量冲击破坏锚石内部结构,导致坐标信息遗失。”柳珞秋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指尖轻轻抵在冰凉粗粝的石门内侧。一缕凝练如丝的蓝金色光华自指尖沁出,并非漫溢,而是如同拥有生命和目的的根须,精准地沿着石材天然的微小裂隙与晶格脉络向四周“生长”,迅速在门后织就一张复杂而细密的“频率拒斥网”。他能清晰“感觉”到,门外的干扰仪已然全功率启动,一股沉重、粘滞、带着强制“平抑”属性的低频能量波,正像潮水般一波波撞击着石门,试图渗透、瓦解他构建的屏障。那感觉,不像刀剑劈砍,更像一把巨大而迟钝的砂轮,正缓缓研磨着他的频率边界,发出只有灵魂能感知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噪音。
“倒计时,最后一分钟。”李青权的声音掐着秒表般精准响起,温和褪尽,只剩下程序化的最后通牒,“重复:开门,交出锚石。这是基于《特殊古遗物管控条例》第三章第七条的直接指令。”柳珞秋不再回应。他霍然转身,目光如磁石般投向密室中央那块静静悬浮的频率锚石。此刻,晶石表面的红、紫、青三色螺旋光纹正以前所未有的幅度颤抖、跃动,尤其是那抹代表“未知变量”或“危险混沌”的深紫,跳窜得如同被囚禁的闪电,对门外的“平抑”波束显露出强烈的抗拒与敌意。
他没有丝毫犹豫,大步上前,右手掌心稳稳贴上锚石光滑而温润的表面。
“嗡——!”
接触的瞬间,胸口的青色星脉——江沐月留给他最后的频率印记与生命馈赠——爆发出炽烈却温柔的共鸣。一道凝实如液态翡翠的青色光流,顺着手臂经脉奔涌而出,注入锚石内部,与晶石深处那条同源的青色光纹紧密缠绕、融合。那不是征服或驱动,而是呼唤与应答,是失散频率的彼此确认。
锚石应和般地发出一声清越悠长的低鸣。紧接着,三色光纹如同被唤醒的星河,猛然向外扩张、旋转,释放出一圈半透明的、流淌着细微三色光屑的能量护罩,将整个密室毫无死角地笼罩其中。门外那粘滞的“平抑”波束撞上这层新生的光罩,犹如冰锥刺入炽热的合金溶液,瞬间被汽化、弹开!通道里立刻传来设备过载的刺耳“滋滋”声、电容爆裂的闷响,以及几名“静默者”护卫压抑的惊呼。
“柳珞秋!”李青权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裂纹,那精心维护的理性表象被气急败坏的湍流撕开,“你在浪费最后的机会!基地授权已确认,我有权使用‘必要物理手段’!你再不开门,我会用‘结构瓦解炸药’破门!那后果,你承担不起!”“你更承担不起。”柳珞秋的声音透过光罩传出,奇异地带上了锚石共鸣后的些许回音特质,显得更加空灵而笃定,“锚石不是一块简单的能量电池。它的核心是‘频率稳定锚点’,同时也是‘空间裂隙抑制器’。剧烈物理冲击会瞬间逆转其能量场的极性,从‘抑制’转为‘爆发’,将周围的空间结构像撕纸一样轻易扯碎。届时,整个‘汐湾’地区都会沦为不稳定裂隙的喷发口,你想用‘厄拉-0’净化的‘噪点’还没清除,这里就会先变成比‘终律事件’残区更彻底的虚无。这,就是古文明留给我们的‘保险丝’。”他并未虚张声势。在掌心与锚石结合的更深层,一段远比之前任何意识流都清晰、都沉重的“记忆”洪流,涌入了他的感知。那不是引导者留下的信息,而是锚石自身亿万年来“经历”的烙印:无数次空间震荡的缓冲,无数次频率风暴的平息,以及一个设定在核心深处的、不可逆的最终协议——若遭暴力破坏,便启动“同归”。这是守护,也是最决绝的警告。
杨黛儿与白梵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白梵会意,如同阴影般滑到石门侧面的视觉死角,从贴身装备带中取出一个仅有手掌大小的银灰色装置——“蜉蝣”型便携频谱干扰器。他将功率旋钮推到极限,对准石门缝隙。装置无声地震动起来,虽然功率远不及门外的“亥伯龙-III”,但足以在短时间内制造一片强力的通讯屏蔽区,干扰对方的协同与指挥。林汐瑶则半跪在锚石基座旁,借着手电冷白的光束,屏息观察光罩内侧那些随能量流动而明灭的、复杂到令人眩晕的细微纹路,试图从中破译出更多关于锚石运作机制或古文明意图的密码。
“你以为这样就能拖延时间?幼稚。”李青权的声音很快恢复了冷静,甚至带上了一丝嘲讽的怜悯,“我已经同步了这里的情况。李清弄教授正带着最新完成的‘频率中和剂’原型体赶来,最迟半小时抵达。那是专门为你们这些……‘高频异常个体’准备的礼物。它能生成覆盖性的‘频率真空场’,强行剥离、中和你们与自身核心频率的连接。到时候,你的蓝金频率,这层漂亮的光罩,还有你胸口的那个‘纪念品’,都会失效,变回毫无意义的生物电信号。你们将‘完整’地回归为普通人。”柳珞秋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骤然下沉。频率中和剂……这个只在基地最高机密简报中出现过代号的概念,竟然已经完成了原型体?如果李清弄真的携带它抵达,他们所有的抵抗,基于频率的一切能力与默契,都将化为乌有。那是一种比死亡更彻底的“消失”——存在方式的抹除。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望感开始弥漫的刹那——
锚石,又一次发出了“声音”。
这次,不再是模糊的意识流或沉重的情感烙印,而是一段清晰、断续、直接回荡在密室每个人脑海中的“低语”,用的是某种音节古老却奇异地能被理解的语言:
“零度……舱群……坐标……于云陵高原……旧篱笆……之下……”柳珞秋猛地抬头,瞳孔收缩,死死盯住锚石中心。那三色光纹的闪烁节奏变了,不再是无规律的颤动,而是在重复,如同一位固执的信使,一遍遍强调:“云陵高原……旧篱笆下……”云陵高原!那个他和江沐月曾短暂驻留、像普通避难者一样试图构筑一点点“生活”痕迹的地方。荒凉的高原风,简陋但坚固的避难所,他们亲手开垦的一小片菜畦,用碎石和旧木料搭起的、歪歪扭扭却充满生机的篱笆,还有那些在寒冷夜晚,就着微弱炉火分食的、滚烫的粟米粥……记忆的碎片裹挟着强烈的怀念与痛楚,汹涌而来。原来,“零度舱群”——那传说中封存着古文明最后希望、也可能是启动或阻止“厄拉-0”关键设施的所在地,一直就在他们最平凡、最温暖的记忆深处沉睡着。
“柳顾问!看这里!”林汐瑶压抑着激动的声音响起,她指向光罩内侧某处。
柳珞秋疾步过去。只见在光罩流转的能量膜上,一幅由纤细光丝勾勒出的地图轮廓正逐渐清晰、稳定。线条简练,却特征鲜明:一道代表蜿蜒溪流的波折线,一片不规则的圆形区域(是了,那是他们的菜地),以及一道熟悉的、略显歪斜的栅栏图案——正是他们当年搭建的篱笆。而在篱笆的某个特定位置,一个微小的、不断脉动的“x”标记熠熠生辉,旁边,一行更古老的、如虫鸟篆文般的符号缓缓浮现。
杨黛儿凑近,指尖无意识地临摹着符号的笔画,低声翻译,声音因震惊而微微发颤:“其下……沉眠……零度之核……启钥需……互律之心……”“锚石不仅是稳定器,还是……一把需要特定频率才能激活的‘钥匙’和‘地图’。”杨黛儿看向柳珞秋,眼中闪烁着豁然开朗又紧迫万分的光芒,“古文明把最终设施的入口坐标和开启权限,双重加密在了锚石内部。只有达到足够深度的‘互律频率’共鸣,才能依次解开这两重锁!”门外,变故骤生!
一阵明显不属于李青权队伍的急促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设备被粗暴撞倒的“哐当”巨响和短促的、被强行截断的闷哼。紧接着,渊棠熟悉的声音穿透嘈杂,紧贴在石门上传来,带着剧烈运动后的喘息与急切:“杨姐!柳顾问!李清弄的车队在‘灰鸽隘口’被截住了!是陆延舟司令直属的‘暗流’小队!陆司令说他知道李青权在搞私自行劫!你们还有最多十分钟!李青权已经急眼了,正在强令‘静默者’准备高频粒子钻!快想办法!”陆延舟!那个总是置身幕后、让人摸不清真实意图的基地实权将领,竟然在此刻选择了干预,站在了他们这一边?
“十分钟……”白梵的眉头拧成了死结,他看向密室中央发光的锚石,又看向那扇在越来越强的撞击下微微震颤的石门,“我们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尝试带着锚石从备用通道撤离;要么……”柳珞秋的目光掠过光芒流转的锚石,最终落在自己胸口,那里,青色星脉正与锚石同步脉动,传来一阵阵温暖而坚定的推力,仿佛江沐月在无声地诉说。他忽然明悟了。
“我们不能带走锚石。”柳珞秋的声音平静却斩钉截铁,做出了决定,“它的使命就是扎根于此,作为‘汐湾’地区空间结构的‘定海神针’。带走它,这里迟早会崩塌成新的裂隙,无数人会因此丧生。白梵,你和林汐瑶现在立刻从备用通道撤离,直奔云陵高原,找到‘旧篱笆’,确认零度舱群入口。然后,不惜一切代价联系上陆延舟,请求支援,并告知他坐标。我和黛儿留下,守住锚石,为你们争取时间。”“这不可能!”白梵几乎低吼出来,一步踏前,平日玩世不恭的脸上此刻写满了焦灼与反对,“门外是五个装备精良的‘静默者’和一个疯了眼的李青权!高频粒子钻十分钟足够烧穿这石门!你们两个人,怎么守?这是自杀!”“我们有锚石。”柳珞秋指向那光芒越来越盛的晶石,眼神异常明亮,“就在刚才,锚石的最后一段‘记忆’告诉我,在‘互律频率’达到一定阈值并与它深度结合后,它能暂时将其庞大的稳定能量,反向灌注给频率契合者,形成一种名为‘频率共生壁垒’的临时状态。但需要至少两个深度互律的频率核心共同引导,否则能量会失控反噬。黛儿的青色引导频,可以帮我稳定这个结构。”杨黛儿没有任何犹豫,立刻站到柳珞秋身侧,与他并肩而立,声音清晰而坚定:“我的频率纯度或许不及江博士,但对‘结构稳定’和‘能量疏导’有专精训练。柳顾问,我可以作为你与锚石能量之间的缓冲与桥梁。”白梵还要争辩,林汐瑶却用力拉住了他的胳膊。这个平日里有些怯生生的女孩,此刻眼神却异常坚毅,她对着白梵缓缓摇头,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白梵,柳顾问说得对。云陵高原那边的真相,才是终结这一切的关键。这里的对峙是‘盾’,那边的发现才是‘矛’。我们必须分头行动,信任彼此的‘盾’,才能让‘矛’刺中要害。这里交给他们,我们用最快速度,把‘矛’磨利,带援军回来!”白梵看着林汐瑶的眼睛,又猛地看向柳珞秋和杨黛儿,牙关紧咬,额角青筋跳动。最终,他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声压抑的、近乎呜咽的“走!”,猛地转身,一把拉住林汐瑶的手腕,朝着密室深处那个隐蔽的、散发着陈旧尘土气味的备用出口通道狂奔而去。他们的身影,迅速被通道的黑暗吞噬,只留下渐渐远去的、急促的脚步声。
几乎就在他们消失的同一秒——
“轰!!!”
石门传来前所未有的剧烈震响!不再是撞击,而是某种高频能量持续灼烧、侵蚀石材的恐怖嗡鸣!石门表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暗红、软化,边缘开始飘散出灼热的石粉。
李青权彻底失去了耐心,启动了高频粒子钻!
柳珞秋与杨黛儿对视一眼,无需言语。两人同时伸出手,不是握手,而是掌心相对,悬于锚石正上方。柳珞秋体内,蓝金色的频率光华奔涌而出,带着金属的冷冽与星辰的浩瀚;杨黛儿周身,则浮现出柔和而坚韧的青色光晕,如春水,如藤蔓。
两股频率并未蛮横冲撞,而是在一种精妙的共鸣中缓缓靠近、试探、缠绕,最终编织成一道螺旋上升的双色光带,如同基因链般和谐而充满力量,然后,温柔而坚定地注入下方光芒大盛的频率锚石。
“以互律之名,”柳珞秋低声吟诵,仿佛启动某个古老协议的最后口令,“频率共生壁垒——启动。”锚石的三色光纹在这一刻爆发出太阳般刺目却并不伤人的光辉!笼罩密室的光罩骤然凝实、加厚,表面流淌的光屑化作无数繁复的守护符文!石门处,那灼热的暗红色和高频嗡鸣声,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绝对墙壁,瞬间被阻隔、消弭!已经探入石门少许的粒子钻头,更是被狂暴反弹的能量直接震碎、汽化!
门外传来李青权彻底失态的怒吼,混杂着设备爆炸的声响:“不可能!给我继续!启动所有备用能源!我倒要看看,他们的频率能燃烧多久!”柳珞秋闭上了眼睛。
他不再去听门外的喧嚣,不再去计算时间的流逝。他将全部意识沉入体内那沸腾的频率之海,感受着蓝金频率与杨黛儿青色频率在锚石庞大能量灌注下的精妙共舞,感受着胸口星脉传来的、跨越生死的温暖回响。
他要守住这里。不仅仅是为了争取那十分钟,为了云陵高原上的“矛”。更是为了脚下这片土地不会因为锚石被夺而崩塌,为了那些“混乱”却“鲜活”的选择权不至于被“格式”抹杀,为了江沐月用生命诠释的“互律”真相,能有一个被世界看见的机会。
密室中央,频率锚石无声地旋转着,红、紫、青三色光纹以一种恒定而强大的节奏明灭闪烁,如同一位古老巨人的心脏,在幽闭的石室中搏动,将守护的律动传向四面八方。光罩之外,是试图湮没一切的黑暗与狂暴;光罩之内,是两颗靠频率相连、以信念为燃料,在绝境中炽烈燃烧的心。
而在那黑暗深沉的备用通道尽头,白梵与林汐瑶正向着高原的寒风与记忆中的篱笆,亡命奔逃。他们携带着刚刚揭晓的、关乎世界最终命运的坐标,奔向那个或许充满希望、或许更为残酷的未来。两条岔路,在同一片星穹下延伸,一条固守于当下的“匣”,一条刺向遥远的“核”。命运织机的丝线,在这一刻,绷紧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