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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之归尘,羽之将坠(上)

【花羽会受灾严重,恰斯卡又遭遇了……总之在战后重建的这段日子,荧和派蒙原本是打算直奔花羽会的。

然而还没到部族内部,在边缘处,就听到桥上传来有些嘈杂的声音,一个站在那里的女孩子突然之间就哭起来了。

派蒙都要懵了,还想着是不是要去安慰一下,却被什么人直接按住肩膀。

“最好不要。”出现在派蒙身后的恰斯卡说,“花羽会(特拉洛坎)的战士向来高傲,只会在无人处暴露自己的脆弱,哪怕是一名准「失翼者」。”

花羽会里有一支精英飞行队,是驰骋天空的骑士,既需要高超的技艺,又需要绒翼龙的认可,能通过试炼的人少之又少。这位少女科优尔飞行试炼失败,所以才会这么伤心。

「失翼者」则是屡次在飞行试炼中落选、未能取得绒翼龙认可,最终放弃的人。】

#哎呀,我想到的和派蒙完全一样了。

#是啊,一般来说都是失败者会被赶走吧!一般来说是这样吧!然后还会有被赶走的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卧薪尝胆前来复仇什么的。

#所以人家花羽会小心保护这些「失翼者」,希望他们能重新振作起来,不也挺好的。

#总之就是有点反直觉。

#考核不通过就被判死刑的那种才是反直觉吧!一般哪有这么干的。

#更何况花羽会刚刚遭受过重大损失,肯定一个人才都不想放弃。

#不过看起来,绒翼龙和花羽会战士之间的关系,是那种比较平等的、带有“匹配”感的关系吧。

#想要征服天空的战士,自己也必须是个坚毅的战士——确实如此。虽然本质上有点差别,但花羽会战士其实就是龙骑士吧?哪有缺乏信心优柔寡断的龙骑士啊。

#也难怪之前的战争中花羽会损失惨重。一方面是深渊集中力量打击传令兵和空军,另一方面,这种人遇到危险的战局,很容易打上头吧。

#但偏偏只有类似的人才能得到绒翼龙们的承认。好矛盾啊。

【科优尔完全没放弃。荧看着她不懈练习的背影,总觉得有点担忧。

要不简单地帮帮她……?

荧犹豫了一会儿,魂附为绒翼龙接近科优尔,至少让她有点自信心。虽然差点被她抓着走不掉,但至少结果还算是不错。

在几人分别之后,恰斯卡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选择直接开口询问了。

“……刚刚响应科优尔呼唤的绒翼龙——其实是你的安排吧?”

荧被她吓了一跳,“你……能看出来吗?”

恰斯卡点了点头。

“那头绒翼龙被科优尔请求骑乘的时候还显得很局促,所以我吹响了口哨,给她制造了一点离开的契机……”

她观察着荧的表情,想了想,还是岔开了这件事。

“「强者不应该随便暴露自己的底牌」,所以我不会继续追问,也不会往外说什么没根据的猜测。”

更何况,科优尔缺的不是技术而是信心,这种「调停」了她跟自己的「矛盾」的做法,恰斯卡还挺支持的。

“你要是不出手,我也会考虑去请我「妈妈」来演一场戏……不过到时候万一被科优尔认出来,这矛盾就更难解了……”

总之,没好心办坏事就好。】

#咦?荧小姐能附身到龙身上的做法,在纳塔原来也不常见啊。

#我看她和纳塔人一样,经常带着那只小小的嵴锋龙幼龙,所以还以为那个附身到龙身上的技能也一样是纳塔人都做得到的事呢。

#我算是看出来了,花羽会的人比其他部族的人还尚武啊。

#哎呀……哎呀好热情!虽然在其他国家也接受过很热情的招待,但纳塔人真的超级热情!

#没想到恰斯卡的行事风格还挺孩子王的。

#性格也预料之外的挺不错……感觉确实能做好这个「调停人」啊。

#我还以为她是那种,会把双方都打趴下的调停人呢。

#她以前好像真的那么干过哈哈哈!

#嗯?之前恰斯卡在葵可去世的时候,身上出现了深渊的力量……还真是正经的深渊力量啊。

#当爹的都是这么唠叨吗。

#根据情况而定吧,也不是每个人都这样……但会这么唠叨的家长可一点都不罕见,尤其是当孩子让人操心的时候。

#笑死了,小时候三天离家出走一次,同龄人每三个就有一个被打过,小时候的恰斯卡确实挺让人头疼的。

【“花羽会确实信奉「强大」,但「强大」的定义绝不止是武力。”

虽然因为扛不住老爹的唠叨,恰斯卡把荧丢在原地速速逃跑了,但这个道理,如今她早已切实地明白了。

花羽会确实有一种「谁强谁来当老大!」的风格,但“强大”并不能和“能打”画上等号。比如这会儿出来很积极地招待荧的长老阿尔帕,她为了证明自己,跑去「烬城」奥奇卡纳塔冒险,从此跟「强大」这两个字无缘。

恰斯卡就是这么认为的:“就算身负暗伤,也还是凭经验跟意志成为了统领飞行队的长老——这不也是「强大」的表现吗?”】

#这个长老给人感觉是技术工种。

#我还觉得她是文书工种呢!

#反正确实,这个人的商业、文书一类的工作比较多。在花羽会里,这种类型的“强大”也会被视作“强大”,这观念就比较健康了。

#而且这群所谓的「失翼者」精神状态好像也不是太坏。

#虽然也有确实完全振作不起来的人,但也有能振作起来的人。而且也不至于飞不起来就人生无望了,这也挺好的。

【通知新一次试炼开始,荧又顺手帮忙整备了一下飞行试炼场。

对能够魂附到龙身上的荧来说,驾驭绒翼龙飞行,算是比较简单的事。荧飞了一圈,看看情况,确认几天后的试炼应该不会出现问题的时候,不远处却传来什么人的惊叫和求救的声音。

根据这群行商打扮的人所说,有一只绒翼龙,突然袭击了他们,他是单独跑出来求救的。

虽然等到恰斯卡赶到的时候,提前到达现场的花羽会长老阿尔帕能作证,袭击的绒翼龙已经逃走了,但恰斯卡还是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行商没什么特殊之处,他们的商品「燃素翼」都还没事,也没有因为被袭击而胡搅蛮缠,而是很讲道理地跟着阿尔帕去休息了。照理来说,没什么问题才对——理应是没什么问题才对。

她在现场,找到了一根染血的羽毛。】

#有不好的预感。

#部族内部开启重要考核之前,一个商队以不太平静的状态进入花羽会……阴谋味儿拉满了好吗!

#确实有一种重大事件将要开始预感。一般来说都是,这个相对是以售卖某种商品为幌子,暗地里搞一些其他天怒人怨的事,要么陷恰斯卡于不义,要么要把恰斯卡杀人灭口,最后被完全打败了!

#……是不是就你呀,在之前回声之子的那件事里瞎猜,最后一样也没猜对。

#这次我绝对没猜错!这种事情发展很常见的!

#确实有这个可能性。染血的羽毛,那个绒翼龙有可能受伤了,再加上一般绒翼龙不会袭击人类,所以有可能是商队这边先攻击的。

【这起风波最终不了了之,花羽会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在波澜不惊的日常中,飞行试炼也在紧锣密鼓地筹备。而在飞行试炼当天,试炼现场却出现了惊人的一幕——

使用「燃素翼」,几乎所有人都能顺利地飞向天空。

恰斯卡是老练而敏锐的战士,她当然知道如果「燃素翼」能在花羽会、在纳塔大规模列装,战士们机动性和响应速度都会有何等巨大的改变,就能避免多少悲剧。

然而,在场的人们面面相觑,脸上流露出的,并不都是惊喜。

“话说……靠「燃素翼」通过的飞行试炼,能作数吗?”有人带着怀疑小声说。

恰斯卡比谁都认同它的战略价值,但她觉得,直接套用现在的试炼标准来考核「燃素翼」,实在不太合适。

“我们还没有将它实际投入战局的经验,也不知道它该怎么跟部族里已有的阵型配合。”恰斯卡说道。这是经验丰富的战士会有的顾虑,“从长远来看,我认为先摸清它的特性,再单独为它定制试炼跟考核标准会更好。”

阿尔帕长老略微皱眉。

她当然知道恰斯卡的发言很正确,但很可惜的是,花羽会没有那么多时间。

“花羽会之前蒙受的损失太大……现在引入「燃素翼」,是对战力的一大补充,也能振奋许多人的士气。至于实战经验……”她微微一笑,“多参与实战不就有了吗?”】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这个商团确实找到了卖点。

#但是这个时机,巧的是不是有点太过头了?前面刚说花羽会要开始进行这方面的考核,后面马上就有一个商团跑过来,有针对性的卖这种东西。

#也就是说……可能有内鬼啊!

#也不见得。花羽会本来就是空军培养基地,像这样能飞上天的道具,原本就是很有市场的。

#果然争执起来了……

#如果广泛应用这东西的话,绒翼龙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吧。

#但这样会少一个攻击手段,谁知道战斗力会不会下降呢。

#嗯?什么情况……又来?!

【一只愤怒的绒翼龙正在和商人们对峙,恰斯卡从天而降的时候,形势已经相当危急了。

年长的行商显然是认识恰斯卡的,看到她之后非常惊喜,大喊着恰斯卡的名字,“太好了!快帮我们赶走它……”

但恰斯卡只是站在那里。

原本看上去愤怒无比的绒翼龙紧盯着恰斯卡,曾经被视作龙的女性和眼前的龙相互对视,恰斯卡的神色几乎是柔软的。

“没想到真的是你……”恰斯卡轻声称呼这条绒翼龙,“……「姐姐」。”

但绒翼龙并没有对她表现出亲昵,反而怒吼一声,腾空而起。】

#这是被一只绒翼龙盯上了,还是这个商队有问题,被好几只绒翼龙追着打啊。

#……啊?真姐?

#虽然我知道恰斯卡早期是被人丢在野外的……但是她居然真把绒翼龙叫姐姐啊!这么下去难道会把绒翼龙叫妈吗!

#坏了,好像真叫妈。这不就和雷泽差不多吗,一个是被狼养大的孩子,一个是被绒翼龙养大的孩子。

#但是看起来和龙的“家庭关系”可不太好呢。

#可能是“姐姐”觉得妹妹长大了翅膀硬了,就“逃跑”了吧。

#能看得出来,恰斯卡早年脾气不好,肯定和“家庭环境”有关系,毕竟她姐姐的脾气看上去就不怎么样。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花羽会部族内部产生了强烈的争执。

曾经的失翼者当然觉得燃素翼更好,但绒翼龙是花羽会的伙伴这件事深入人心,也有人难以认可「燃素翼」的使用。

情况变化得过于迅速了,花羽会的部族首领只能把这件重要的矛盾,托付给花羽会最好的调停人。

恰斯卡平静地点了头。

对她来说,这件事责无旁贷。

阿尔帕拜托她调查的时候低调一点,避免打草惊蛇。

恰斯卡觉得无妨,因为既然花羽会的现状跟姐姐脱不开干系,就必然要先确认它为何要袭击人类。想要确认这件事就得前往野外,不在部族里的话,也就谈不上什么打草惊蛇了。

“要想靠对话解决矛盾,首先要找到能促成对话的「人」——先去见见我的「妈妈」吧。”

恰斯卡当场决定了。】

#果不其然啊,争执得很厉害。

#不过这消息是不是扩散得太快了啊,恰斯卡就是跑出去处理一个绒翼龙袭击事件吧?怎么回来就好像全部族都知道这件事了。

#坏了,这么看来好像真有内鬼。

#不知道恰斯卡她“妈妈”的性情如何。

#我觉得悬啊,养的两个孩子都是那种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