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长青小命快要没了的样子,云清寒不由摇头。
“切,这么久了,还以为你能成开化境呢,怎么越发的脆皮了!”将长青扶正,云清寒急不可耐地说道:“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正愁为凝聚法则费神呢!你可自=是瞌睡了来枕头。”
解新语也落下身形,看着长青憔悴模样,手轻轻搭在长青肩头度去一道生机:“想来师兄这些年是不好过了~”
“解师妹的功法倒是越发醇厚,看来用不了多久你就是我们中修行速度最快的那个了!”长青感受着解新语体内庞然若海的生机,以及涌进体内生机之精纯,若令老怪物看见,定垂涎不已。
解新语还没说话,就被云清寒抢先说道:“那可不,新语最近一年那修为突飞猛进,连我等都望尘莫及,看来南域是限制了新语的发展。”
远远地,一大一小两个人影带着三个小娃娃前来,见高台上坐着的身影,大喜过望。
宛若水箭般的李梦鱼一个闪身来到皎苍背上:“苍叔我想你了。你一不在我师姐就欺负我~”泪眼汪汪的小鬼先行告状。
何袅袅冷哼一声:“苍叔你先别管,他这么大人了,不思悔过,反而恶人先告状,也好,今日让他长长记性。”
皎苍给了李梦鱼一个眼神:你小子自求多福吧。
不一会远处便响起杀猪的惨叫声。
两人带来的三个娃娃,晃晃悠悠来到钟白轩、云清寒、凌羽身后,嫩生生有模有样地抱拳:“师尊。”
看着几个颇具灵性的小子,长青来了兴致:“收徒了?怎么都是这般大的小娃儿?”
“冰尊让我们收的,说是经受妖尊死亡后福泽之雨内,诞生下来有灵根的小娃,未来成就定然不会小,这还是冰尊帮我们从数百个新生娃娃中挑出来的最有潜力的,由我们来磨砺心性最合适不过,我们也见这几个娃娃颇具灵性,十分喜欢,就收下啦。”
“那……怎么是两个小家伙带着?”长青问出了一个最关心的问题,目光揶揄地望着三人。
钟白轩尴尬一笑,凌羽低着头好像没有听见,只有云清寒叉着腰,毫不避讳:“那咋啦?!”
这副样子,没有丝毫的胆怯,反倒是所有的一切显得理所应当。
长青一囧,得这事看来是没得商量了。
“罢了,都坐好,此次授道半个时辰,能感悟多少,就看你们自己了。”
话音落,所有人都找地坐下,打闹的何袅袅两人也迅速坐了回来,众修神色严肃,如此大的阵仗,让他们也收起了小觑之心,能让这些御灵宗的‘大人物’如此对待,想来是有几分本事,想到此处立即正襟危坐,神入气海。
“吾观蜉蝣,朝生暮死,亦可得见惊鸿。自坐井观天而起,登入寰宇得窥真妙而终,时岁虽短,又何曾不是我等之写照,自微妙起,奋其终生寻找大道,宙宇永恒,我等亦可称做蜉蝣,见阳生,抱暮死,故生死与我等,与蜉蝣何异?!”
说话间,长青身躯之上顿起迷障,他们渐渐地看不清长青所在,周围在化作尘烟消散,天地中仅剩下自己。
一片寂静的漆黑之中,突兀地,一阵阵嘈杂报喜声响起。
循声望去,面前只有一张画卷展开,画中的竟是一处农家茅草院落,无数墨水小人看着被产婆抱出的小娃,正恭喜着这家主人,场面极为热闹。
忽闻潮水声袭来,灵识一扫,顿时骇然,黑暗内黑色巨浪向着他们卷来,试图调动灵力,却发现不知何时起,他们的手掌变得幼小软嫩,很快就被墨海裹挟,化作一点墨水于画卷上伸展,成产婆怀中那粒小小的人儿。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没有任何意外,就这般平静地生活着,小人长大成人,直至见惯了生活的琐碎,见到天际的流光划过,匆忙间跑出院落,望着这片水墨般的世界,得知了仙人的存在,似有不甘,人生如梦,心中仍旧难掩成仙的悸动,带上行囊,告别家人,踏上远行。
仰起头望着那高高在上的山门,再度下定决心,可不过半刻,垂头丧气地走下山来,无灵根,不成仙;他仍旧不甘,岁月悠然,你拜访了数个仙门,未果。
待身心疲倦时,忽得顿悟,所求为何,彻底死心回归田园时,才发觉,父母年迈,早已故去,只留下镜中须发花白的自己,仙,困扰了你一辈子,你半疯半癫地坐在一处水塘之内,望着挣出池水的蜉蝣,猛地清醒,画卷上那道苍老的墨影身形恍惚间倒在地面,抱憾终身。
长长一叹,明明是少男少女,心境却宛若老朽,画中甲子于他们而言,又何曾不是亲历。只是此刻的他们心境多是庆幸,只觉不过是梦,一切皆虚,一切皆幻。
可下一瞬侧身望去,百张画卷笼罩,卷上人影,皆是自己。
……
高台之上,阴阳二气丝丝缕缕飘散,近乎隔绝了排斥了阳光,长青嘴角微勾,眼睛却眯地仅剩下一条缝,眼底却映衬出点点星辉,除了身前的几人在默默消化感悟,大多数弟子仍旧抱着侥幸之心,只有庆幸,没有半分对于己身的思量,这也是长青所要的。
“时来不可遏,命去焉能取?天地茫茫,世事沧桑,修行之道,无外乎长生,可争途者万万数,可曾听闻何人寻得长生?”
嗓音宛若穿石,直扣心弦,于无尽的黑暗中,面前本就凝固的画卷猛地一变,七彩星辰大亮,随之他们便失去了意识。
外界,讲道台上,长青的手掌开始滑动,阴阳化作细线,被长青开始编织,阴阳无穷变化中,一道道无形无质的秘力牵连万千气机,整个天地山河以难以形容的乾坤伟力衔接,天地重化玄黄,混沌贯穿其中,演化人间,正宛若天道当初般演化阴阳。
“便赏你们百世之机,百世同演,百世同渡,看一看你们是否有那能力窥得长生!”
话音落,阴阳丝线与蜃龙之力共同编制出一方大界,没人身上百根丝线连接,共同推衍。
而幻梦中,百丈画卷上的人影齐齐动了起来,他们宛若被分成了百份,同渡百世,百世争机,一窥仙,二窥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