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地中,卫淼跪在雪地上,握住那把刺在地中的长剑,眼中像是蒙了层雪,白茫茫一片。
大量青烟疯狂涌入她眉心,饕餮元神强势地进入她的识海,试图吞噬她的精神力。
识海好像被撑得即将裂开,祈放在一旁掐诀念咒,稳住卫淼心神,眉头紧锁。
可是很快,卫淼眼头和眼角流下两行血。
然后是耳朵和鼻子,最后是嘴巴,都有鲜血在源源不断涌出,呼吸也变得微弱起来。
“不行,饕餮元神她承受不住。”
祈放收诀,走上前想把卫淼的从剑上移开,却发现她死死握着剑,怎么也不肯松开。
卫淼正在拼命用仅存的精神力控制在识海中乱窜的饕餮元神。
饕餮的笑声响起:“小丫头,你别白费力气了,就凭你这点精神力就想压制我?”
卫淼猖狂道:“一头畜牲而已。”
饕餮气急败坏道:“你精神力都快被我吃完了还这么狂妄,等我把你夺舍了我看你还笑不笑的出来。”
“想夺舍我?”
卫淼扯了扯嘴角。
祈放刚准备强行掐断联系,却在注意到饕餮元神的异样后手一顿。
雪停了。
庞然大物的虚影缓缓在卫淼身后出现,大地震荡,业火从凶兽的身上掉落,下落时如莲般绽放,最终又消于虚无。
洪荒之意的巨吼响彻云霄,阵眼内的雪花被震飞,卫淼眼中的雪雾消融,她缓慢地眨了一下眼,雪花重新落下。
白雪潇潇, 她说: “去护住灵脉。”
饕餮撒开四蹄朝灵脉方向跑去。
*
灵脉处正在混战。
月辞飘在空中,身后血色阵法不停运转,他割开手掌,血滴如洒豆般掉落,变成一个个浑身泥泞的血兵。
五宗弟子跟血兵们打成一团,五位宗主飘在空中跟月辞和月六对打,血引术和花里胡哨的招数混在一起,还夹杂着怒骂声和龙啸声。
年无忌敷着面膜打,边打边皱眉:“这俩小孩儿修为怎么那么高?”
刘道青长剑一抖,千道剑光乍现,挡住月辞的攻击,怒道:“两只从外地来的畜牲!”
年无忌淡淡道:“还不如畜牲呢,畜牲起码还有价值,狗屎还差不多。”
下一刻,年无忌微微侧头,月六的血刺还是划破了他的脸,同时面膜脱落,掉在了下方正在打架的无上宗弟子头上。
无上宗弟子:“天怎么突然黑了?”
凌霄阁弟子推开他,一张符击飞血兵,扯掉盖在他头上的面膜:“是年宗主的面膜!别愣着!”
旁边打架的林世泽一顿,抬头看着半空中捂着脸看不清神色的年无忌,暗道不好。
刘道青突然被某股杀意激的打了个寒颤,扭头一看,发现年无忌的头发突然张牙舞爪地飘起来,化成一道闪电直直朝月六冲去。
“你敢伤老子的脸!”
郑素云看着出手暴打月六的师父,心想她师父这句话喊的比直男还直男。
凌长云和江耀华跟月辞打在一起,月辞一打四有些吃力,但四人也没讨到好处。
凌长云和江耀华都在避免受伤,因为只要流血,血液就会变成刺向他们的利器。
跟血兵打在一起的弟子也发现了,他们每受伤一次,流出的血都会诡异地跑到血兵身上,然后血兵的实力就会猛地增强。
寂灭正在帮白泽打月十,白小晓隐身在旁边补刀,但很快,隐隐有东西从远方的地下迅速爬来。
离灵脉入口较远的都是刚入门、修为较低的新弟子,石林正拿剑跟一位紫阳宗弟子对打。
对方比他修为高,石林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解决掉对方。
就在他准备去帮其他人时,滞空感突然袭来,石林猛地向下落去,母虫深渊巨口出现在脚下,快到他甚至反应不过来。
就在他即将落入巨口中时,一道纤细如燕的身影闪过,伸手抱住他,蜻蜓点水般在母虫的牙上一落,跳到远处。
石林呆愣愣看着卫淼,还没反应过来。
饕餮已经跟母虫撕咬在一起,整个大地都在摇晃,不少修为底下的弟子都在长老的指挥下迅速撤离,帮忙照料受伤的弟子。
卫淼把石林放在安全的地方,长剑甩了甩,惊飞雪迅速附在卫淼身上,一头黑发迅速变白,秀气的眉眼变得更英气了些。
石林嘴巴张成了o形,他知道这是什么,这是传说中的合灵,只有天赋极高的剑修才能做到,前提是剑必须是拥有剑灵的极品灵器。
等石林反应过来时,卫淼已经消失了。
月辞身边流动的血液骤然凝固,雪花洋洋洒洒从空中飘落。
江耀华扭头,看见卫淼握紧长剑,冰灵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炸开,覆盖面积广到连下面血兵的速度都慢了许多。
关迎月抬头,看见卫淼瞳色金黄,瞳仁竖成尖针状,眉心浮现一朵小小的业火青花,是操控饕餮才会出现的状态。
年无忌和凌长云的法术迅速轰向月辞,紧接着是刘道青杀招。
月辞轻蔑地看了四人一眼,抬手用血引术抗下攻击,但很快又被冻住,血棱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师姐。”
月辞看着握紧剑的卫淼,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江耀华的魔力打断。
江耀华呸了口:“喊他妈谁师姐呢?你看小淼鸟不鸟你,干出这种事来还好意思叫师姐?你他妈是无上宗的人吗你就叫?”
月辞挡下刘道青的偷袭,淡淡道:“你算什么东西?”
江耀华呵呵道:“卫淼是我义女,你说我算什么东西之前先看看自己吧。”
月辞颔首:“卫淼算是我师姐,所以——”
“义父好。”
江耀华一愣,冲天魔气暴起,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朝月辞攻了上去,怒吼道:“老子要把你打到亲娘都认不出来!”
月辞淡淡地说:“我亲娘已经死了。”
“草!”
江耀华边骂边打,凌长云和刘道青对视一眼,耸耸肩攻上去,年无忌盯了卫淼一会儿,开口道:
“你看起来好脸熟。”
卫淼:“?”
年无忌:“有点像我命中注定的爱徒。”
正在疗伤的荀老眼皮跳了跳,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