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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都市言情 > 心理咨询室 > 第293章 钢筋销赃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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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九那幸灾乐祸的爆笑声还在午夜街头回荡,我顶着路人投来的、含义不明的目光,硬是凭着一股“我自横刀向天笑”的悲壮气势,用两条腿丈量了半个城市,走回了那间承载着我社死记忆和沉重房贷的小破店。

推开玻璃门,迎接我的不是温暖的问候,而是三双写满了“我就知道会这样”、“你又搞什么幺蛾子”、“快说说细节让我们乐呵乐呵”的炯炯目光。

“哟,‘日光下的义士’回来了?”齐天盘腿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根香蕉,火眼金睛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派出所的日光灯够亮不?照得够不够堂堂正正?”

“安如,”苏雅抱着胳膊,清丽的脸上似笑非笑,“我是不是该给你做面锦旗?‘勇闯扫黄一线,清白日月可鉴’?”

黑疫使更是假正经地叹了口气,翻着他那本《dJ打碟圣经》,幽幽道:“阿弥陀佛,李施主红尘炼心,勇猛精进,竟已深入‘风月宝鉴’之境,参悟‘扫黄打非’之真谛,本座佩服,佩服啊!” 说完还贱兮兮地对我竖了个大拇指。

我:“……” 感觉刚刚愈合的心理创伤又被无情撕开。我一声不吭,闷头扎进浴室,把水开到最大,试图洗掉一身晦气和派出所的消毒水味。

日子在鸡飞狗跳和“铁口神辩”的生意中继续。社死的风波在苏雅“符箓新花样”的威胁和齐天、黑疫使时不时的调侃中渐渐平息(至少表面上)。小金库持续丰满,我的“共情”能力运用得越发纯熟,锦旗墙上又添新成员——“情感圣手”、“家庭黏合剂”。

这天下午,店里来了位愁眉苦脸、穿着朴素工装的中年汉子。他叫老张,是附近工地上的钢筋工。一坐下,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就写满了焦虑和局促。

“李……李医生,”他搓着手,声音干涩,“我……我摊上大事了!”

“别急,张师傅,慢慢说。” 我熟练地调整气息,那丝经过金丹光膜“净化”的奇异波动悄然弥漫,瞬间抚平了他些许的紧张。

“我……我儿子!刚考上大学,是好事吧?”老张唉声叹气,“可这学费、生活费……贵的吓死人!我那点工资,砸锅卖铁也不够啊!家里还有老母亲要养……”

“嗯,理解,孩子出息是好事,但经济压力确实大。” 我适时点头,波动加深他的认同感和倾诉欲。

“然后……然后我就……我就鬼迷心窍了!”老张猛地一拍大腿,眼圈都红了,“我……我偷拿了工地上一根……一根钢筋!”

我:“……” 眼皮跳了跳。钢筋?这玩意儿能值几个钱?还至于偷?

“不是普通钢筋!”老张似乎看出我的疑惑,压低了声音,带着哭腔,“是……是特殊型号的!高强度螺纹钢!小拇指粗,一米五长那种!一根就顶我小半月工资!我……我就想着,先拿去卖了,应应急,等发了工资再……再偷偷还回去……”

我无语凝噎。这脑回路……也是清奇。偷了再还?当工地仓库是公共厕所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结果呢?” 我耐着性子引导。

“结果……我还没找到地方卖呢!”老张哭丧着脸,“昨天工头突然通知,甲方大老板要来检查!重点就是检查这批新到的特殊型号钢材!账目对不上就麻烦了!李医生!您点子多!路子广!您帮我想想办法!怎么……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那根钢筋放回去?或者……或者找个人帮我处理掉?我……我给您钱!” 他说着,哆哆嗦嗦地从工装内袋里掏出一卷皱巴巴的钞票,目测也就几百块。

我看着那卷钞票,再看看老张那张写满绝望和恳求的脸,心里那点职业道德和风险意识在“铁口神辩”的暴富光环和“助人为乐”的自我催眠下,再次摇摇欲坠。

“张师傅,”我斟酌着开口,语气带着“专业”的凝重,“这事……风险很大啊。工地安保……”

“李医生!求您了!”老张“噗通”一声,差点给我跪下,“我知道您有本事!您认识人多!只要帮我过了这关!我做牛做马报答您!”

那丝波动再次悄然放大他话语中的绝望和恳求。我叹了口气(一半是真无奈,一半是表演):“唉,行吧。看在您一片爱子之心的份上……这根钢筋,我帮你处理掉。钱就不用了,留着给孩子买点好吃的。” 我故作大方地把那卷钞票推了回去,感觉自己形象瞬间又高大光辉起来。

老张千恩万谢,感激涕零地走了,留下我对着空气发愁。处理一根一米五长的螺纹钢?怎么处理?扔河里?目标太大。卖给收废品的?太显眼。放回工地?得了吧。

我挠着头,目光无意识地扫过店里。当视线落到角落里,正对着《dJ打碟圣经》苦思冥想、手指还在虚空中比划着“搓碟”动作的黑疫使时,一个大胆(且极其不靠谱)的想法,如同黑暗中的萤火虫,在我脑中亮了起来!

“大师!” 我凑过去,压低声音,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跟您商量个事儿?”

黑疫使抬起他那张枯寂的脸,眼神里充满了“你小子又想出什么幺蛾子”的警惕:“说。”

“您看啊,您这‘寂灭莲华’的dJ事业,是不是缺个……趁手的家伙事儿?” 我循循善诱,“比如……一根造型独特、音色炸裂的打碟棒?”

黑疫使:“???” 枯寂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懵逼。

“嘿嘿,” 我搓着手,“我这儿正好有根‘极品’!高强度螺纹钢打造!一米五长!小拇指粗细!坚韧无比!自带工业重金属质感!您想想,演出的时候,往那一站,手持此等‘神兵’,寂灭莲华一开,再配合这‘钢筋打碟棒’的物理音效加成!那场面!绝对炸翻全场!什么百大dJ,在您面前都是弟弟!”

我口若悬河,唾沫横飞,将那根倒霉的螺纹钢吹得天花乱坠,仿佛是天庭流落凡尘的绝世神器。

黑疫使的眼神从懵逼,到疑惑,再到……一点点诡异的、被说动的心动?他那枯寂的嘴角,似乎极其微弱地向上抽搐了一下。

“当真……坚韧无比?音色……炸裂?” 他假正经地问。

“千真万确!如假包换!” 我拍着胸脯保证,“您先拿回去试试手感!不满意包退!就当帮朋友个忙!”

在我的三寸不烂之舌和那若有若无的“共鸣波动”加持下,黑疫使最终半推半就地……收下了那根用破麻袋裹着的、沉甸甸的螺纹钢。看着他扛着那根“打碟神棒”,一脸“我好像被骗了但又不确定”的复杂表情走出店门,我长舒一口气。完美解决!黑疫使那地方偏僻,就算他真拿这玩意儿去打碟,估计也没人管。

我以为这事就算翻篇了。没想到,两天后的傍晚,黑疫使那间位于城中村深处、被他改造成“寂灭dJ工作室”的破旧出租屋,出事了。

当时我正美滋滋地数着今天的“铁口神辩”收入,店门被“砰”地撞开!陈九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脸上表情……极其精彩,混合着焦急、无奈和一种“老板您又摊上大事了”的幸灾乐祸。

“老板!不好了!大师……大师被抓了!”

“啥?!” 我手里的钞票差点撒一地。

“就在刚才!”陈九语速飞快,“大师在出租屋搞他的‘寂灭dJ’实验!不知怎么弄的,动静太大!把他那破房子的承重墙……好像……捅了个窟窿!邻居报警说有人拆房子搞恐怖活动!警察去了!结果……结果在屋里搜出了那根螺纹钢!上面还有工地的特殊标记!警察顺藤摸瓜,查到了失窃案!现在怀疑大师是盗窃工地建材的贼!连人带‘凶器’都摁回所里了!”

我眼前一黑!感觉天旋地转!承重墙?窟窿?螺纹钢?失窃案?黑疫使?盗窃犯?这信息量太大,我的cpU直接干烧了!

“大师人呢?!” 我抓住陈九的胳膊。

“还在所里呢!” 陈九一脸无奈,“警察问他钢筋哪来的,他倒是‘仗义’,一口咬定是路边捡的!可警察又不是傻子!那钢筋崭新,还有标记!最关键的是,警察在他屋里还搜到了……呃……” 陈九的表情变得极其古怪。

“搜到了什么?!” 我心惊胆战。

“搜到了您的名片!”陈九捂着脸,“厚厚一沓!就放在他那本《dJ打碟圣经》旁边!上面还写着‘专业心理咨询,承接各种疑难杂症,价格公道’!警察一看,好家伙!这还是个有组织的?一个偷钢筋,一个负责销赃?还是搞心理咨询的?立刻就把您列为同案犯了!估计……传唤电话马上就到!”

仿佛是为了印证陈九的话,我口袋里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屏幕上,赫然是派出所的座机号码!

我:“……”

祸不单行!古人诚不我欺!

熟悉的派出所,熟悉的灯光,熟悉的味道(消毒水和绝望混合体)。

甚至……熟悉的警察!

还是上次那位中年警官!他坐在桌子后面,看着被带进来的我,又看看旁边铐着手铐、一脸枯寂(还带着点dJ被打断的不爽)的黑疫使,再看看桌上那根闪着寒光、带着工地标记的螺纹钢……他的表情,从最初的严肃,到看到我时的惊讶,再到看到黑疫使时的疑惑,最后变成了一种……极其复杂的、混合着荒诞、无语和“怎么又是你”的疲惫。

“李玉奇?” 他敲了敲桌子,语气带着浓浓的无力感,“心理咨询师?这次……又是什么业务?改行当建材贩子了?还是……搞行为艺术?” 他指了指黑疫使,“这位大师……是您的……艺术搭档?”

我:“……” 感觉脸皮已经厚得可以防弹了。

“警官!冤枉啊!” 我再次祭出悲愤牌,“这根钢筋,是一个叫老张的工人,因为孩子上学困难,一时糊涂偷的!他找到我,哭诉困难,求我帮忙处理!我……我一时心软!又想着不能让他继续错下去!就……就想着找个稳妥的地方先保管起来,等风声过了再劝他自首或者悄悄还回去!正好这位大师……呃……爱好音乐,需要一根……有质感的指挥棒?我就暂时……寄存在他那儿了!谁知道……谁知道大师搞音乐太投入,把墙捅穿了,还惊动了各位……”

我的解释在空旷的询问室里回荡,听起来是那么的……苍白无力,逻辑清奇。

中年警官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又看了看旁边闭目养神、仿佛置身事外的黑疫使。他拿起桌上那沓印着我大名的心理咨询名片,捻了捻。

“路边捡的钢筋,寄存在搞dJ的朋友家当指挥棒?” 他重复了一遍,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然后这位‘朋友’用指挥棒把承重墙捅了个窟窿?”

“……是。” 我硬着头皮回答。

“李医生,” 中年警官放下名片,身体微微前倾,用一种看透世事的沧桑眼神看着我,“上次是抓奸抓成嫖客,这次是处理赃物处理成同案犯……你这心理咨询的业务范围……是不是太广了点?风险是不是太高了点?”

他顿了顿,语重心长地补充道:“还有,下次编理由……能稍微……嗯,符合一点基本物理定律和逻辑常识吗?承重墙……指挥棒……窟窿……这剧本,比特效大片还离谱。”

我:“……” 感觉膝盖中了一箭。物理定律?逻辑常识?在共工之血和这群奇葩客户面前,那都是浮云!

旁边的年轻警察已经憋笑憋得肩膀疯狂抖动,脸都涨红了。

就在这时,询问室的门被推开,一个年轻警员探头进来:“头儿!那个丢钢筋的工地负责人和那个叫老张的工人来了!在外面!”

中年警官挥挥手:“带进来。”

很快,工头和一个畏畏缩缩、正是老张的汉子被带了进来。工头一进来就指着桌上的螺纹钢:“警官!就是这根!编号都对得上!就是被偷的那根!”

老张看到我,又看到桌上的钢筋和铐着的黑疫使,吓得腿一软,差点跪下。在警察的严厉询问下,他竹筒倒豆子般,把偷钢筋、找我帮忙、我“仗义”接手的事情全交代了。

真相大白!

虽然过程极其荒诞,结果极其乌龙,但至少证明了我(和黑疫使)不是盗窃犯。

中年警官揉了揉眉心,感觉自己的职业生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他挥挥手,示意给黑疫使解开手铐(黑疫使活动了一下手腕,依旧一脸枯寂,仿佛刚才被铐的不是他),又看向我。

“李玉奇,虽然你……出发点可能是好的?但这种处理方式,极其不妥!知情不报,转移赃物!念在你是初犯,且事出有因,这次口头警告!再有下次,绝不姑息!还有你!” 他瞪向老张,“偷窃工地财物,依法处理!”

处理完老张,中年警官疲惫地挥挥手:“都走吧!看着你们……我头疼!”

我和黑疫使如同获得特赦,低着头,灰溜溜地走出询问室。

刚出派出所大门,就看到陈九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停在路边。车窗摇下,露出他那张憋笑憋得快要变形的脸。更过分的是,副驾驶上,齐天正探出半个身子,手里还拿着个……扩音喇叭?!

“喂!喂!测试!测试!”齐天清了清嗓子,对着扩音喇叭,用他那极具穿透力的猴嗓,对着派出所大门方向,字正腔圆地吼道:

“热烈祝贺‘铁口神辩’李安如大师!‘寂灭dJ’黑疫使大师!‘钢筋销赃门’事件圆满解决!二位大师联袂出演!精彩绝伦!震撼人心!欢迎广大市民朋友洽谈各类‘疑难杂症’处理业务!价格公道!童叟无欺!联系电话:!”

扩音喇叭的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震得树上的鸟都扑棱棱飞走了。

我:“……”

黑疫使:“……”

派出所门口站岗的警察:“……”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

下一秒,派出所里传来中年警官忍无可忍的咆哮:“外面谁在喧哗?!给我抓进来!!!”

我和黑疫使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绝望。下一秒,我们俩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以生平最快的速度,连滚带爬地冲向了陈九那辆如同救世方舟般的黑色轿车!

“开车!快开车!!!”

轿车在晚上的城市街道上疯狂逃窜,身后仿佛还回荡着中年警官气急败坏的咆哮和齐天那要命的扩音喇叭余音。陈九把车开得又快又稳,脸上那副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憋得极其辛苦。副驾驶的齐天倒是彻底放飞了自我,抱着那个惹祸的扩音喇叭,笑得前仰后合,猴毛乱颤。

“哈哈哈哈!安如!秃驴!你俩这组合!绝了!‘钢筋销赃门’!哈哈哈哈!联袂出演!震撼人心!俺老孙这广告词写得怎么样?是不是画龙点睛?” 他拍着大腿,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黑疫使坐在我旁边,依旧一脸枯寂,只是嘴角那点抽搐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他闭着眼,手指在膝盖上无意识地敲着,仿佛在复盘刚才被打断的dJ节拍,又像是在默念某种寂灭心经来平复被当成“建材大盗”的屈辱。

我瘫在后座,感觉身心俱疲,比跟血虺大战三百回合还累。脸皮?那玩意儿在派出所里就已经被中年警官的眼神和齐天的扩音喇叭彻底刮干净了。现在只剩下一种深深的、被命运反复摩擦后的麻木。

车子终于停在了熟悉的巷口。推开那扇掉漆的玻璃门,一股浓浓八卦气息的空气扑面而来。

客厅里,灯火通明。

苏雅没回房间,而是抱着胳膊,斜倚在咨询室的门框上。清丽的脸上,没有担忧,没有愤怒,只有一种……看尽世间奇葩的、混合着无奈和极致揶揄的表情。她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在我和黑疫使身上来回扫视,像是在欣赏两件刚出土的、充满行为艺术感的文物。

齐天紧随其后冲了进来,迫不及待地想要分享“战果”。

“哟!我们‘销赃二人组’凯旋归来啦?”苏雅率先开口,声音清脆,带着浓浓的笑意,“这次派出所日光浴的体验如何?比上次扫黄打非的灯光更‘温暖人心’吗?”

我张了张嘴,还没想好怎么狡辩(或者说,已经懒得狡辩了),齐天已经一个箭步窜到前面,抢过了话头。

“苏丫头!你是没看到!那场面!啧啧啧!”齐天手舞足蹈,模仿着黑疫使扛着螺纹钢的样子,又做出捅墙的动作,“秃驴!寂灭莲华!钢筋打碟棒!duang!承重墙!大窟窿!邻居报警!警察破门!人赃并获!”他每说一个词就用力挥一下手,表情夸张得可以去演舞台剧。

“然后呢?”苏雅挑眉,饶有兴致地问。

“然后?”齐天一脸“你绝对猜不到”的得意,指向我,“然后警察在秃驴那破屋里,搜出了厚厚一沓咱们李老板的名片!‘专业心理咨询,承接各种疑难杂症’!哈哈哈哈!警察叔叔当时那表情!精彩!太精彩了!直接就把安如列为同案犯了!怀疑是组织严密的‘建材销赃犯罪团伙’!老李那解释,更绝!”

齐天捏着嗓子,学着我悲愤的语气:“‘警官!冤枉啊!我是为了帮他改邪归正才保管赃物的!寄存在dJ朋友家当指挥棒!’哈哈哈哈!指挥棒捅穿承重墙!小子,你这物理是体育老师教的吧?”

齐天笑得直打跌,差点从沙发上滚下来。

苏雅听着,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最后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笑得花枝乱颤,指着我和依旧一脸枯寂但额角青筋似乎跳了一下的黑疫使:“销赃团伙?指挥棒?承重墙窟窿?李安如!黑大师!你俩……你俩真是绝配啊!一个敢偷,一个敢收,一个敢拿它捅墙!这业务能力,不去拍无厘头电影真是屈才了!”

她擦着眼角笑出来的泪花,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着我,眼神里的揶揄简直要溢出来:“‘铁口神辩’?我看是‘铁头神撞’吧?专门往派出所的枪口上撞!上次是扫黄先锋,这次是建材大盗同伙……李安如,你这心理咨询室的副业,是不是有点过于‘刑’了?再这么下去,我看咱这店也别开了,直接改成‘自首指南’或者‘派出所VIp通道’算了!锦旗我都帮你想好了:‘浪子回头引路人,铁窗泪前指路灯’!”

黑疫使终于忍不住了。他枯寂地咳嗽了一声,试图维持最后的尊严:“阿弥陀佛,苏施主此言差矣。本座那是在进行……呃……‘音波与物质结构互动性’的前沿艺术实验!至于那钢筋……实乃李安如这臭小子强塞于我,美其名曰‘寂灭打碟增幅器’。贫僧一时不察,着了道,实属……无妄之灾。”

他说得一本正经,仿佛真的在探讨什么高深艺术课题,只是那飘忽的眼神和微微发红的耳根出卖了他。

“得了吧秃驴!”齐天毫不留情地拆台,“还‘前沿艺术’?我看你是打碟打上头了,把承重墙当低音炮了吧?还有你!”他转向我,火眼金睛里闪着幸灾乐祸的光,“你也别装无辜!那老张哭两声你就心软?他那几百块你没收,可你这‘帮忙’的代价,差点把自己和秃驴都帮进号子里!还连累俺老孙和陈九大半夜去捞人!这精神损失费、油费、还有俺那扩音喇叭的出场费……怎么算?”

我:“……” 被怼得哑口无言。看着苏雅那揶揄的笑脸,齐天那欠揍的猴脸,还有黑疫使那努力维持枯寂的假正经脸……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和……奇异的暖流同时涌上心头。

得,社死就社死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在这个小破店里,脸皮这玩意儿,大概是最不值钱的。

“行了行了!”我破罐子破摔地摆摆手,一脸生无可恋,“我错了!我有罪!我忏悔!我是‘铁头神撞’!我是‘刑’为艺术家!要杀要剐,要拧耳朵还是要符箓伺候,随便吧!” 我走到沙发边,把自己重重地摔进去,感觉骨头都散架了。

出乎意料,苏雅这次没拧耳朵,也没提符箓。她只是哼了一声,转身进了厨房。不一会儿,端出来一碗热气腾腾、散发着浓郁香味的……螺蛳粉?!还特意加了个煎蛋!

“喏!‘铁窗泪’英雄的夜宵!”她把碗往我面前的茶几上重重一放,汤汁都溅出来一点,“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撞枪口!下次争取直接撞进市局!别老在同一个派出所祸害人家警官了!”

齐天凑过来,吸了吸鼻子,一脸嫌弃又好奇:“嚯!秃驴同款!安如,你这待遇可以啊!进去一趟还混上宵夜了?”

黑疫使看着那碗螺蛳粉,枯寂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仿佛在说“看,还是有人懂本座的艺术品味”。

我捧着那碗味道“独特”、却热气腾腾的螺蛳粉,看着苏雅转身回房间的背影(脚步似乎带着点轻快?),听着齐天还在跟黑疫使争论“钢筋打碟棒”的物理可行性,感受着店里这熟悉又闹腾的气息……

派出所的灯光、冰冷的铐子、警官那看奇葩的眼神、齐天的扩音喇叭……所有社死的尴尬和荒诞,似乎都被这碗滚烫的、味道冲天的螺蛳粉,和这间鸡飞狗跳的小破店给冲淡了。

嗦了一口粉,酸辣鲜香(以及独特的“芬芳”)在口中炸开。我长叹一声:

“哎……这破店,真他娘的……暖和!” 虽然代价是脸皮彻底离家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