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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都市言情 > 心理咨询室 > 第304章 鹰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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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老船工的家,昏暗而带着岁月沉淀的气息。一张方桌,几把竹椅,墙壁被烟火熏得漆黑,挂着些陈旧的渔网和斗笠。老人坐在主位的竹椅上,他的孙子紧张地站在一旁。

陈九恭敬地将茶叶和糕点放在桌上。老人浑浊的眼睛扫过礼物,又缓缓扫过我们这群气质各异的“客人”,最终落在我身上。大概是我额角血晶带来的阴郁气质太过突出,他多看了我两眼。

“罗爷爷,”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无害,“我们就是听说,您祖上流传下来一个关于老鹰嘴水底下宝贝的故事?说是有光,还有响声,后来水就平了?能给我们详细讲讲吗?”

老人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回忆,又似乎在组织语言。他孙子小声用方言催促了一句。老人终于缓缓开口,声音沙哑低沉,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语速很慢。他孙子在一旁磕磕绊绊地充当翻译。

故事的大框架和之前资料里记录的差不多:几百年前的大洪水,水底透出的红光(老人描述得更具体,说是“像烧红的大铜盆”),黎明前那一声沉闷如巨鼓、震得地皮都颤的“咚”响,以及之后水患奇迹般的平息。

但老人接下来说的细节,却让我心头猛地一跳!

“太爷爷…传下话…” 老人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光,“说…说那响声过后…隔了…大概…十几二十天吧…有天夜里…月亮很亮…”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努力回忆那个遥远的画面。

“江面上…突然…落下好多…光点…像星星掉下来…”

“光点?” 我追问。

“嗯…光点…” 老人点点头,用手比划着,“落到水里…没溅起水花…然后…水里…就…就冒出来…好些个人影!”

“人影?!” 我们几个都竖起了耳朵。

“对…人影…穿着…像是…像是唱大戏穿的…盔甲?” 老人的描述带着不确定和神话色彩,“亮亮的…反着月光…他们在水里…围着…围着红光落下去的地方…好像在…在抬什么东西…很吃力…”

“抬东西?” 苏雅轻声问。

“嗯…抬…抬不动…” 老人摇摇头,“太爷爷说…那些人影…在水里…折腾了…大半夜…好像…很着急…弄出很大的…水花…但…那东西…就是…纹丝不动…像…像长在了江底…”

“后来呢?” 我屏住呼吸。

“后来…天快亮了…那些人影…好像…很生气…又很…害怕…就…一下子…都化成光…飞走了…” 老人说到这里,似乎松了口气,“再后来…就…就没事了…老鹰嘴…水还是急…但…再没发过…能把村子冲跑的大水…”

屋内陷入一片寂静。只有老人轻微的喘息声。

穿着盔甲的人影?从光点里落到水里?试图抬走那“红光落下去的东西”(很可能就是发出闷响的禹王鼎)?结果抬不动,最后气急败坏地飞走了?

这描述…太有指向性了!天庭!或者至少是类似天庭的力量!他们想把禹王鼎移走!但失败了!鼎太重?还是禹王鼎本身有镇压之力,抗拒被移动?最终,鼎只能搁置在这片水域!

这完美解释了为什么无支祁感知到千年前的气息在夔州消失(被移动),为什么最终又出现在这巫峡深处!天庭不是不想拿走,是拿不动!

“罗爷爷,谢谢您!这故事太精彩了!” 我压下心中的震撼和兴奋,真诚地道谢,同时示意陈九。

陈九立刻又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塞到老人孙子手里:“一点心意,给老人家买点营养品,改善改善生活。”

老人和他孙子看着那厚厚的信封,都愣住了。老人浑浊的眼睛里似乎有了一点光亮,他孙子更是激动得连连道谢。

“我们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我站起身,心中已经有了决断。线索清晰了!目标就在老鹰嘴江底!而且,天庭曾试图染指却失败了!这对我们来说,既是机会,也意味着那里可能存在着天庭留下的某种…“防盗措施”?

我大步走向门口,一把拉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门外,秦空果然还像根柱子一样杵在那里,抱着胳膊,脸色阴沉。他看到我出来,眼神锐利地扫过来,带着审视和警告。

我根本没跟他废话。身形一晃,在秦空和他身后不远处警戒的队员完全没反应过来之前,我已经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面前!左手闪电般探出,一把揪住了他冲锋衣的前襟!

“你干什……” 秦空惊怒交加的话还没说完。

我脚下发力,灵力灌注双腿,提着他如同提着一个麻袋,几个大跨步,瞬间就掠过了十几米的距离,将他带到了村口那棵巨大的、枝繁叶茂的老榕树下!这里远离罗老船工的家,也避开了他队员的视线。

整个过程快如电光石火!秦空甚至没来得及做出有效的反抗动作,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人就已经被死死按在了粗糙的树干上!他眼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显然没料到我速度力量竟然恐怖如斯!

“秦空!” 我盯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声音冰冷,带着压抑的怒火和不容置疑的质问,“现在,告诉我!你们第七处,为什么会对禹王鼎感兴趣?!在此之前,你们明明从未表现出对这类‘神话传说’的关注!别再用什么‘例行调查’糊弄我!”

秦空被我扼住前襟,呼吸有些困难,脸色涨红,但眼神依旧倔强。他艰难地开口,声音嘶哑:“放…放开!李安如…你…你这是袭击公职人员!”

“回答我的问题!” 我手上又加了一分力,将他整个人都微微提离了地面,让他脚尖勉强着地,“否则,我不介意让你体验一下什么叫真正的‘袭击’!”

感受到我身上散发出的、远超之前的阴冷煞气和实质性的杀意(一部分是装的,一部分是血晶被引动的真实反应),秦空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惧意。他挣扎了一下,发现完全是徒劳,终于咬着牙,断断续续地说道:

“放…放开我…我说!”

我稍微松了点劲,让他能正常呼吸说话,但手依然没松开。

秦空大口喘了几口气,眼神复杂地看着我,充满了愤怒、屈辱,还有一丝…后怕?

“李安如…你这个疯子!我怎么知道你…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是真的对神话着迷?还是…另有所图?!你这种人…太危险了!我怎么可能…完全信任你?!” 他低吼道,“我查到青石坳这条线索…觉得有点…有点不同寻常…就决定…自己先过来看看!谁知道…水这么深!”

“深?有多深?” 我逼问。

秦空喘匀了气,脸色依旧难看,但语气低沉了下来:“比你想象的深!我到了这里,听了村庄的讲述,又调阅了我们内部的加密档案…结果发现,我的权限…竟然不够!”

“权限不够?” 我皱眉。

“对!” 秦空眼中闪过一丝凝重,“我向上级紧急申请临时权限…他只告诉我,这片水域…代号‘锁龙渊’!几十年来…怪事频出!最早可以追溯到建国初期,一支地质考察队在这里进行水下河道探查…六个人下去…一个都没上来!连尸体都没找到!”

“后来陆陆续续,又有几支打着不同旗号,水文、考古、甚至捞沉船的考察队…只要进行深潜作业…几乎都出事了!最惨的一次,是在八十年代…一支装备精良的潜水队下去七人…只捞上来一具尸体…”

秦空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那尸体…法医检查…浑身上下…一滴血都没有了!干瘪得像…像风干的腊肉!而且…尸检报告里提到…尸体残留着大量…无法解释的‘异常能量场’…就是我们所说的‘炁’!极其浓郁且…充满恶意!一看就是…超自然事件!而且是极其凶险的那种!”

“从那以后,这片水域就被秘密封锁了消息!列为高危禁区!所有探查行动都被叫停!档案也封存到了最高密级!” 秦空看着我,眼神带着警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李安如!你现在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吧?!这根本不是找什么鼎!这是找死!万一引出了下面那个…那个东西…引发的影响如果控制不住,整个长江航道,甚至沿岸城市都要遭殃!我劝你,立刻收手!带着你的人离开!这不是你能掺和的事情!”

秦空的话信息量巨大!干尸?被吸干血液?残留浓郁恶意的炁?高危禁区?这听起来…可不像是什么好相处的角色!禹王鼎镇压的,难道不仅仅是水脉,还有别的恐怖存在?或者…天庭当年搬不动鼎,却在下面留下了看守?

我盯着秦空的眼睛,缓缓松开了抓着他衣襟的手。

秦空踉跄了一下,扶着树干站稳,整理着凌乱的衣服,警惕地看着我。

“秦空,” 我的声音恢复了平静,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谢谢你的情报。但这件事,我必须做到底。禹王鼎,对我很重要,关乎性命。我向你保证,我会尽全力控制局面,不会让事态波及到普通社会。如果真有无法控制的恐怖存在…我会把它引走,或者…解决掉!”

我向前一步,逼近他,身上那股阴郁煞气再次弥漫开来,虽然收敛了许多,但压迫感十足:“我们是合作关系。我说过,我不是你的敌人,至少现在不是。但合作,需要基本的信任。你背着我搞小动作,这是最后一次。如果再有下次,或者你在背后心怀鬼胎…别怪我不讲情面。我的手段,你刚才体验过了,那只是冰山一角。”

秦空看着我,眼神剧烈地闪烁着。愤怒、不甘、忌惮、还有一丝对未知的恐惧…种种情绪交织。他显然在评估我的话,在权衡利弊。最终,他看了一眼远处罗老船工家那扇紧闭的门,又看了看我身后不远处正冷冷注视这边的齐天等人,长长地、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 秦空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咬牙道,“李安如!我就再信你一次!记住你的保证!如果失控…我会第一时间申请最高级别的介入!到时候,别怪我翻脸无情!”

“一言为定!” 我伸出手。

秦空盯着我的手看了几秒,最终还是用力地握了上来。这次握手,充满了力量感和一种心照不宣的、脆弱的同盟感。

“走吧,” 我收回手,指向老鹰嘴的方向,“去江边。看看那‘锁龙渊’里,到底锁着什么龙,又镇着什么鼎!”

秦空点点头,拿出对讲机,低声通知了他的队员。很快,他那两名队员也赶了过来,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戒备和惊疑不定。

两队人马,各怀心思,在一种极其微妙的气氛下,汇合在一起。

离开青石坳,沿着陡峭崎岖、仅容一人通过的羊肠小道下行,空气越发潮湿阴冷。江水的咆哮声如同闷雷,在狭窄的峡谷间不断回荡放大,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浓重的水汽几乎凝成实质的雾霭,缠绕在嶙峋的怪石和稀疏的草木间,让视线变得模糊不清。

终于,下到江边。眼前豁然……不,是骤然压抑!

老鹰嘴!一块巨大无比、形似鹰隼捕食时俯冲头颅的黑色巨岩,从陡峭的山壁突兀地探入江心,将原本就湍急的江水挤压得更加狂暴!水流在此处形成一个巨大的、令人心悸的漩涡!墨绿色的江水如同沸腾的油锅,翻滚着,拉扯着,发出低沉而愤怒的咆哮!漩涡中心深不见底,仿佛连接着幽冥。

江风在这里也变得狂乱,带着刺骨的寒意和水腥气,卷起地上的碎石和枯叶,呜咽着拍打在岩壁上。

一股无形的、沉重的压抑感弥漫在空气中,让人胸口发闷。我额角的血晶也微微悸动,传递来一丝冰冷的警示。

“就是这里了。” 老石头指着那恐怖的漩涡,声音带着敬畏和一丝恐惧,“老辈人说,那宝贝…和那吃人的东西…就在这漩涡底下最深的地方。平时打渔,船都要绕着走,靠得太近,船都会被吸进去!”

秦空和他的队员脸色也凝重起来。眼前这景象,不用任何仪器,光凭感觉就知道绝非善地!

“行动!” 秦空不再废话,立刻对他的队员下令,“老赵,放水下无人机!小张,声呐扫描!小王,环境参数实时监测!注意安全范围!不要靠近漩涡核心!”

第七处的效率很高。一个队员迅速从背包里取出一个流线型、带有螺旋桨和探照灯的水下无人机,小心地避开漩涡边缘的激流,将其放入相对平缓的下游水域。另一个队员则拿出一个手提箱大小的仪器,架设好,将声呐探头对准漩涡区域。第三个队员则拿着手持式探测器,开始记录周围环境数据。

我们则默契地散开。苏雅走到稍远一点的江滩,避开第七处的设备范围,闭目凝神,双手掐诀,淡蓝色的水系灵力在她指尖萦绕,试图沟通水灵,感知水下的异常。

黑疫使盘膝坐在一块干燥的大石上,枯寂本源的气息如同无形的涟漪扩散开来,极其微弱地探向水面,试图捕捉任何一丝异常的“死气”或能量波动。

齐天则最直接,他一个纵身跳到一块离漩涡很近的黑色礁石上,无视了秦空队员“危险!”的惊呼,将他的定海针杆一端插入脚下的岩石,一手扶着杆子,闭上了眼睛,强大的妖识如同无形的触手,悍然刺向下方的墨绿色深渊!

陈九则警惕地守在相对安全的位置,同时注意着第七处的动向。

我站在齐天身后不远处的江滩上,同样闭上了眼睛。金丹期巅峰的神识全力外放,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波,层层叠叠地扫向那令人不安的漩涡深处!

探查开始了。

第七处那边最先有反应。

“秦队!水下无人机信号受到强烈干扰!画面断断续续,全是雪花和扭曲的波纹!只能勉强看到水下地形极其复杂,到处都是尖锐的暗礁和深沟!无法深入漩涡中心!”

“声呐扫描异常!漩涡中心区域存在巨大的声波屏蔽区!信号无法穿透!边缘区域显示…水下结构…非常混乱!似乎…有巨大的人造物轮廓?但信号太模糊,无法确认!”

“环境参数…磁场强度异常!比正常值高出三倍!还在波动!辐射值…正常。温度…漩涡中心水温比周围低至少5度!还在持续下降!”

科技手段受到了严重阻碍!这结果让秦空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而我们这边的玄学探查,同样遭遇了意想不到的困难!

苏雅最先睁开眼,脸色有些苍白,摇了摇头:“不行…水流太狂暴混乱了,蕴含的…恶意?太重了!我的灵力感知被搅得一团糟,根本无法深入,也感应不到任何清晰的水灵回应。”

黑疫使也缓缓睁眼,灰败的眼中闪过一丝凝重:“水下…枯寂异常!但并非单纯的死气…更像…被某种力量强行‘凝固’、‘隔绝’了!本座的本源探入,如同泥牛入海,反馈极其微弱且混乱。”

最让人意外的是齐天!

他猛地睁开眼,金色的瞳孔里充满了烦躁和惊疑!他用力晃了晃脑袋,像是要把什么东西甩出去:“邪门!真他娘的邪门!俺老孙的神识,竟然穿不透那层黑水!刚下去没多远,就像撞进了一堵又厚又黏糊的墙!还他娘的有股子吸力!差点把俺的神识给扯进去!”

连齐天的妖识都受阻?!

我的心猛地一沉。我的神识探查也遇到了同样的困境!金丹期巅峰的神识,足以覆盖方圆数里,探查地下数十米都轻而易举!但此刻,我的神识探入那墨绿色的江水,仅仅下探了不到十米,就感觉像是陷入了粘稠无比、冰冷刺骨的沥青沼泽!阻力大得惊人!

而且越往下,那股无形的吸扯力就越强!神识被拉扯、扭曲,传递回来的信息混乱不堪,充满了狂暴的水流、冰冷的死寂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心悸的恶意!根本无法穿透那层“屏障”,更别说探查到漩涡中心底部的情况了!

这太不寻常了!神识探查受阻的情况不是没有,比如遇到强大的结界或者特殊的能量场。但像这样,被一种粘稠的、仿佛能吞噬神识的“水”给挡住,还是第一次!这水…或者说这水下区域…绝对有古怪!而且是大古怪!

“怎么样?” 秦空走了过来,脸色同样不好看,显然也从队员那里得到了坏消息。他看向我,眼神带着询问。

我缓缓收回神识,脸色阴沉地摇了摇头:“不行。我们也没探查出什么。这下面的水…有问题。像活的一样,会吞噬感知。”

秦空沉默了一下,看着那翻腾咆哮的漩涡,眼神凝重得能滴出水来:“看来…‘锁龙渊’的传说,绝非空穴来风。下面的东西…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棘手。” 他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开始西斜,峡谷里光线更加昏暗。“白天探查看来是没什么进展了。设备受限,感知受阻。而且…” 他指了指江面上远远驶过的一艘货轮,“白天船只来往频繁,目标太大。”

我明白他的意思。无论是第七处想动用更高级的设备,还是我们想动用超凡手段,白天都太容易暴露了。

“那就晚上。” 我接口道,语气平静,“等夜深人静,船只停航。”

秦空看了我一眼,似乎在判断我的意图:“晚上…水下情况不明,危险系数更高。我们第七处需要时间申请调用更专业的深潜设备和支援。”

“你们慢慢申请。”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我们就在这附近找个地方扎营休整。等你们准备好了通知一声。” 我这话半真半假。休整是真的,等他们是假的。

秦空显然也没完全信,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我信你个鬼”。但他也没点破,只是点点头:“好。保持联系。注意安全。” 说完,他转身去和队员低声商议,显然是在安排申请支援和夜间部署的事情。

我转身,朝齐天、苏雅他们使了个眼色。大家心领神会,跟着我离开了这片压抑的江滩,在离老鹰嘴稍远一点、相对避风干燥的河滩高处找了个地方。陈九和老石头很快从车上搬下来简易帐篷和一些补给品。

搭好帐篷,生起一小堆篝火,众人围坐下来。远处,秦空和他的队员也在一处岩石后面搭建了临时营地,隐隐能看到人影晃动。

“老板,晚上我们…” 陈九压低声音问。

“下。” 我言简意赅,声音压得极低,确保只有我们几个能听到,“必须下!秦空他们就算申请支援,最快也得明天甚至更久。而且,他们就算晚上行动,也绝不会提前告诉我们具体时间和方案!最多行动完了,给我们一个结果通报。我们不能等!”

“对!” 齐天摩拳擦掌,眼中金芒闪动,“管它下面是什么妖魔鬼怪!俺老孙的金箍棒…哦不,杆子,早就饥渴难耐了!那破水能挡神识,未必挡得住俺老孙一棒子!”

苏雅有些担忧:“可是…下面情况不明,连神识都穿不透,太危险了。而且,秦空说的那些干尸…”

黑疫使捻着佛珠,慢悠悠道:“枯寂凝固,神识吞噬…此乃‘绝灵’或‘禁法’之地的特征。天庭…或者某些古老存在,惯用此等手段守护禁地。需谨慎。”

“我知道危险。” 我沉声道,摸了摸额角悸动的血晶,“但禹王鼎我必须拿到!万一有什么关于归墟的线索呢?而且,我感觉…血晶对下面有反应!或许…它能帮我们穿透那层‘屏障’!” 这是直觉,也是希望。“苏雅,你多准备些‘避水’、‘护身’的符箓。猴哥,你是主力,水下就靠你了。大师,你的枯寂本源或许能克制下面的‘凝固’力量,见机行事。九哥,你留在上面接应,同时…盯着点秦空他们。如果他们晚上有异动,及时通知。”

“明白!” 众人低声应道。

夜幕,如同巨大的墨色幕布,缓缓笼罩了巫山峡谷。江水的咆哮声在黑暗中显得更加震耳欲聋,如同巨兽的低吼。峡谷内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只有我们和第七处营地那微弱的篝火光芒,如同两粒渺小的萤火,在无边的墨色和江涛声中摇曳。

头顶,厚重的云层遮蔽了星月,透不下一丝光亮。只有老鹰嘴那狰狞的轮廓,在墨绿色的、翻腾的江水映衬下,如同蛰伏的洪荒巨兽,张开着吞噬一切的黑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江面上早已没有了船只的灯火,只剩下永恒的、令人心悸的轰鸣。

我盘膝坐在帐篷外,闭目调息,将状态调整到最佳。神识虽然无法穿透水下,但时刻关注着周围,尤其是第七处营地的动静。秦空那边很安静,似乎也在等待。

子时将近。阴气最盛,也是某些东西最活跃的时候。

我睁开眼,眼中精光一闪。

“差不多了。” 我站起身,看向早已准备好的齐天、苏雅和黑疫使。苏雅将几张泛着水蓝色光晕的符箓分发给每个人。齐天握紧了手中的定海针杆。黑疫使周身弥漫起一层淡淡的灰败气息。

陈九朝我点点头,示意秦空那边暂无动静。

“走!” 我低喝一声,率先朝着那片在黑暗中如同魔域入口般的墨绿色漩涡,悄无声息地潜行而去。

夜探锁龙渊,正式开始!是找到禹王鼎,还是惊动那吞噬人血的恐怖存在?答案,就在这深不见底的墨绿江水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