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墨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
他在意家人，但他更在意自己。
吴霄第一次与他见面时，就已经下了定论。
这种人与高尚扯不上关系，但总归还算是一个有底线的人。
这世间大多数人，都是如此。
韩子墨能按照约定来向自己报到，吴霄当然是高兴的。
这在一定程度上证明了，韩子墨愿意向自己奉献一部分忠诚。
吴霄打量着越发显得精悍的韩子墨，随口问道：“家人都安排好了？”
韩子墨恭敬回答道：“都安排好了，多谢吴先生挂念。”
“好不容易恢复自由，这些日子你先好好放松放松，等会上线拿张会员卡给你，游戏中的提升不要懈怠。”
吴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不希望你止步于中级映照者。”
强大的实力是会让人着迷的。
尤其是对一个习惯了刀口舔血的人。
纵使以往没少吃叶景山画的大饼，此刻的韩子墨依旧难掩激动，他低头诚恳道：“多谢吴先生的栽培，往后我就是您如臂使指的刀！您要我杀谁我就杀谁！”
......
12月23日，上午。
失踪了好几天的洪向阳，终于有了消息。
“抱歉，叶景山抓了我母亲，我不得不配合他。”
游戏中的吴霄看到洪向阳发来的消息，忍俊不禁的回复道：“一句道歉就没事了？洪兄，你莫不是忘了，你无杀我之意，却有杀我之举。”
“离开之前，我已经写好了股份转让协议，我名下的所有财产都归你所有，协议一共有两份，一份在天玺会所的卫生间，一份在云麓高尔夫俱乐部3号洞附近，挖半米就能看到。”
“花钱买命？”
“我不是乞求你的原谅，你比我更清楚，那些财产你如果不要，最终也是被叶景山之流瓜分，你如此打压叶家，让叶家的资金出现了很大问题，他更加不会轻易放过这块蛋糕。”
吴霄刷着怪，久久没有回话。
纵使身家百亿，也不过是棋子。
洪向阳的悲哀，只不过是这个社会的一个小小的缩影。
很多事情他都想到了，也在提前谋划，可是在真正的大人物面前，依旧不堪一击。
能活着逃出去，已经算是道行高深。
吴霄询问道：“那个无双级隐藏任务，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
洪向阳回复道：“不需要极品血灵珠，也不需要九转魂心果，其他都是真的，并且已经明确，帝王品质的宠物蛋，是暗影魔狼。现在只差寂灭雷麟的内丹，如果你觉得可以尝试攻略，我可以让《九霄门》打辅助。”
很显然，洪向阳嘴上说不乞求自己的原谅，实际上还是握着筹码，等着自己给一个承诺。
这个筹码不只是让《九霄门》打辅助，帮他省一笔钱，更关键的是任务奖励，一枚帝皇品质的宠物蛋，和一枚无双神器品质的戒指。
吴霄倒是在一场直播中，看到过帅气的暗影魔狼，观感很好。
不像小易那样凶神恶煞，也不似五尾那样，看着就让人觉得狠毒残暴。
吴霄若有所思道：“差点忘了，《九霄门》也是你的财产之一。”
“对，我宁愿毁掉它，也不愿意让它落入某些人手中。”
毁掉一个门派很简单，打一场全军覆没的战役就行。
洪向阳肯定是跑到国外去了，为了隐藏行踪，可能不会在现实中与任何熟识之人联系，更不可能与《九霄门》的弟子有资金上的往来。
所以，他必然会舍弃《九霄门》。
如果舍弃之前，还能把《九霄门》当成筹码摆到桌面上用一用，又何乐而不为呢？
在吴霄思考之际，洪向阳又发来一条消息：“虽然有点强行狡辩的意思，但我还是想说，从一开始我就认定，你这种人能活到最后。”
“漂亮话就不用说了，你的诚意可以买你的命，股份我收下、《九霄门》随我攻略寂灭雷麟、任务奖励归我。我承诺无论是在现实中还是在游戏中，都不会找你的麻烦。”
“你如果有能耐重新站起来，我不介意和你冰释前嫌携手同行。”
虽然两人短暂的处于敌对立场。
但吴霄相信，洪向阳是被迫的。
他也不得不认可，洪向阳是一个在绝境中依然能保持风度、头脑和策略的商人。
洪向阳的失败并非因为愚蠢或弱小，而是因为叶家过于强大，并且使用了超越商业规则的卑劣手段。
但他即便出局，也尽可能夺回了一定的主动权，通过一场交易将自己的损失转化为对敌人的最后一次反击，把财产转让给自己这事，能把叶家恶心到跳脚骂娘。
所以故事发展到现在，本质上两人就是一条船上的人。
洪向阳回复道：“但愿还有那么一天。”
......
韩子墨提前收假，负责在暗中保护苏小小。
吴霄启程回星城，顺利拿到了那两份一模一样的协议。
根据协议内容，吴霄搜索了一下内容中涉及的各公司的市值或估值。
大致了解了这份协议的价值。
最大头是九霄科技大约16.87%的股份，市值约210亿联盟币。
其中5%抵押给了某银行，借款28亿联盟币。
其他各公司股份、投资、固定资产等，大概价值90亿联盟币。
协议中的债务肯定是不全面的，不过被忽略的，一定不是大额。
也就是说，这份协议的价值，超过了200亿联盟币。
“洪向阳这家伙，倒是给我留了一份天价赔罪礼。”
“不过，他的突然失踪和倒戈，必然让叶家措手不及，他们绝不会甘心让这块快到嘴边的肥肉，尤其是最具价值的九霄科技股份，凭空落入我的手中。”
“法律程序、股东争议、甚至是见不得光的手段，叶家必然会层层阻挠。”
“不能硬碰硬，否则光是走流程，就不知道要走多久，得换个思路。”吴霄闭上眼睛，脑海中飞速构建着计划。
“所以最好是成立一家公司，组建专业的法律团队，尽快把股份落实到自己名下，谁来主持这家公司呢？”
“姜大公主不适合在这种事情上出面。”
“钟当当家族没必要为了钱，去和那些个抢蛋糕的人打擂台。”
“林惊涛能量太小，事情能不能办成还两说，可能会导致他招惹灾祸......”
“对了，姜如韵是不是刚好合适？只要自己分出去一杯羹，自然会有人愿意帮姜如韵出力，对于姜如韵而言，这就是正常的商业行为，无需考虑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