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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历史军事 > 穿越汉末从幽州开始争霸 > 第228章 字写得好,也能砍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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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字写得好,也能砍人头?

渭水北岸的晨雾还未散尽时,秦溪正蹲在鸿王府的书斋里,指尖抚过新刻的木版。

松烟墨的香气混着梨木的清苦,在青砖地上漫开——这是《归元识字图本》的第三版样册,简册边缘还沾着未干的糨糊,画着“烽燧”的那页,她特意用赭石色点染了烟柱,远远瞧着像要从竹片里飘起来。

“典书官,徐统领到了。”小宦官的声音惊飞了梁上的雀儿。

秦溪抬头,见徐良立在门口,白眉下的眼尾还凝着霜,腰间的金丝大环刀擦得发亮。

这位侠客型将领向来只肯穿青布短打,今日却套了件玄色棉袍——毕竟要押送五百册图本北上,得显得体面些。

“秦姑娘。”徐良屈指敲了敲案上的简册,刀鞘在地上叩出轻响,“上郡的屯堡离胡帐不过三十里,某把腰刀磨了七遍。”他指腹蹭过“不得私斗”的插画,画里两个汉子正被里正扯着袖子劝架,“这些字儿要是能镇住刀兵,某这趟就算喂了狼也值。”

秦溪将最后几册图本塞进桐木箱,系紧牛皮绳时,指节因用力泛白:“徐统领且记着,这些不是书,是陛下要撒在边境的种子。”她望着徐良背上的包裹,突然伸手拽住他的袖口,“若遇着劫道的……”

“秦姑娘放心。”徐良打断她,白眉一挑,“某当年在太行山上劫过官银,最知道山贼的道儿——他们要的是财,这箱子里可没金子。”

可他到底没料到,那些山贼要的不是财。

七日后的山涧里,徐良的金丝大环刀嵌在山石缝里,刀刃崩了个豁口。

他半跪在泥水里,看着最后几个兵卒被掀下悬崖,怀里还护着半箱图本。

山风卷着残叶掠过他的脸,他听见山贼首领的破锣嗓子:“烧了!烧了这些鬼画符!”

火折子擦响的瞬间,徐良突然暴起。

他撞开两个喽啰,将半箱图本塞进山缝,转身时后颈挨了一棍——眼前发黑前,他看见简册上“归义”二字的红漆,正随着山涧的水往下淌。

洛阳建章殿的龙脑香燃到第二柱时,冯胜的靴跟重重磕在金砖上。

这位统御型将领的甲叶还带着寒气,手里攥着徐良的血书:“陛下,上郡道遇劫,五百册图本尽失!末将愿领三千轻骑,三日内踏平山贼老巢!”

刘甸正翻着秦溪新呈的《农时图注》,竹片在指尖发出轻响。

他抬眼时,目光掠过冯胜腰间的虎符——那是昨日刚赐的“镇北”印,此刻正随着将军的喘息微微发颤。

“冯卿可知,当年高祖入咸阳,为何约法三章?”刘甸放下竹简,指节在案上画了个圈,“杀贼易,杀心难。”他起身走向殿外,龙袍下摆扫过冯胜的甲片,“传朕的令:再印两千册,每册加张盐票——拾得图本者,凭书到归义亭换盐一斤。”

冯胜愣在原地,喉结动了动:“陛下是说……”

“民心不是刀枪能刻的。”刘甸望着殿外飘起的雪,嘴角浮起半分笑意,“那些山贼烧书,是怕百姓识字;可百姓若知道识字能换盐……”他转身时,龙纹在烛火里活了般游动,“你且看,七日后是书灰多,还是盐罐多。”

七日后的渭水畔,老猎户王二牛蹲在草垛后直搓手。

他今早去溪边挑水,在石缝里摸出半本图本,封皮上“归元”二字被水浸得发皱,可“换盐”的朱印还清晰。

他咬了咬牙,揣着书就往归义亭跑——家里的盐罐子见底三天了,小孙子哭着要咸粥呢。

归义亭亭长刚掀开布帘,就见王二牛举着书喊:“官爷!某拾着书了!”他接过简册,翻到“盐票”那页,用朱砂在背面画了个圈:“老丈且等。”转身从柜里捧出个粗陶碗,“五两青盐,拿好喽。”

王二牛捧着盐碗往家跑,路过村口老槐树下时,见几个乡老正围着本图本嘀咕。

张里正翘着胡子戳图:“这‘不得私斗’画得妙,俩小子举着锄头要打,里正拿秤杆一拦——跟咱村上月那档子事儿一模一样!”

“真能不挨揍?”隔壁的李瘸子凑过来,“前日我跟狗剩他爹争水,要搁以前早抄扁担了……”

王二牛摸了摸怀里的盐,突然把图本往李瘸子手里一塞:“你且念,某去叫娃他娘来听!”

同一时刻,三百里外的山贼寨里,徐良贴着泥墙往里挪。

他的青布短打沾着草屑,腰间别着从喽啰那顺来的酒葫芦——这寨子他摸了三夜,今夜终于找准了首领的屋子。

油灯的光从窗纸漏出来,照见首领的背影。

那汉子正趴在案上,手里攥着截炭笔,在粗麻纸上歪歪扭扭抄着:“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他旁边堆着七零八落的图本,“烽燧”那页被翻得卷了边,“农事”部分还沾着油星子——显然是当饭票使过。

“大当家的,”门外传来喽啰的声音,“山下归义亭又贴告示了,说新印的书多了‘春播’那章……”

首领猛得把炭笔一摔:“老子当年劫商队,见着字儿就头疼!可这破书……”他突然抓起图本按在胸口,“昨儿个山下王寡妇来讨盐,说她娃能认‘井’字了——咱寨里的娃,总不能比她的娃笨!”

徐良的手按在刀柄上,又慢慢松开。

他望着首领背上补丁摞补丁的粗布衫,突然想起秦溪说的“种子”——原来这种子,连山贼窝都能生根。

长安的青砖小院里,贾诩捏着刚收到的图本,指尖几乎要戳穿竹片。

他原以为是什么江湖人的戏耍,可翻开第一页,“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八个字力透纸背,倒像是故意要抽他的脸——当年他献“李傕郭汜反攻长安”之计,死了多少人?

“阿翁看!”小孙子摇着他的袖子,肉乎乎的手指点在“烽燧”图上,“爷爷说过,这是报信的烟!”

贾诩愣住了。

他盯着孙子因识字而发亮的眼睛,突然想起前日去市集,卖菜的老妇竟能指着“公平”二字,跟他讲“短斤缺两杖五”的律条——这些话,从前都是从刀笔吏嘴里吐出来的。

深夜,他坐在廊下独酌。

月光落在未烧完的《毒士策》残卷上,那是他写了二十年的权谋心得。

他举起酒盏,盏中倒影里,自己的白须竟比去年多了半寸。

“昔以权谋定生死,今以文字移山岳。”他对着月亮喃喃,突然抓起残卷扔进火盆,“此非霸道,乃王基也。”

火光照亮他的脸,他看见仆役捧着备好的马具站在阶下——南下洛阳的路,该启程了。

洛阳太极殿的早朝散得比往日早。

刘甸站在御阶上,望着阶下捧着奏疏的秦溪,她发间的铜簪闪着光,像是藏着新的机巧。

“陛下,”秦溪展开竹简,声音里带着雀跃,“上郡、云中、五原三地,识字点暴增三倍!阴山的牧民赶着羊来换书,说‘识了字,才知道朝廷的盐不是天上掉的’。”

刘甸接过她递来的新版图本,封面上“明眼书”三个大字刚劲有力,下方一行小字:“识字的人,不该再做睁眼瞎。”他翻到“农事”章,见插图里的农夫正举着犁,旁边注着“春分后三日下种”——这是秦溪带着工匠跑了七个屯堡才画成的。

系统提示的蓝光在他眼底闪过:【认知战影响力突破临界点,“民心熵减”效应激活】。

“好。”他将图本递给秦溪,目光扫过殿外飘雪,“再加印五千册,把‘不得私斗’‘按时纳粮’的插画再画大些。”

此时的并州荒原上,高宠立在风雪里。

他的铁枪裹着羊皮,枪尖凝着冰碴,可目光却落在不远处的草棚上——十几个孩童挤在火盆边,围着本《明眼书》念得正欢。

“原来……仗还能这么打。”他低声道,哈出的白气模糊了眼前的雪。

而在更北边的河套,残阳正掠过废弃的长城关隘。

黑石砦的断墙上,几个身影正往箭垛里塞干柴。

为首的汉子摸着石壁上“汉家雄关”的刻痕,啐了口唾沫:“刘甸那小子能教百姓识字,咱就教他们抗粮!”他转头对身边的鲜卑人笑道,“等开春雪化,你我兄弟……”

风卷着沙粒扑来,将他的话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