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去浅层维度瞧瞧。”
他对东怀月说了句,脚下一步迈出,用自己刚刚把握到的那种力量,踏入浅维,去往宇宙上层。
这个“上”并非立体空间之中的上方,他看起来还在原地,但身影似乎变得虚幻了一些,有点不真实。
秦恒连踏几步,好像在原地没动,但实则方位一直在变化,由深至浅,正在通往宇宙之外。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几步路,居然耗去了很长的时间!
东怀月皱眉道:“我们被时光法则排斥了,你每走一步,都要耗费两年的实际时间。”
秦恒道:“清洁二号说过这种变化,我们在脱离宇宙,转换维度的时候,也会脱离宇宙内部的时间长河,进入界海底层时光的领域,看似一瞬,其实已经十年。”
秦恒初次接触这个维度,一次脱离,走了足足八步才终于完成变化。
每踏出一步,他所看到的宇宙都会变得模糊一些。
当最后一步落下时,两人眼中已经再无半点星空的景色,只有茫茫黑暗,没有任何光亮的无色时空。
就好像宇宙最底层的空间一样。
“这就是界海么?”两人都下意识的东张西望,看向左右。
无色的世界,眼睛成了没用的器官,根本看不见任何物体。
灵魂才是这里的视窗,一念所达,可及遥远之地,一个个说不清形状、道不清色彩的真假宇宙密集分布,互相紧挨着,如同大海里的水分子一样,起起伏伏,构成了这片界海。
“我们的宇宙,还挺大的。”秦恒用神念洞察到了自家宇宙和相邻宇宙的不同。
在神念视角下,母宇宙就好像一个牛百叶,曲折复杂,并非球体。那一片片百叶,是扭曲的空间,里头夹着一些小世界,或者黑暗帝国。九大神国和神墟界、诸天界三大时代,覆盖了大多数空间,最为广阔。
而混沌海,则是一颗金子,镶在这只牛肚的侧壁上,坚硬牢固,难以撼动。
相比起来,邻侧那个空荡荡的假宇宙,型号要小了很多,只有母宇宙一半,通体呈不规则的椭圆形,像一颗被水流打磨光滑的鹅卵石。
“秦恒,你的肉身好像在溃散。”东怀月神念所见,秦恒的躯体逐渐瓦解,非真神级别的肉身,似乎无法在界海之中生存。
她急忙将不朽秘匣交给秦恒,用祖器来稳住秦恒逐步溃散的身体。
秦恒却是不慌不乱,笑着道:“月姐,多谢你,不过我应该不需要这个。”
不朽秘匣又回到东怀月手中。
“你……难道?”相处多年,两人早有默契。听到秦恒这句话,东怀月立即猜到了他已经来到那一步。
秦恒在宇宙之外坐了下来。
比起庞大的母宇宙,他很渺小。可身在界外的他,却有了一窥宇宙全貌、超脱宇宙意志掌控的资格!
“维度大道的大成之法,便是任意纵横、任意掌控所有宇宙级别的维度。”秦恒说道。
界海是否有更高维度,他不知晓,那不是他现在能够探测的。
但宇宙级别的维度,自今日始,他将完全掌控,来去自如,再不受半点限制!
“秦恒,不要在界外突破!”东怀月神念呵斥道,想要制止他。
但秦恒已经开始了。
界外突破,是前所未有之事,母宇宙历来三十多位真神,从来没有人这么干过!
秦恒之所以如此选择,是因为他不想要宇宙意志赋予的真神权柄!
在踏出宇宙的一瞬间,他的心中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三言两语无法说清。
此刻的他,心中有一股决然之意,不想要真神权柄,不想要宇宙意志的馈赠,也不想受宇宙意志的限制!
心里好像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唯有超脱宇宙之外,独力成神,才有洞彻原始法则,问鼎源境的资格!
宇宙内的真神,永远都只是宇宙的孩子,长不大,也走不开。
秦恒敬畏宇宙母亲,但他不想像虚烬神他们一样,无尽岁月,只能待在宇宙之内称王称霸,而无能涉足界海。
既知真神之上还有尊神、天尊、至尊的境界,又怎能不放开手脚,去争取那至高无上的圣界至尊之位?
这一次的升华,只是开始而已!
嘭嘭嘭嘭~
秦恒的肉身崩溃了。
体内世界剥离,化作一粒砂石暂时交托给了东怀月分身。
秦恒主动破碎身躯,将不久前才完成第九次蜕变的圣皇之体崩解到连一个细胞都没留下。
看着这一幕,东怀月的心在颤抖,很怕秦恒从此永远消亡,再也无法回来。
但她显然是多虑了。
在肉身崩解的一瞬间,秦恒的神魂已经开始了升华,引动宇宙之外更高层次的一种无形力量,开始进行他独一无二的超脱历程。
先是一缕神光汇聚,让无色的界海有了微弱的光。
紧跟着光点绽放,化作一个个多棱多角的空间晶体,象征各个不同维度,环绕着这缕微光旋转运动。
片刻后,越来越多的多棱多角晶体彼此靠拢收缩,以那一缕神光为中心,凝成一颗流光溢彩,犹如千面宝钻,近似球形的晶体。
嗡~
晶体散发出一抹独特的法则波动,瞬息间扩散至多个宇宙边界,宛若一张根须大网,铺设在在浅层维度的宇宙外壳之下。
并且其中一小部分根须,渗透到了附近这些假宇宙的深层维度,直达其内部空荡荡的世界里。
“从今以后,我以自身为大道本源,播种界海。法则种子落到哪里,我就在哪里拥有新生。”
每一根根须,都带着一颗有棱有角的透明晶体,埋藏到了其它假宇宙之中。
种子微小,不及本身强大。但若本体身死,这些种子还能卷土重来,带给他无尽的希望。
东怀月目睹了他突破的全过程,整个人目瞪口呆,没有想到居然会有这样的成神之法。
秦恒这不是证道成神,而是在立道!立他自己的道!
东怀月的身体是前世所留,虽然记忆早已抹去,但身为强者的一些本能仍然存在,让她本能的感受到了此刻的秦恒有多可怕。
今日以前,她一直和秦恒齐头并进,共称天骄,本体实力在伯仲间。
可这一次,她感觉自己要落后了。
秦恒忽然的顿悟,直接超出了宇宙概念,独自成道,这份决心和勇气,是她之前想都没想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