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客脸上露出了不满。但慑于两位副州主的权势,无人敢出声反驳。
“老爷!您倒是说句话啊!他们就这般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吗?!”怜若哭诉道。
“夜店阎王”依旧歪在那里,假寐正香。
“看来子君兄是美人太多,完全不在意这一个啊。果然大度!” 偷儿得意地笑。
柳玉楼似乎不敢置信,跟着唤了一声。见没有回应,她盈盈下拜,落泪,没再问一声,目光流转间,胜过千言万语。
她苍白的脸脆弱又坚强,美得惊心动魄。
众人的视线聚集在她身上,眼里闪过了一丝可惜。这么一个美人,却被卷入了斗争中,恐怕未来无望了。
柳玉楼微微抬头,将这些人的惋惜和马周的得意尽收眼底。
眼看柳玉楼就要被随意指配,怜若突然出声:“我看谁敢?我们家老爷好歹是一州之主,至少,我要亲耳听到他开口承认。否则,我绝不把十六交给你们!”
“这有何难?”偷儿州主自信上前。
他走近,轻轻一推,可夜店副州主竟然倒在了地上。太阳穴上,赫然有着一个血洞,正滚滚流着血!
一瞬间,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所有人的目光在马周的簪子和副州主的伤口上来回游移。
偷儿脸色也变了。他是想暗中出手,并不是想当众刺杀,这对他争取民意是很不好的。
“来人,把这刺客拖下去!”几乎是片刻间,他就做出了牺牲马周的决定。
马周惊惶不已。他得了偷儿授意,才会当众检举,哪里料到会有这么一番变故。马周急于甩锅,眼里出现了狠色。
他刚想拉着柳玉楼玉石俱焚,却听柳玉楼为他辩白:“大人,虽然我心中痛苦,但能确定不是他,他失去了腰带,怎么可能跑那么远去行刺,而裤子不掉呢?”
众人一时忍不住捧腹。却因为刚死了人,不敢笑。
马周有些尴尬,但更多的是自我怀疑。
她在落泪,是因为他吗?
莫非她真是无辜的?是了,死者惊呼的那一瞬间,他分明拉住了柳玉楼。人怎么可能一分为二?一定是她也被怜若骗了!
而怜若接下来的举动,几乎是印证了马周的猜测。
“主君,您死得好惨啊!丢下我们孤儿寡母,可怎么活啊!”怜若扑在主君身上哭诉,和她交好的人也纷纷开口。马周怒骂了两声,但没有人相信,正得盛宠的怜若会刺杀主君。
柳玉楼跟着哭了三两声,看似是帮他洗清嫌疑,实际上引导众人怀疑偷儿副州主,把他俩推到了对立面。
偷儿副州主心下烦躁,只能落实马周的罪名。
难道这人说的美人和功劳都要撤回了吗?马周心凉了半截,暗悔自己被梁上君子蒙骗了。他应该知道的,这种小人信不得。但想到自己在偷儿那里留的后手,又很快恢复了镇定。
有那个秘密在手,即使他有千般想让他死,也得掂量掂量。
被拖下去的时候,他还看到柳玉楼冲他哭着,用口型说:
“等我。”
这姑娘倒是有情有义。马周心中顿时复杂难言。
就在他被彻底拖出大厅时,柳玉楼脸上那点悲戚瞬间消失。她心下补全了后面的话:“等我取代你。这一次,换我当平鱼将军。”
……
因为宴会上发生的事,拐子副州主的地位一落千丈。各个姨娘的吃穿用度全部缩减,那些海族分鲸者本来食量就大,当下甚至连吃饱都需要筹谋。
夫人和怜若瞒下了当天发生的内容。他们竟然不知道,州主已死。
有几个海族日夜苦练秘术,还想着勾引夜店阎王,却次次扑了个空。
就在它们苦苦挣扎的时候,柳玉楼却得怜若照拂,一应资源不变,甚至还提高了些许。让它们一度怀疑,是不是讨好人类雌性,比讨好雄性容易。一时间,怜若每次出门都能遇到那几个海族妾室,吓得怜若找了三个面首。
它们渐渐意识到,讨好怜若也没用。那这么一个Npc,又占据着关键人物的宠爱,又不让他们靠近,那就只能死掉,为他们让道了。可这几个海族还没动手,就听到一个匪夷所思的消息:三姨娘怀孕了。
这自然是假孕。是柳玉楼答应怜若的条件。她那天叫住怜若,就是商量这件事。反正略败州有儿女流这么一个变态的存在,是不是亲子,又有什么区别呢?
怜若受够了当物件,早想杀夫自立,只是苦于没有帮手。她当时没有同意,柳玉楼却搬出了夫人。
怜若经营多年,那天才知道夫人是奸细,一时间,对柳玉楼惊为天人。
夫人是荷官江州白的暗桩,自然乐意多一个孩子,将拐子这边的人脉控制在手里,自然是无有不应。
在其他分鲸者还在后院转圈的时候,柳玉楼已经背靠夫人和怜若,在府内自由出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