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快两个月了,紫翠跟着王叶帆他们一路走走停停,吃喝玩乐终于到家了。
儿子离家那么久,可把刘娇娇思念坏了,听到下人来传,
“少爷回来了!”
刘娇娇猛地从躺椅上挣扎着要起身,甜汤眼疾手快地上去搀扶。
一路小跑扶着急色匆匆的夫人去见少爷。
绕过回廊,刘娇娇刚行至院落就看到了帆儿牵着一个姑娘,这个女人?!以为眼花认错了,她又揉揉眼睛,又慌乱上前几步再细看。
这次确定了,原来帆儿这次是又去把那个扫把星弄回来了!气得浑身发抖。
“孩儿见过娘亲。”王叶帆松开紫翠的手,上前去扶娘亲,关心道:“娘亲可还好?”
刘娇娇气得脸色铁青,喘着粗气,只怒瞪紫翠,一时却急火攻心说不上话。
王叶帆忙转身去拉紫翠,“紫翠,快唤娘亲。”
再次见到她,紫翠依然是不喜欢,可是再不喜欢,自己已是跟了她儿子了,只得硬着头皮,低头小声道:“见过娘亲。”
刘娇娇抬起右手伸出食指怒指她,尖声嚷道,“滚!”
紫翠被羞辱,脸都红了,能往哪里滚?只是低头不语。
王叶帆快速握着娘家伸出的右手,好言哄着,“娘亲,儿子喜欢她,所以您要接受她。”又摇着她的手撒娇,“惹娘亲不高兴了,儿子好心疼啊。娘亲大人有大量,不给晚辈们置气,好不好嘛?”
“紫翠姑娘,你可回来了!可把我们想坏了!”胖妞忽闪着一身肥肉跑过来激动地大声喊着,紫翠刚抬眼看向她,就被她从左边紧紧抱住了,抱太紧,动弹不得。
“胖妞,我也好想好想你。”紫翠总算找到了回家的感觉了,感动的哭了起来。
“婚礼你没赶回来,我还以为你死了呢?呜呜呜。”胖妞哽咽着,把头埋在她的发间抽嘘。
刘娇娇见不得胖妞这样,刚被儿子哄好了一点点的怒火再次燃烧,“滚,都给我滚。胖妞喜欢她,就跟她一起滚出去!”
王叶帆急了,接着说好话,“娘亲息怒,不生气,气坏了身体,不仅儿子心疼,爹爹也会心疼。”
见她脸色稍稍好转,又闹着,“娘亲,儿子又渴又饿。”
一听到儿子说饿了,刘娇娇忙吩咐下去,快快上茶,速备晚饭,专门交待了好几样儿子爱吃的菜。
紫翠被胖妞拉着去往她们的卧房,一进房门就给她看这些天亲自缝的布娃娃,是个灰色的胖猪猪,棉麻粗布裹棉花做的。并不精致,甚至都没有绣点小花。
但是既拿来给她看了,也抱了,她只能笑着夸奖,“胖妞手好巧啊,猪猪好可爱,抱着暖暖的。”
被这么一顿夸赞,胖妞开心坏了,笑得都快找不见眼睛了。
忙着更换床单被褥,“太好了,终于回来了,今晚就不用抱小猪了。”
紫翠听闻,有些尴尬,想说什么,纠结之后,终是没脸开口。
只向她打听一些府里的大小事情。
同时刘娇娇也专门去见了几个饭桶,向他们盘问这些天跟着少爷所知的事情。
知道了那柳紫翠是弃了同房过的未婚夫君,跟着帆儿回来的。更是气得头蒙,更是恶心起她来。
晚饭自是不准她上桌,安排她跟下人们一起吃。
王叶帆知道紫翠委屈,却是怕娘亲发火,也意识到自己不孝,弄来这么个女人惹怒娘亲。便默默坐下,拿起筷子陪娘亲吃饭,不停给她夹菜。
刘娇娇也不停地使唤着甜汤,为少爷舀汤添饭,生怕儿子吃不饱。
紫翠因刚回来,不想因一顿饭让王叶帆为难,便老老实实地跟着胖妞和一帮丫鬟们一起吃饭。
端着碗,突然回想起在荣府时,每顿饭,齐聪都是贴心的一口口喂给她吃,都吃好了还要哄着再喂几口,生怕她吃不饱。柔情似水,体贴入微,,,
不知不觉就落了泪,滴在碗里,怕人看到笑话,只得低头扒拉着碗里和了泪水的饭菜。
晚上王叶帆来寻她回房睡觉,因心情不好,以想陪胖妞一晚为由拒绝。
次日正午,王锦回来。得知儿子又把那柳紫翠给弄回来,气得午饭都没心情吃。
下午又把王叶帆叫去书房责问。
“你把她又带回来,是想气死我和你娘亲吗?”王锦端坐在书桌前,右手紧攥着一把木头镇尺,眼神语气都尽量的保持平和,强压着心里的怒火。
王叶帆站在书桌对面,微低着头,两双紧扣在一起,他自是知道自己这么做会气到爹娘,可是又想和紫翠在一起。思索了好一阵,才小声回话,“爹爹,儿子很喜欢她。”
一把将镇尺拍在桌面上,王锦实在是压不住这团怒火了,厉吼道:“你是不是看我们平时太娇宠你了?!”喘口气,平复一下心情,接着质问,“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你真不懂?”
爹爹从来没有对他发过这么大的火,着实让他心惊胆战了一阵,饭桶们应该是把什么都交待了。
“爹爹,儿子以后跟您学经商。”
“这个女人不能入我们家的门。见异思迁,朝三暮四,水性杨花,今日就赶她出去。你以后不准再和她有任何往来,你娘会尽快给你选好新婚娘子。”王锦态度很坚定。
一听说今日要赶她走,王叶帆着急,扑通一声跪下哀求,“爹爹,紫翠她都已经是我的人了,您这么赶她走,要我今后如何做人?”
刚压下的怒火又噌地一下冒起来,“你的人?你睡过的女人还少吗?你亲爹我这些年辛辛苦苦赚的钱,少给你拿来打发你的人了?这回子想起来没法做人了?!”轻蔑地俯视着跪在地上的人,“这次也拿钱摆平就好了。”
被爹爹一阵责怪,眼泪不自控地涌出,低语,“我只爱她。”
“这次不行,她必须得滚出我们家。”上次就是听信他的话,给他们定好成亲日子,结果那柳紫翠她言而无信,把这些人都当猴耍。
“那么,爹爹把儿子也赶出家门吧。”
“怎么?你要和我断绝父子关系?!”
王叶帆摇头,“不敢,只是,她在哪儿,我也要在哪儿。”
王锦沉思许久,桌角的那根檀木线香都已燃烧怠尽,起身淡淡的撂下一句,
“那就让她做你的陪房丫鬟吧。”
只听吱呀一个开门声后,书房里独留跪在地上的人。
陪房丫鬟?!她会愿意吗?该怎么跟她说?她会不会一气之下就跑回家乡,又去找那荣公子?
可是,若不这样,爹娘就要赶她走。
怕是左右她都留不住,该如何是好?
不如去试试,求她先留下。
起身拍打整理好衣摆,出去寻紫翠,此刻她应该还在胖妞那里。
门都没敲就闯进去,一把拉住正围坐在小桌边,和胖妞一块吃着豌豆糕的紫翠。
“跟我回房,有话要说。”
紫翠担心等会儿回来,这盘豌豆糕就被胖妞吃完了,忙把手里的塞嘴里,趁起身时又捞了两块,一路上边被他拉着,边往嘴里塞着,差点噎住。
一到卧房就去寻桌子上的茶水,一手提着印着兰花的白瓷提梁壶,一手拿个杯子接水,猛灌了好几杯,直到壶里倒不出来,也没品出什么味道。
王叶帆看她好像还没喝好,忙去门外唤一桶送开水来。
回房后,他抬手抚摸着她的后背和腰间,肉乎乎的,感觉她近来一天比一天圆润了。温柔挑笑,“再吃都得赶上胖妞了。”
紫翠顺势靠拢紧贴他怀里,伸出双臂环抱着他的小腰,低语撒娇,“叶帆,你也要再胖点才好。”
也回抱她,低头温柔埋在她的左耳边,轻声密语,“怎么?对我不满意?嗯?”
被他呼出的温热气息和这个语速熏得浑身酥麻,不觉脸上火辣辣的滚烫,没有回答他。
“少爷,一桶什么都没有看到,茶搁桌上了。”一桶进屋看到他们,解释了一下,放下茶水,匆匆溜出去,顺手虚掩了房门。
“紫翠,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王叶帆斟酌再斟酌,终是再开口:“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紫翠微微点头。这样和他拥抱在许久,直到双方的心跳都归于平稳,才想起来问:“爹娘好像都不喜欢我,我们怎么成亲?”
这个问题,让他再次心绪不宁,顿了一顿,“你先住在这里,过段时间爹爹心情好点了,我再同他商量。”
松开他的腰,后移半步抬眼看他,“爹爹心情很不好?因为我吗?”
不敢对视她,提起往事,“上次爹娘请了许多友人前来祝贺我们的新婚之喜,整个院落都坐不下,宴席都摆到对面陈家了。”说了这些才敢直视她,“可是,吉时已到,却等不来他们的准儿媳。”
紫翠听闻很是愧疚,低头道歉,“原是我不好,对不住你们。”想起被师哥软禁那些天时的伤心难过,又觉得自己也很委屈。
“我答应,不离开你。”
王叶帆心情大好,“真的吗?哪怕不在乎暂时的名分?”
“什么名分?”又抬眼看他。
纠结许久,还是难以启齿,但是不说清楚也不行,硬着头皮小声道,“通房丫鬟。”
紫翠顿觉五雷轰顶,在齐聪那里,堂堂正妻不要做,千里迢迢跟他来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不受待见也就忍了,还让做个陪房丫鬟?
齐聪是哪里不如他王叶帆?要背弃他再顺带作贱自己?
悔恨的泪再也控制不住,只一瞬间就打湿了脸庞,滑落浸湿了衣襟。
王叶帆慌乱的伸手用衣袖想为她擦脸,却被她扭头避开。
情急之下,他又是迅速跪下,也是为难的落了泪,只得哀求,“紫翠,我只是不想和你分开,这个名分只是暂时的,并且我以后也只有你。”又抬手作发誓状,“我发誓定会聘你为妻,你得相信我。”
紫翠本来准备抬脚就走,却被他突如其来的一跪拦下了,因他这番话思忖半晌,
这再回去,定会被齐聪嫌弃,当初已是走错了一步,所幸叶帆是真心的,现如今已是再经不起折腾,弄不好会落个没有人要的下场。
抹了几把眼泪,弯腰伸手扶起正擦着泪的他,面无表情,“我相信你。”
王叶帆顺势紧抱她,很是感动,心想定不会再让她失望。
因昨晚没有在一起,又抱到榻上缠绵到天黑。
一桶来请少爷用晚饭,王叶帆不想再让紫翠和丫鬟们一起吃饭,吩咐让把他的饭端到房间吃。
刘娇娇很是生气,知道儿子这是又宠着那个女人,一脸不悦,抬手随便指了两个王叶帆爱吃的菜让送去。
王锦则是又吩咐饭桶三号再送去两菜一汤。
刘娇娇又不依王锦,责怪他也惯着她。
王锦解释,如今人家好歹也是他们儿子的陪房,让人吃饱饭是应该的。
刘娇娇更是生气,大骂那柳紫翠就是个陪睡的贱货。
王锦并不喜刘娇娇这般骂人不知道避人,却又不敢说什么惹到她,只说让她快点为儿子定个好姑娘。
这么一提醒,刘娇娇顿时开悟,只觉神清气爽,连呼吸都顺畅了不少,当场多喝了两碗老鸭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