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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丰三年七月底的幽州,暑气已渐渐褪去,清晨的居庸关下弥漫着一层薄薄的晨雾,将关墙染得有些朦胧。

可这朦胧里却藏着逼人的杀气。

北平郡王徐子建的中军大帐外,两杆绣着“徐”字的玄色大旗被风扯得猎猎作响,帐前值守的亲兵个个甲胄锃亮,手按腰间佩刀,连呼吸都比平日沉了几分。

帐内,舆图铺满了整张楠木大案,徐子建站在案后,一身修身的皮甲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

徐子建穿着一身银白嵌紫的铠甲,手指正按在案上的舆图上,目光落在“武州”二字上。

他身边围着曹盖、徐达、岳飞、韩世忠几人,个个都是一身戎装,脸上带着征战前的凝重。

他手指按在“武州”与“居庸关”之间的官道上,声音沉稳如钟:“中路军在应州折了三万兵马,高遵裕被俘,如今云州的萧干气焰正盛。

东辽的耶律不贴定然在盯着咱们的动静。这幽州路一线,绝不能再出半分差错。”

“曹将军!”

徐子建的声音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领杨志、武松、鲁达,带三万天平军和两万天雄军,从飞狐陉过去,先把蔚州那两万西军收拢了。

顾廷烨在太原路稳住了阵脚,赵宗全刚到任,你们合兵之后,切记稳扎稳打,步步为营,重点盯着云州的萧干,别让他再搞出什么花样。莫要不了高遵裕那个蠢货的后尘!”

曹盖闻言双手抱拳,声音洪亮:“末将遵令!徐帅放心,我定会谨慎行事,绝不让他辽国蛮子钻了空子。”

徐子建点头,目光转向自家表弟徐达。

徐达虽然年轻,不过性子沉稳,这几年有他坐镇幽州。

让徐子建十分放心。

“徐达,你带一万背嵬军做前军,先打伪州。那伪州守将是耶律淳的人,听说本事平平,却爱摆架子,你可用声东击西之策,速战速决,别拖泥带水。”

站在最左侧的徐达往前半步,语气沉稳道:“末将保证三日之内拿下伪州,给大帅开个好头!”

徐子建抬眼看向他,嘴角微微勾了勾:“你有冲劲是好,但伪州守将虽庸,却也不是易与之辈。我让你打前锋,不是让你硬拼。

伪州东门地势高,守军多,你可在东门佯攻,半夜从西门的低洼处翻城,记住,得留活口,问清楚武州方向的布防。”

“末将遵令!”徐达挺直腰板,大声应下,眼里多了几分兴奋。

徐达虽然和徐子建一样是文官出身,但是练武多年,骨子里有一颗渴望立功的心。

一旁的岳飞轻轻咳嗽了一声,他穿着一身青灰色铠甲,气质比徐达沉稳许多,手指在舆图上的新州一带点了点:“大帅,新州多山林,辽军若是躲进山里打游击,咱们的重甲骑兵施展不开。末将打算派三队斥候先行探路,摸清他们的藏身之处,再用火攻逼他们出来,您看可行?”

徐子建点头看向岳飞,眼中满是欣赏:“就按你说的办。新州的辽军多是耶律淳的残部,军心不稳,你稳住阵脚,别让他们跑了就行。”

他又转向韩世忠,“世忠,儒州城小但城墙结实,你那一万五神威左军别硬攻,我听说儒州城西有处水门,年久失修,你派些水性好的士兵,从水门摸进去,打开城门。”

韩世忠咧嘴一笑,眼角的刀疤跟着动了动:“大帅放心!末将手下有几个弟兄,当年在黄河边就是摸鱼的好手,这点水门还难不倒他们。保管三日之内,把儒州的城门给您打开!”

议事完毕,众将领各自领了军令,转身出帐调兵。

帐内只剩下徐子建和贴身亲兵,他盯着舆图上的武州,手指轻轻敲击着案几,眉头微蹙。

中路军大败的消息像块石头压在他心里。

耶律不贴本就对幽州虎视眈眈,如今见大周军受挫,会不会趁机发难?

武州是北上的关键,若是丢了,整个燕云十六州的防线都得被动。

两天后。

“去把负责打探东辽动静的斥候叫来。”

徐子建对亲兵吩咐道。

亲兵刚出门,帐外就传来马蹄声,一个斥候翻身下马,手里举着一份捷报,快步跑进帐内:“大帅!徐达将军拿下伪州了!”

徐子建接过捷报,扫了一眼,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徐达果然没让人失望。

他先是派了五百人在伪州东门架起云梯,假装要攻城,把守军的注意力全引了过去。

半夜时分,他亲自带着两千精锐,从西门外的一处干涸河床摸到城下,用钩子勾住城墙,徒手爬了上去。

守将正在府里喝酒,听到动静时,徐达的人已经杀进了衙署,那守将连盔甲都没穿,就被徐达按在酒桌上,乖乖投降了。

“好!”徐子建把捷报放在案上,“告诉徐达,安抚好伪州百姓,休整一日,再派斥候盯着武州方向,有动静立刻回报。”

斥候刚走,又有两个斥候接连赶来,带来了岳飞和韩世忠的捷报。

岳飞在新州遇到了辽军游击,他按原计划派斥候摸清了辽军的藏身之处,半夜放了一把火,把辽军逼得逃出山林,正好撞进他设好的埋伏圈,一战歼敌三千。

韩世忠则更干脆,他让人在儒州城外装模作样地打造攻城器械,暗地里派了五十个水性好的士兵,从水门摸进城里,趁守军不备打开了城门,大军一拥而入,守将没来得及抵抗就被生擒了。

接连三个捷报,让帐内的气氛轻松了不少。

徐子建正打算让人把捷报抄录几份,送到太原路的顾廷烨和刚到任的赵宗全那里,突然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斥候跌跌撞撞地跑进来,脸色惨白,连甲胄都歪了。

“大帅!不好了!武州……武州被东辽人占了!”

徐子建手里的笔“啪”地掉在舆图上,墨汁在“武州”二字上晕开一片黑渍。

他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斥候面前,双手按住他的肩膀:“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武州怎么会被东辽人占了?守将呢?一万辽军是吃干饭的吗?”

斥候喘着粗气,声音带着颤抖:“是……是东辽的完颜亥里波和他儿子完颜阿骨打,带了八千女真精兵。武州守将轻敌,被完颜阿骨打诱到城外的山谷里,遭了埋伏……五千骑兵全没了,守将没办法,只能投降了!

如今完颜阿骨打正带着几百骑兵,在新州境外游弋,”

“完颜阿骨打……”

徐子建默念着这个名字,眉头皱得更紧。

之前耶律庶成提过这个人,说他年轻气盛,打仗勇猛却不知收敛。

如今看来,这小子不仅勇猛,还颇有诡计。

以八千精兵破一万武州辽军,还敢在新州边境挑衅,显然是没把他徐子建放在眼里。

他转身走到舆图前,手指重重按在武州上:“东辽这是看中路军大败,觉得咱们好欺负了。传我命令,让徐达、岳飞、韩世忠立刻领兵向武州靠拢,沿途做好警戒,别中了东辽人的埋伏!”

亲兵领命而去,徐子建却没停下脚步,他在帐内踱来踱去,心里盘算着。

耶律不贴敢派完颜父子占武州,绝不仅仅是为了一个城池,恐怕是想趁机试探大周的实力。

若是自己应对不当,东辽很可能会趁机南下,到时候不仅云州拿不下来,幽州都得岌岌可危。

与此同时,武州城内一片狼藉。

女真骑兵骑着高头大马,在大街上肆意穿行,不少店铺的门板被踹碎,辽军降兵低着头,被女真兵用刀赶着往城外的营地走。

城楼上,完颜阿骨打穿着一身黑色皮甲,腰间挂着一把镶嵌着宝石的弯刀,正得意地看着下面的景象。

“父亲,您看!这武州城也不过如此!”

完颜阿骨打转头对身边的完颜亥里波说,语气里满是炫耀,“那大周的中路军十万兵马,还不是被萧干两万多人打得落花流水?

听说那徐子健正带着几万大军往武州过来。

咱们这八千女真精兵,对付他们几万大军都绰绰有余!等徐子建来了,我定要生擒了他,献给姨父!”

完颜亥里波比儿子沉稳得多,他看着远处的地平线,眉头紧锁:“阿骨打,别太得意。徐子建能坐稳北平郡王的位置,还能夺回幽州,绝不是等闲之辈。咱们虽然占了武州,但兵力不足,得赶紧向陛下求援。”

“求援?”

完颜阿骨打嗤笑一声,拔出腰间的弯刀,对着空气劈了一下,“父亲,您也太小心了!咱们女真勇士以一当十,徐子建就算带几万大军来,我也能把他们打回去!再说,姨父还在中京休整,哪有那么快派兵来?”

“你懂什么!”完颜亥里波厉声打断他,“斥候来报,徐子建已经拿下了伪州、儒州、新州,他的大军离武州只有三天路程了!咱们这八千兵马,若是被他围住,插翅难飞!”

完颜阿骨打脸上的得意淡了些,但还是不服气:“就算他来了又怎么样?咱们有武州城做屏障,还怕他不成?

依我看,最好收降云州城的萧干几人,若是他能出兵牵制徐子建,咱们就能里外夹击,说不定还能拿下幽州!”

“萧干?”

完颜亥里波冷笑一声,“他不过是个苟延残喘的辽臣,自保都难,还指望他帮咱们?

我已经写了求援信,让快马送到中京,陛下如此英明,定会派大军来援。

你要是再这么轻敌,迟早要栽在徐子建手里!”

完颜阿骨打撇了撇嘴,没再反驳,但心里还是不服气。

他觉得父亲就是太胆小,当年他们女真部落被辽国欺压,如今好不容易翻身,就该让那些周国人看看他们的厉害。

尤其是那个徐子建,听姨父和父亲说得多厉害,他倒要看看,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真的那么难对付。

他转身走下城楼,对身边的亲兵说:“去,把那些辽军降兵都集合起来,让他们给咱们修城墙,若是敢偷懒,就砍了他们的手!”

亲兵领命而去,完颜阿骨打则带着几个亲卫,在城里闲逛。

路过一家酒楼时,他闻到了酒香味,脚步顿了顿,抬脚走了进去。

酒楼老板早就吓得躲在柜台后面,见他进来,连忙爬出来磕头:“大人饶命!小人……小人这就给您上最好的酒!”

完颜阿骨打坐在大堂中央的桌子旁,拿起一个酒壶,直接对着嘴喝了起来。

酒液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滴在皮甲上,他却毫不在意,一边喝一边笑道:“你们汉人就是胆小,不过是占了个武州,就吓成这样。等咱们拿下幽州,打进汴京,你们都得给咱们女真勇士当奴隶!”

旁边的亲卫也跟着哄笑起来,大堂里充满了嚣张的气焰。

而在中京的东辽皇宫里,耶律不贴正拿着完颜亥里波的求援信,坐在龙椅上沉思。

他身边的谋士耶律庶臻站在一旁,轻声道:“陛下,徐子建的大军已经逼近武州,完颜亥里波兵力不足,若是不派援军,武州恐怕难保。”

耶律不贴手指敲击着龙椅的扶手,眼神深邃:“援兵自然是要派的。但朕这次想看看,徐子建的实力到底如何。

大周北征中路军大败,或许是个巧合,但武州这一战,能看出大周禁军的真正战力。”

他顿了顿,继续道:“传朕的命令,让完颜娄室率领五万兵马,从夹山南下,直奔云州,伺机夺城。

朕亲自率领十万精锐,南下武州。

若是徐子建真的厉害,咱们就撤回草原,和大周重新盟约;若是他名不副实,咱们就灭了大周的东路军,趁势拿下幽州,再南下太原!”

耶律庶臻躬身应道:“陛下英明。只是徐子建此人,当年在正旦宴上一箭双雕,武艺和谋略都不简单,陛下还需小心。”

“朕自然知道。”

耶律不贴站起身,走到殿外,看着远处的草原,“徐子建不简单,朕自然是知道的。不过朕建立东辽,就是要恢复大辽的荣光。燕云十六州本就是咱们的地盘,迟早要拿回来。”

三日后,徐子建的大军抵达武州城外三十里处。

他让人在一处地势平坦的地方扎下营寨,随后召来徐达、岳飞、韩世忠议事。

“大帅,末将愿带一万背嵬军,连夜攻城!”

徐达一进帐就请战,眼里满是战意。

岳飞却摇了摇头:“不可。武州城虽然不大,但城墙结实,完颜阿骨打又派了辽军降兵修过,硬攻只会徒增伤亡。不如先派斥候摸清城里的兵力部署,再找机会破城。”

韩世忠也附和道:“岳将军说得对。那完颜阿骨打年轻气盛,咱们可以派人去城下骂阵,激怒他,让他出城迎战。咱们在城外设伏,定能一战擒了他!”

徐子建点了点头:“就按世忠说的办。世忠,你派些嗓门大的士兵,去城下骂阵,把完颜阿骨打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一遍,激他出城。

岳飞,你带一万五神威右军,在城东的山谷里设伏;徐达,你带一万背嵬军,在城西的树林里埋伏;本帅亲自率领中军,在城外接应。”

众将领领命而去,帐内只剩下徐子建一人。

他走到舆图前,盯着武州城,心里暗道。

完颜阿骨打!

耶律不贴!

这一战,不仅要夺回武州,还要让你们知道,汉人的土地,不是你们想占就能占的!

当晚,武州城下传来了阵阵骂声。韩世忠派去的士兵,站在城下,扯着嗓子骂道:“完颜阿骨打!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只会耍阴招占武州,有种就出来和爷爷们打一场!”

“就是!你们女真兵就是一群只会欺负辽军降兵的孬种,碰到咱们大周禁军,就是缩头乌龟!”

城楼上的完颜阿骨打听到骂声,气得脸色铁青,拔出腰间的弯刀,对着城下怒吼:“一群该死的汉人!本将军这就下去,把你们的脑袋都砍下来!”

完颜亥里波连忙拉住他:“阿骨打,别冲动!这是徐子建的诱敌之计,他们肯定在城外设了埋伏!陛下的援军还有几天就到了,但大军到来,咱们再跟他们决一死战!”

完颜阿骨打虽然骄横,但也不是没脑子。

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周军引诱他出城的招数。

完颜阿骨打看着远处的周军大营,恨恨地说道:“徐子建,再让你得意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