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尔卡纳的授意下,勿忘我没有对辰溪的离开做任何阻拦。相对应的,辰溪也没有阻止他们用面具对酒吧内的普通人进行转化。
“走,离开这里!”
和十四行诗等人汇合的第一时间,辰溪便喊出了这句话。
“可是……辰溪先生……”
被维尔汀、辰溪一左一右拽着的十四行诗依旧被身后不断哀嚎着救命的普通人牵绊着脚步。
“他们已经没救了,十四行诗!不能因为他们搭上自己的性命。”
辰溪拉着她的手一个发力,直接将十四行诗拉到身前打横抱起。
“先想想怎么逃出去吧,这里既没有门也没有窗户,在这地下迷宫里说不定我们得自己轰出一个出口。”
“哦~!出口,苏芙比知道该怎么出去,大家跟我来!”
淑女小姐依旧保持着纯真的热情与活力,特别是在一嗓子将自家保镖都叫出来之后便更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只是,她还是低估了重塑对这个据点的投入,他们逃生的地下通道居然是“活的”!面对这移动迷宫,她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而在这时,一道羞涩的声音从辰溪的怀中传来。
“辰…辰溪先生,你可以放我下来了……”
“我在来的时候,绘制了这里的地图,只要知道大致方位我们就可以找到路出去。”
知道现在不是时候,辰溪把十四行诗放下来之后也没打趣她。而她也是只稍微稍微轻咳两声恢复心境之后,便边跑边说地带着大家找到她们当初开车撞出的那个大坑。
“啊哈,是‘自由小岛’!十四行诗小姐可还真是厉害啊。”
“可是我们几人的力量好像并不足以将这辆卡着的车推出去啊。”
AppLe飘在空中,领带一颤一颤的显得十分焦急。
“找到了,他们在这,别让他们跑了!”
追兵的声音已经从后方传来,几人也知道现在不是耽搁的时候。
“你们都退后,我要用神秘术试试看能不能把这车子轰出去!”
说罢,辰溪手上便开始蓄力,不断将空气压缩在双手之间。但也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的石墙忽得轰然倒塌。
“能,请你们不要逃跑吗。”
夹带着淡淡挣扎的清冷女声从几人身后响起,与其同时冲到几人身边的还有从地底刺出的粗壮枝蔓。
留着心眼保护众人的辰溪当即以自身为中心扩散开一圈风刃,将所有袭来的攻击搅了个粉碎。
同时他一直蓄力着的压缩空气炮也也一并射了出去,但由于槲寄生的打乱,辰溪在最后时刻没控制好力道,一下子不仅将汽车轰了出去,也将支撑着这外围墙体的承重击碎些许。
他们所站的整个空间开始了摇摇欲坠。
“我撑住这里,你们快点逃出去!”
“谢谢兄弟了,快带小姐先走!”
保镖最先反应过来,在苏芙比意识到之前便簇拥着她离开了这里。
“可……”
殿后的十四行诗和维尔汀之中,十四行诗明显想说些什么,可却被辰溪直接打断,一把推了出去。
“别在这里拉拉扯扯的,出去了之后再找机会救我们。”
就在十四行诗跌出那个洞的瞬间,辰溪和维尔汀身后再次爆发的神秘术波动就将这里的结构彻底破坏,将这出来的唯一通道堵死。
“没想到最后还有你陪我。”
维尔汀有些紧张地向后探手,摸着刚刚掉下来堵死了通道的碎石。
“害怕吗?”
“嗯嗯……”
摇了摇头,维尔汀接着说道:
“有辰溪在,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害怕。”
然而话音刚落,槲寄生的枝蔓便从地底钻出,将两人捆了个结结实实。
……
“哦,看来槲寄生小姐还真是会为我们带来好消息啊。”
勿忘我蛇蝎般的眼睛叮在辰溪身上。被藤蔓五花大绑的他身边站着的是没有任何束缚的维尔汀。
被阿尔卡纳盯着,维尔汀虽然想救辰溪但也不怎么敢动弹。
“维尔汀,作为行走在时间之外的人,你看到的神秘学家。他们过得怎么样?”
“我想要你加入重塑之手。”
“回答我三个问题,否则我会享用你的痛苦。”
……
几乎和当初阿尔卡纳拉拢辰溪时,说的一样的话。
但不同的是,这次在维尔汀回答完三个问题的时候,阿尔卡纳将手贴上了辰溪的后背。
“你觉得这把刀怎么样?”
一点寒芒刺出辰溪的胸口,鲜血顺着刀尖一滴一滴碎在了地上。
“辰溪!”
维尔汀刚想上前一步,就被勿忘我抓着肩膀控制在原地。
“放开!”
还没等她挣脱,阿尔卡纳已经将刀从辰溪的身体里拔了出来,递到了维尔汀身前。
“拿起它,杀了他。”
“为什么?!我不是已经同意加入重塑之手了吗。”
“哼~”
阿尔卡纳伸出一根手指抵在脸上,抬头看向天花板,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这是你的第一个任务,是你加入重塑之后需要完成的任务。”
“我拒绝!”
几乎是吼出这句话,维尔汀甩开勿忘我的手臂,冲过去将辰溪摇摇欲坠的身体接到怀里。
“辰溪,辰溪!”
从没想过哥哥的死会来的这么快,这么突然。
从最初相遇的那场暴雨开始,自己便和辰溪聚少离多。
暴雨一次次落下,带走了她箱中的同伴。
墙上的照片叉了一张又一张,可唯有自己凭印象画下的辰溪的画像,被放在最中心的位置,提醒着自己会有的,会有人在这场暴雨中携起自己的手,陪着自己永远走下去。
可现在这个人胸口温热的血,正一点一点不断渗过厚实的衣服,啃咬着自己的心跳。
维尔汀发了疯一般拼命按压辰溪正涌出殷红一片的胸口,可血液仍从她的指缝穿过,干涸后的血渍在手掌上堆叠。
“既然你这么想救她,那就来试试这瓶药吧。”
“药?你怎么会这么好心……”
维尔汀的话语渐渐模糊,伸手抓向阿尔卡纳手上的“药”。
她呢喃着,双眼迷离地将刀举过头顶。
噗呲,匕首擦过骨头的阻力让她停了下来,可很快维尔汀便重新将刀举起,再一次插进身前这具一只脚踏进鬼门关的躯体。
一旁的槲寄生已经不忍再看下去,闭了眼就想转身离开。
“你要去哪槲寄生小姐,这场戏还没演到它该有的高潮。”
勿忘我小人得志般的声音从切骨断肉的嘈杂中响起。
可槲寄生已不愿睁眼,叹息说道:
“我感到有些不适,这样做真的是对的吗。”
“那你觉得,我们该如何处理这具尸体?”
槲寄生这才低头看了眼跪坐在地上,双眼空洞无神的维尔汀,以及她身前整个后背糜烂不堪,左半边插着一把匕首的尸体。
“哈……将它送回来处吧,也让他们知道维尔汀的选择。”
而跪坐在地的维尔汀脑中,正不断闪回刚才经历的画面。
她只记得自己接过那个药瓶,将里面的药一颗一颗喂给了气息越来越虚弱的辰溪。
直到最后一颗,她眼前的环境才轰然碎裂,映入眼帘的便是自己那已经收不住的刺击,一刀彻底结束辰溪生命的时刻。
血液已不再涌出那个胸膛,而自己也亲手结束了自己最亲近之人的性命。
……
“对我这么狠?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在公报私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