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
房间内弥漫着淡淡的晨光。
雪女已然起身,经过昨夜那场激情澎湃的邂逅,她的脸颊宛若熟透的苹果。
泛着诱人的红晕,她身着洁白的睡衣,长发如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端坐于梳妆台前,细致地描绘着自己的容颜。
在梳理如云秀发时。
雪女不时回想起昨夜的点点滴滴,嘴角不经意间勾勒出一抹温柔的微笑。
这,无疑是雪女前半辈中。
为数不多、珍贵而美好的回忆。
“如雪姑娘,你可在此?”扶苏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一丝初醒的慵懒与尴尬。
与雪女四目相对,扶苏的神色更显局促:
“雪女……昨晚,我们……”
雪女眼眸中闪烁着泪光,轻声问道:
“你昨晚对我说的话,是真的吗?”
扶苏连忙起身,鞋袜未穿,便疾步至她身前,紧紧握住她的手,郑重发誓:
“我赢扶苏。
此生定当真心以待雪女姑娘。
日后,纵有万千佳丽,对雪女之情,永不渝,若有违此誓,天打雷……”
雪女温柔地捂住他的唇,不让他继续说下去,她依偎在扶苏的胸膛,细语呢喃:
“您乃大秦长公子,若无意外,他日必将登基为秦王,我不在乎您身边有多少妃,只愿您莫要辜负于我。”
扶苏轻笑,眼中满是柔情:
“我又岂会舍得负你,不过挺好奇,若我真的负了你,你又当如何?”
雪女坚定地回答:
“此生,我只愿嫁你一人。
若你负我,我誓将终身不嫁。”
扶苏携她共坐床榻,深情款款道:“早在一年前,于邯郸之时,我便对你心生情愫。
只是彼时政务繁忙,未能前来相见。
亦不知你心意如何。
故而,只能将这份情愫深埋心底,若非昨晚机缘巧合,共赴巫山,我亦不敢轻易吐露心声,望你莫要怪我。”
雪女俏皮地吐露香舌,眨巴着灵动的眼眸,转向扶苏,带着一丝娇嗔道:
“怪你……当然怪你咯……”
扶苏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温润的笑意:
“好,那你便打我吧。”
雪女轻笑道:
“下次吧,这次就饶了你。”
扶苏轻轻地将雪女揽入怀中,目光深邃地问道:“我让你潜入墨家作为卧底。
你竟未曾询问过我缘由?”
雪女温柔地回应:“不知为何,对你。
我深信你不会将我置于险境。”
扶苏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决绝:
“你既已成为我的女人。
我便不再对你有所隐瞒。
那前燕国太子燕丹,我早已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却屡次让他逃脱,派你前去,正是为了监视墨家的一举一动。”
雪女闻言,眉头微蹙:
“是否需要我帮你除去他?”
扶苏摇了摇头,神色凝重:
“时机未到,此人尚有用处。
再者,我的舅舅乃是昌平君,楚国公子,反秦的中流砥柱,在世人眼中。
我与他乃是一丘之貉。
即便将来要除燕丹,也不能亲自动手。
况且,我的身份需得好好利用。
世人早已将我与舅舅视为一体,我何不借此东风,舅舅膝下无子,他的势力迟早将为我所用,毕竟,我还流着楚国的血。”
雪女凝视着扶苏,眼中闪烁着询问的光芒:
“公子是欲收服这些反秦之士吗?”
扶苏微微颔首,眸光深邃:
“诚然,我需与他们亲近,故而与父王渐行渐远,否则太子之位早已落入我手。
再者,我深恐你孤身前往墨家会遭遇不测,而我无法及时施以援手,故而必须为你觅得一位盟友,那高渐离,便是绝佳人选。
你与他一同投身墨家,我手中有一柄名为‘水寒’的宝剑,此乃天下名器。
罗网昨晚遣乾杀将此剑交予我。
你代为转交予高渐离,他必定会对你感激涕零,竭力助你。”
雪女闻言,心中涌动着无尽的感动:“长公子,那水寒剑举世无双,你竟愿为了我的安危,将它赠予一个素昧平生之人?”
扶苏深情款款地望着她:“为了你,我愿倾尽所有,你在我心中,无可替代。
因此,你定要保重自身。”
雪女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从小到大。
真心待她好的人寥寥无几,唯有师傅与公子扶苏,其余之人,不过是觊觎她的美貌,企图一亲芳泽罢了。
此时,门外传来阵阵敲门声。
伴随着惊鲵的声音:
“公子,我是惊鲵,用膳时辰已到。”
扶苏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走,我们速速前去。”
雪女乖巧地点了点头,随扶苏下楼。
此时正值清晨,妃雪阁尚未营业,只有姬如雪的手下姐妹们在此。
紫女与姬如雪手捧佳肴,款步而出。
扶苏赞叹道:“哇,香气扑鼻。”
姬如雪笑道:
“这都是紫女的佳作,厨艺一绝。”
扶苏品尝了一口豆腐,赞不绝口。
十日后,邯郸城酒楼之中,剑师盖聂为荆轲斟满一杯酒,目光掠过繁华的街市。
问道:“你约我至此,所为何事?”
荆轲迟疑道:“我……我……”
盖聂见状,微微皱眉,道:
“你平素豪爽,今日怎如此吞吞吐吐?
有话直说便是。”
荆轲深吸一口气,终是坦言:
“盖聂,巨子交付我一项重任。”
盖聂轻抿一口茶,淡淡道:
“他又让你去做何事?”
荆轲心中挣扎良久,终是下定决心,坦白道:“盖聂,你我兄弟情深,此事我绝不瞒你,燕丹命我去刺杀秦王嬴政。”
“什么?”盖聂闻言。
手中茶杯微微颤动,茶水泛起层层涟漪。
他神色凝重,沉声道:
“秦王嬴政,杀不得。”
荆轲疑惑道:“为何?”
盖聂缓缓道:“自春秋以来,周王室衰微,诸侯纷争,战死沙场者数以百万计。
长平之战,赵军被坑杀四十余万。
惨绝人寰,而秦王嬴政。
乃诸国中唯一雄才大略之君。
其余诸侯,或沉溺声色,或醉生梦死,唯有秦王嬴政,每日批阅竹简,勤勉不辍,此等毅力与才情,他人望尘莫及。”
荆轲眉头紧锁:“你的意思,我若刺杀秦王,岂不成了天下唾骂的罪人?”
盖聂反问:
“你自己心中难道无此顾虑?”
荆轲无奈道:
“可我若不从,燕丹定会派他人前往。
且他身为墨家巨子,我岂能违抗?”
盖聂坚定道:
“那我定会竭力阻止你。”
荆轲为盖聂斟满一杯茶,苦笑道:“我可不想与你打,更不想失去你这个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