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衔青不说话了，虽然他不知道琉璃是怎么知道的，但现在他知道琉璃知道了。
琉璃也知道他知道她知道了，她没有一笑泯恩仇的意思，况且李衔青当时化名“阿狗”潜伏在她身边，目的绝对不纯。
以她现在的修为拿李衔青没办法，逼不出他当日的意图，但不代表她永远拿他没办法。
琉璃拱手，“衔青师兄若是没话讲了，师妹我就去练功了。”
什么鬼魅伎俩，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是行不通的。
她要变强！
李衔青垂下眼睫，既没有被琉璃讥讽的窘迫，也没有套近乎惨遭失败的气恼。
“南宫璇看中了你的灵根。”
“······”
“你说什么？”
琉璃眼神一凛，看向从容不迫，仿佛不觉得自己刚刚说出了什么惊世骇俗消息的李衔青。
李衔青默然不语，琉璃方才只是下意识反问了那句，其实也不需要李衔青再做什么佐证了。
她冷冷一笑，“我说呢，乾元宗弟子众多，就算要收人怎么会跑到小苍山那种偏僻的地方，原来如此······”
她召出霜镜，气势汹汹地往回走了。
“你要杀她？”
李衔青亦步亦趋地跟在琉璃身后，连说这句话时他面上也是云淡风轻，好似往日那个为南宫璇鞍前马后的人不是他一样。
“废话，人都欺负到我头上了，我还能让她有命活？”
沧麟被关着，李衔青既然对自己说了这件事，看样子也不会护着南宫璇。
自己只要动作快些，不惊动太虚真人，一炷香的时间足够她把南宫璇杀八百个来回了。
“你杀不了她。”
李衔青淡淡道，下一秒，霜镜就架在了他脖子上。
琉璃一双眼比抵在他颈上的剑更冷，李衔青知道，她此刻的杀意不是假的。
南宫璇要死，李衔青和沧麟这两个帮凶琉璃就能放过吗？
她现在不对李衔青动手，不过是柿子先拣软的捏。
等自己修为上来了，李衔青和沧麟这两个硬柿子也得被自己摔得稀巴烂。
还有太虚真人，那个老东西能不清楚自己徒弟私底下盘算的“好事”？
都得死。
琉璃又点了点头，都得死！
李衔青像是浑然不觉自己的命门现在被人拿捏住了一样，他盯着琉璃眼中的怒火，诡谲一笑。
“你心里知道我说的没错，何苦······”
“拿师兄撒气？”
后头那几个字李衔青说得如情人呢喃，调情似的。
琉璃揉了揉发痒的耳朵，也跟着李衔青笑，她手下的剑猝不及防发力。
纵使李衔青躲闪及时，脖子上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割开了一道口子。
落在他白袍上的血滴如雪中红梅，煞是好看。
琉璃知道自己现在杀不掉他，她言笑晏晏地看着面色苍白的李衔青。
“实在抱歉衔青师兄，方才听到一声浪叫，不妨失了手。”
······浪叫？
李衔青脸色更难看了，只是他生得好，哪怕绷着脸也比旁人别有一番风情。
“你！”
“还望衔青师兄清楚，你我之间若说一定要扯上什么关系，那也只有——”
仇敌。
后面的词不用琉璃说出口，李衔青自然能听得懂。
“所以衔青师兄这些狐媚手段，还是使在旁人身上吧。”
就差被琉璃指着鼻子骂“狐狸精”的李衔青气笑了，他虽然也不喜自己这张过于阴柔的脸，但宗门里的女弟子，哪个见到他不是面红耳赤的。
偏偏是琉璃、偏偏是琉璃······
“你果然还是喜欢沧麟那样的，是不是？”
李衔青神色癫狂，越说越不像话，“他不过是个没长脑子的蠢货，到底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
“还是说你就喜欢他那张脸，若真是这样，我也可以与他换了脸皮······”
“啪！”
别误会，琉璃可没上手奖励他，把李衔青扇、撞、怼······？
不知道怎么形容，刚刚那一秒甚至琉璃都没反应过来从哪冒出来的金羽鸟，像个炮弹一样把李衔青整地上趴着了。
李衔青左侧的脸瞬间就红肿起来，“嘶——”，他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果然见了血。
琉璃懒得管地上无能狂怒的李衔青，她伸出手将那只振翅欲飞的金羽鸟拦住，提溜回去了。
“汪汪！”
琉璃一推开门，金豆就摇着尾巴冲了上来，见琉璃手里还提溜着他的“老朋友”，更是高兴得不得了。
琉璃听不懂金豆的小狗话，只以为金豆把他当成了猎物，所以才这么兴奋。
她将门窗关好，把那只金羽鸟放到桌子上，翻了两根肉干出来给金豆磨牙。
见金豆吃上了，琉璃这才戳了戳金羽鸟的小脑袋瓜。
虽然这鸟名叫金羽鸟，但只有飞羽和尾羽的羽毛是金色的，其他位置的羽毛都是明黄色的，脑袋顶上还有一撮嫩黄色的小呆毛，很是可爱。
那只金羽鸟自从被琉璃抓在手里后就呆呆傻傻的，看着与寻常的金羽鸟没什么两样。
不过琉璃不是个好糊弄的。
“说吧，跟了我这么久是想做什么？”
从她上回出宗门时，这只金羽鸟就不近不远地跟在仙舟后侧。
银尘和赶来的沧麟等人在天上斗法时，琉璃仰着头也看见了这只在树梢上梳理羽毛的金羽鸟。
按理来说这东西小小一团，又数量不少，在何时何地看见都不稀奇。
但琉璃就是知道从始至终都是同一只，她不会认错。
“······啾啾？”
金羽鸟歪了歪头，我只是一只普通的小小鸟，听不懂你在说······
“装傻的话我就拎着你去找燕栖山。”
琉璃微微一笑，眼底闪着恶劣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