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牧的目光从言身上移开，淡淡道：“去药王圣地。”
话音未落，三人之间的空间骤然裂开一道幽深的黑洞。
楚牧一步踏入。
言和刻如蒙大赦，不敢有丝毫迟疑，慌忙起身扑进眼前的黑洞之中。
待黑洞彻底消失，一缕轮回之力悄然荡开，悬崖周遭的一切瞬间恢复原状。
被刻砸断的树木、地面上的坑洞，全都完好如初。
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
药王圣地，一座宏伟的宫殿之中。
煞正来回踱步，忽然驻足问道：“影、烬，如何？你们从寄宿的载体那里得到什么关键信息了吗？”
原本呈现巨猩猩形态的烬，此刻已化作与重力相同的模样。
它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
“没有。重力所寄宿的这名人类，只残留着祂先前行动的片段记忆。”
“至于天机与重力后来为何来到药王圣地、肩负何种任务......载体中全无记载。”
一旁同样变成天机模样的影，跟着认同的点头。
“我这里得到的信息和烬相差无几。”
它刚来到这里就被要求变回原本载体的模样。
而玄、苍则被煞安排去给药王圣地的人族提升修为去了。
此时，煞走到宫殿正上方的座椅上，若有所思道：“看来，这种寄宿体能提取的，仅限于对应法则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内容，这群系统之间应该有自己传递信息的方法。”
“啧.......麻烦了！”
“我这里得到的信息只有三个法则坐镇药王圣地。”
“分别是金、木、火三系法则，其中以金系法则为首，木、火为辅。”
“如果天机和重力是带着任务来的，长久没有回信息过去，恐怕后面会出问题。”
烬指尖微卷，迟疑片刻，“那我们要不要.......”
话未说完，一阵巨大的拍案声就硬生生打断了它接下来的话。
煞扶着座椅把手，垂眸看向烬：“主子现在承受的压力，远比我们这边更大。”
“做下属的，该想着如何为主分忧，而不是一遇事就往上问。”
“若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妥，”它的声音骤然压低，带着几分凌厉，“那主子留我等在侧，又有何用？”
烬被煞的凌厉语气震得身形一滞，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攥紧，面色愈发凝重：“你说的对。”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你总得拿个主意出来吧。”
与此同时，影上前一步，目光扫过殿内镌刻着药草纹路的梁柱，沉声道：“既然无法从载体中获取更多信息，不如我们主动探查？”
“按照当前的局势来看，这群入侵者明显以为祂们那方是必胜的，安稳之下必有内乱之贼。”
“我觉得祂们未必是铁板一块。”
“从这个方向出发或许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煞猛地从座椅上弹起身，直勾勾的盯着下面。
灼灼视线盯得影浑身发僵，下意识地挪了挪脚步。
“怎么了，难不成我脸上有花？”
煞一步一步走到影的面前，嘴里发出“啧啧”声。
“花倒没有，不过你的理智，倒是见长不少。”
“比祂们几个增长的还要快。”
影微笑着说道：“或许是因为我的载体对大脑的开发程度比较高吧。”
略作停顿，接着问：“煞，你觉得我这个建议怎么样？”
“不怎么样！”煞毫不犹豫地否决，话刚出口，脸色就骤然变得恭敬而惶恐。
大殿里，烬与影也在同一瞬间神情肃然，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威压所笼罩，空气都为之凝滞。
三魔几乎是同时屈膝，身形低伏，深深跪拜在地。
就在它们膝盖触地的刹那，大殿正中央的空间无声裂开一道深暗的缝隙，随即迅速扩大，形成一个旋转的黑洞。
下一秒，楚牧从虚空中一步踏出，衣袍轻拂，身形稳立。
“吾等，恭迎主子驾临。”
低沉而整齐的诵迎声中，黑洞缓缓弥合，消失。
言和刻则像被随意丢弃的物件一般，从最后一点暗影中跌出，“砰”地两声，重重摔落在地。
楚牧并未理会那两个摔得狼狈的活宝，只是目光微动，一股看不见的力量便托起了仍跪伏在地的三魔。
“你们几个先出去，”他声音平静，“我有事要和煞单独谈谈。”
“是。”
影与烬应声垂首，迅速退至殿外。
地上的言急忙站起身，把还处于发懵的稻草人给拖着跑出去。
沉重的殿门无声合拢，隔绝内外。
殿内顿时陷入一片空旷的寂静。
高耸的穹顶垂下稀薄的光线，将楚牧的身影拉得修长，也映出煞愈发恭谨的姿态。
它不敢抬头，维持着躬身聆听的姿势，如同在等待上位的谕示。
“煞，陪我聊聊吧，我有些事不太清楚。”
煞身子一凛，忙恭敬回话：“能与您闲聊是奴才的荣幸。”
“很好，接下来我问你答，我这里出现了一些问题，需要对证一下。”
煞身子躬的更低，“奴才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楚牧抬袖一挥，指尖未动，一股磅礴浩瀚的吸力已席卷而出，如天地倒转般牵引着周遭一切。
煞见状身形未滞，非但没有半分抵抗之意，反而周身木系法则之力和其本身的能力悄然收敛，主动舒展身形，如归巢之鸟般顺着那股吸力迎上前去，神色间满是恭顺与狂热。
识海内.......
等煞再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已经处于一片滔天血气的世界之中。
它立身于巨型剑柄之上，剑身隐没在识海深处，四周黑气弥漫，只露出的剑柄古朴森然，刻满了晦涩的纹路。
头顶虚空，十七枚原核静静悬浮，环绕成圈。
其中十六枚皆绽放着璀璨各异的光芒，流转不休。
唯有正中央那枚，依旧是顽石模样，通体灰暗，毫无光泽，宛如一颗被遗忘的尘埃，与周遭的璀璨格格不入，透着一股死寂的沉寂。
“命运编织？”，煞望着上方那颗黯淡的原核，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