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
赵谷阳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放下酒杯,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客栈这种小本生意,能赚几个钱?
值得龙天鹤如此大费周章?
\"没错。从金川开始,我们要把各地的客栈都收入囊中。\"
龙天鹤得意的说道,手指在桌面上画着圈,仿佛已经看到了遍布四川的客栈网络。
他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就像一只盯上猎物的老狐狸。
\"您的意思是,向他们征收保护费?\"
卢昱似乎明白了龙天鹤的意图,但语气中仍带着几分疑惑。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钱袋,盘算着这笔买卖的得失。
\"不是保护费,而是直接把客栈本身拿到手。\"
龙天鹤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
\"我们自己经营,所有的收益也归我们所有。所以我已经找好了新的人手来接管客栈,原有的客栈也很快会关门。\"
\"什么,已经安排好了?\"
魏正侯脱口而出,手中的酒杯差点掉在地上。
他没想到龙天鹤动作这么快,看来是早有预谋。
\"没错。\"
龙天鹤眯起眼睛,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
\"一旦控制了所有客栈,接下来就是酒楼和妓院。要做到这一点,我需要大家的帮助。\"
他环视众人,目光如炬,
\"我不是要你们拔刀见血,而是要你们打开钱包,投资进来。\"
说着,他拍了拍桌上的账本,发出沉闷的响声。
龙天鹤信心满满说道:
\"如果一切按计划顺利进行,我们将获得数倍,甚至数十倍的投资回报。\"
他的声音越来越激动,手指不自觉地敲击着桌面,
\"有了足够的资金,我们就能不费一兵一卒,挤掉唐家,成为四川的霸主。\"
说到这里,他猛地站起身,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何止唐家?接下来是南宫家,然后是武林盟,甚至在整个武林中独树一帜。怎么样?光是想象就让人兴奋吧?\"
龙天鹤满脸通红,显然激动不已。
他的胡须随着急促的呼吸微微颤动,额头上的青筋都清晰可见。
\"......\"
但其他人却觉得他的话太不切实际了。
几位帮主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怀疑。
铁剑门掌门甚至偷偷撇了撇嘴,心想这老家伙是不是喝多了。
如果真能如他所说,那当然好,但世上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四川唐家经营数百年,岂是说倒就倒的?
更何况还有南宫世家这样的庞然大物挡在前面。
当然,即便如此,也没人敢当面拒绝龙天鹤。
毕竟龙家庄在金川的势力根深蒂固,得罪了他,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大家都明白我的计划了吧?\"
龙天鹤环视众人,目光如刀,似乎要看穿每个人的心思。
\"明白了。不过,你的计划已经失败了。\"
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从凉亭外传来,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
这句突如其来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龙天鹤的贴身护卫立刻拔剑出鞘,警惕地望向声音来源。
\"大胆!是谁!\"
龙天鹤勃然大怒,脸色涨得通红,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他猛地拍案而起,桌上的酒杯都被震得跳了起来。
所有人顺着声音望去,看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
他身材高大,穿着一身粗布衣裳,腰间别着一把朴素的长剑,正悠闲地靠在凉亭的柱子上。
\"你是谁?!\"
龙天鹤厉声喝道,手指已经按在了剑柄上。
\"张天。\"
那人淡淡地回答,声音不卑不亢。
'张天?'
龙天鹤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他。
这个名字从未听说过,看打扮也不像什么名门正派的弟子。
\"看样子,是个蛮子。\"
龙天鹤轻蔑地说道,故意用言语激怒对方。
\"哦?你怎么一眼就看出来了?\"
张天不怒反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听你说话就知道。\"
龙天鹤冷笑道,
\"北方口音这么重,不是蛮子是什么?\"
\"没错,我是北方人。\"
张天坦然承认,丝毫没有因为\"蛮子\"这个称呼而动怒。
\"北方?你这野蛮人,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敢在这里撒野!\"
龙天鹤的手下怒喝道,剑尖直指张天咽喉。
这种话足以让人生气,但张天却笑着回答:
\"总比你这种被金钱腐蚀,利用和伤害别人的人强。\"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字字如刀,
\"我本来还想改改口音,但看来没那么容易。\"
\"少废话!你来干什么?\"
龙天鹤不耐烦地打断他,手指在剑柄上摩挲着,随时准备出手。
\"刚才没听见吗?你的计划已经失败了。\"
张天耸了耸肩,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这么说,你是来捣乱的?\"
龙天鹤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没错。\"
张天坦然承认,
\"而且就算我不出手,你的计划也注定失败。\"
他向前走了两步,声音突然变得严肃,
\"所以你该感谢我,现在阻止了你。\"
\"你说什么?\"
龙天鹤怒极反笑,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
他从未见过如此狂妄之人,竟敢在他龙家庄的地盘上大放厥词。
\"庄主!您还要听这家伙胡说八道多久?赶紧把他解决了吧。\"
龙天鹤的手下怒喝道,已经按捺不住想要出手的冲动。
龙天鹤点点头,向周围的武者使了个眼色。
顿时,三十多名武者同时拔剑,寒光闪闪的剑锋齐刷刷指向张天。
\"唰!唰!\"
剑刃出鞘的声音此起彼伏。
\"哒哒哒!\"
急促的脚步声在凉亭周围响起,转眼间就将张天团团围住。
张天的身影被他们包围,龙天鹤悠闲地说道:
\"别杀他,先抓起来。我要查清楚他的幕后主使。\"
他的语气中带着胜券在握的自信,仿佛已经看到张天被五花大绑跪在自己面前的场景。
然而,没有人回应他的命令。
凉亭内安静得可怕,只有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
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龙天鹤没多想,举起酒杯:
\"一只苍蝇搅了气氛。来来来,别管他,大家继续喝酒。\"
他故作轻松地说道,试图缓和气氛。
但没人举起酒杯。
反而,旁边传来急促的声音:
\"庄、庄主......\"
\"怎么了?\"
龙天鹤不耐烦地问道。
\"您看那边。\"
仆人颤抖着指向张天的方向。
\"嗯?\"
龙天鹤放下酒杯,转过头,眼睛立刻瞪得像其他人一样大。
\"......!\"
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冲向张天的武者们全都倒在了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有的抱着肚子呻吟,有的已经昏死过去。
'这、这怎么可能......'
龙天鹤的脑中一片空白。
这些可不是什么乌合之众,而是他精心挑选的龙家庄精锐,每一个都是身经百战的好手。
其中,他最信任的护卫队长陈白光口吐鲜血倒在地上,这对他来说是巨大的打击。
因为陈白光是龙家庄内排名前五的高手,一手\"白虹贯日\"剑法罕逢敌手,他从未想过会有人在一瞬间击败他。
咕咚。
龙天鹤咽了口唾沫,感觉喉咙发干。
张天正朝他走来,步伐不紧不慢,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当然,其他人也没有坐视不管。
\"站住!\"
以奉神堂堂主赵谷阳为首,众人纷纷站了起来。
虽然对方展现了惊人的实力,但作为一方势力的首领,他们还不至于被吓倒。
赵谷阳的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眼中闪烁着战意;
魏正侯悄悄从袖中摸出了几枚毒镖;
卢昱则暗中运起了家传内功,准备随时出手。
张天看着他们,低声警告道:
\"无关的人别插手。别自找麻烦,后悔莫及。\"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放肆!你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赵谷阳怒喝一声,再也按捺不住。
\"唰!啪!\"
赵谷阳拔剑的同时,从座位上跃起,剑锋直指张天咽喉。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剑身上隐隐有白光流转,正是奉神堂的绝学。
紧随其后的是连剑门主吴学松和北塞堂主金平。
三人呈品字形将张天围在中间,剑光如网,密不透风。
\"唰!\"
赵谷阳的剑带着凌厉的剑气,直刺张天的喉咙。
这一剑凝聚了他三十年的功力,在旁人看来非同凡响,但在张天眼里,不过是让他想打哈欠的水平。
\"啪!\"
一声轻响,赵谷阳的剑突然停在了半空。
\"......!\"
瞬间,赵谷阳的身体僵住了,脸上的表情从愤怒变成了难以置信。
\"什、什么?赵堂主的剑怎么到了他手里......\"
魏正侯失声惊呼,手中的毒镖都掉在了地上。
没错。
赵谷阳不仅攻击被挡下,连剑都被夺走了。
问题是,在场没人看清他是怎么被夺走剑的,就好像那把剑凭空出现在了张天手中一样。
\"这剑不错,掺了点玄铁,刀刃也完好无损。\"
张天把玩着手中的长剑,语气轻松得像在评价一件艺术品,
\"可惜跟错了主人。\"
\"......\"
赵谷阳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
他纵横江湖三十年,从未遇到过如此可怕的对手。
\"剑不是这么用的。\"
张天突然收敛了笑容,眼神变得锐利如刀。
\"唰!\"
瞬间,张天和赵谷阳之间闪过一道白光,快得让人看不清轨迹。
\"咳!\"
赵谷阳直接跪倒在地,鲜血从手臂、脖子和胸口的三道伤口中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衣襟。
\"堂、堂主!\"
奉神堂的弟子们惊呼着冲上前去。
\"赵堂主!您没事吧?
\"卢昱也急忙上前查看伤势。
\"我、我没事。\"
赵谷阳艰难地说道,声音因为疼痛而颤抖。
他虽然伤得不轻,但张天明显手下留情了,否则他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
张天从三人身边走过,赵谷阳、吴学松和金平都不敢阻拦。
他们僵在原地,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