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团子脑袋猛地一磕，瞬间清醒了过来。
它紧张兮兮地环视四周。
发现并没有异常。
【呼—呀！】
它刚要长舒一口气，却又惊喜地蹦了起来，两条腿抡圆了向着外面跑去。
远远看去。
就像是贴地飞行的表情包。
着实可爱。
池子里的十颗珠子上下颤抖，像是在憋笑。
【咿唔~】
小小团子迎面撞进一个大团子怀里，十分亲昵地在大团子身上蹭来蹭去。
【咿唔~】
【咿唔~】
大团子满脸宠溺地看着小家伙，笑着说道：
【知道啦，我这不是来了嘛！】
【咿唔！】
【这也不怪我呀！】
【神佑世界现在越来越完善，我毕竟是外来天道嘛，这个世界对我的排斥在越来越强，我来一次也很不容易啦。】
【咿唔？】
【真哒，不骗人！】
两个团子友好地交流了一会儿。
然后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池子里。
【已经可以了吗？】
系统·大团子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可以了。”
“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回答它的并不是小小团子，而是那十颗珠子。
它们紧紧凝聚在一起，团成一颗光彩斐然的小球，娴熟地用意念跟系统交流。
显然。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系统·大团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劝道：
【混沌海环境十分恶劣，即便是神阶修行者在里面也熬不过片刻，很快就会在混沌罡风中灰飞烟灭。】
【唯有仙阶、道境强者才能在混沌海中支撑一段时间。】
【然而，混沌之气对生灵来说是毒药，即便道境强者滞留时间过久也会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你真的决定好了？】
光芒·小球斩钉截铁地答道：
“当然！”
“你别忘了，我跟其他人不一样，我能用混沌修行。”
说罢。
一缕混沌之气出现在池子上方，紧紧包裹住小球。
宛若一副坚硬的铠甲。
【好吧，如你所愿。】
系统·大团子不再纠结。
跟小小团子交代一番后，它小心翼翼地捧起小球，瞬间出现在了第18号原初大陆。
接下来。
系统启动了只有在纪元末期才会启用的传送大阵，亲自去了三重天，出现在了无垠大海中。
看守大海的龙族根本没有发现系统的身影。
它十分轻松地来到了海眼处。
“这就是海眼吗？”
光芒·小球看着面前的景象，语气晦涩不明。
所谓海眼。
并非赵樾想象中位于海底的一口大井。
恰恰相反，它是一个位于海面之上的天之大洞。
洞口直径足有数十万里，仿佛天穹破了一个大洞，浩瀚无边的灰色魔气从海面升腾而起，涌入大洞之中。
仿佛一根巨大的撑天之柱。
在这根柱子周围，无数身躯长达万里的巨龙静静蜷缩着身子。
仿佛睡着了一般。
远远望去，还以为是镶嵌在天柱之上的装饰品。
然而。
靠近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是一头头活生生的苍古巨龙。
它们并没有睡着，而是正拼尽全力维持着一座庞大的阵法。
【这座阵法可以汇聚灵界的绝大多数魔气，强行将它们排出海眼，还能压制海眼外的魔气，避免它们倒卷回灵界。】
【阵法需要外界持续输入灵力，否则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系统解释道。
可以看到。
那些巨龙浑身青筋暴起，龙爪五指并拢，显然极为吃力。
不时就会有龙坚持不住，从巨柱上掉落下来摔入海中，看它们的状态不只是脱力那么简单。
应该是灵力耗尽，彻底死去了。
在‘巨柱’周围还有无数的龙，它们每一头都体长万里，散发着无比强大的威压。
每当有龙掉落下来，立刻就会有其他的龙补上。
【在龙族之前，凤凰、麒麟、人族、妖族、兽人族等族群也曾先后派出文明镇压海眼。】
【基本每隔两百万年就会有一个新的文明顶上。】
系统的声音有些低落。
“之前负责镇守海眼的文明哪去了？”
光球心中有所猜测，却还是坚持问道。
【对不起。】
【它们为了镇守海眼耗尽了底蕴，大多走向了没落，被其他文明吞并所消灭了。】
小团子委屈巴巴地答道。
半晌。
“不怪你。”
光球轻声说道。
顿了顿，它又接着说道：
“放心好了，这件事就到龙族为止了，以后不会再需要文明来镇守海眼了！”
系统·小团子错愕地抬起头。
就见光球凝聚出一张无比熟悉的笑脸，语气里也带着几分轻快。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系统，下次再见，我可就是你高攀不起的赵樾啦！哈哈哈~”
说罢。
光球一头钻进了‘天柱’之中。
“是谁在那儿？！”
赵樾狂放不羁的笑声回荡在周围，几头巨龙立刻警醒，当即围了过来。
不过注定不会有任何发现。
系统·小团子站在虚空中，定定看着‘天柱’。
半晌。
咧嘴笑了起来。
【你的不破不立还真是决绝又彻底呢，哥哥！】
【我等着见证你创造奇迹。】
…
光球甫一穿越海眼，立刻又看到了另一幅让它震撼不已的画面。
只见。
浪潮翻涌的灰色魔气就像是汇入大海的江水，源源不断地从海眼中喷涌而出，然后融入混沌之气的海洋之中。
与浩瀚无垠的混沌海相比，它渺小的如同一朵浪花。
而在这朵浪花中。
无数微小的身影正忙碌地进进出出。
仔细看去就会发现。
那竟然是一头头巨大的魔族！
它们的体长足有万里，形态各不相同，有蛇形、鸟形、龟形，也有人形、马形、狗形，以及各种说不上来的形状。
可以看出。
这些魔族的实力普遍十分强大，基本都在神阶、仙阶。
还有少量道境强者。
但无一例外的是，它们普遍白发苍苍。
显然已是暮年。
这些年老却强大的魔族纷纷冲进魔气洪流中，张开大嘴疯狂吸收魔气，很快就变成了一个个巨大的‘气球’。
吸饱了魔气以后，它们毫不犹豫地返回魔界，将宝贵地魔气吐出来，为这个贫瘠的世界补充修行资源。
紧接着。
再次返回海眼处，继续吸纳魔气。
每一次穿梭，它们都要承受混沌之气的物理和毒性双重侵蚀，不时就会有魔族停下来。
静止不动。
小光球贴上去看了一眼。
发现它已经彻底死去了。
不多时。
这些死去的魔族尸体就被混沌之气彻底绞成碎片，最后归于混沌。
即便如此。
这些苍老的魔族仍旧前赴后继地搬运着魔气，哪怕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也要努力将魔气送回魔界。
“这就是文明的韧性吗？”
光球轻声呢喃道。
这一刻。
他深刻体会到了生灵的伟大。
为了集体的利益，为了子孙后代的福祉，生灵真的是可以拼尽一切。
哪怕魔族也不例外！
“所以，无论魔族、灵族，都是值得拯救的。”
“不是吗？”
小光球不再犹豫，一头扎进了混沌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