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冯,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张若尘走着走着,耳朵一动,突然愣了一下,然后朝前面问了一句。
无根生扭过头来,疑惑的道:“什么什么声音?”
“你听见什么了?”
张若尘眉头微皱,屏气凝神,将感知力放出,直到快伸到极限,也没再察觉有什么异常。
他摇了摇头,像是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好像又没有!”
“难不成是我听错了?”
因为两人隔得还算比较近,哪怕张若尘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小,但无根生还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只见他颇为认同的点头道:“说不定还真是你听错了!”
“毕竟现在在吹风,也有可能是吹过什么山洞洞口,发出的声音吧!”
“或许吧!”张若尘接话道,随后又想了想,话锋一转:“算了,不说这个了!”
“还是说说你吧!”
“天亮之前,咱们还能到目的地吗?”
“你的那群结义兄弟,不会像之前那样,找个地方留个口信,然后又自顾自往前走吧?”
话音刚落,无根生便立马摇了摇头,“这次应该倒是不会了,毕竟再往前走的话,得有地图才行。”
张若尘像是认同了无根生的说法一样,点了点头。
实则是他先前一路上也问过是什么地图,可无根生只是笑笑,始终一言不发。
自讨没趣的张若尘,自然不可再重蹈覆辙。
这么个小插曲,自然不会影响现在这两人赶路的进度,于是两人也没多做什么歇息,便又重新上路了。
而此时隔着两人,差不多只有五六里远的地方,茅山弟子赵天,面带哭相,精神萎靡不振的,但眼神又发狠的,疯狂的用双手刨着不算太硬的土。
而在赵天的身旁不远处,已经能够肉眼可见的看见,差不多两三个足以埋葬一个人的坑洞。
而他的另一边,足足有五六具尸体。
这些尸体男女都有,每一个的死状都极惨。
除了赵天一开始喊师兄的人的尸体以外,其余所有人几乎都是,被肢解了的状态。
当然,现在这些被肢解了的躯体,是赵天一块块从这片坟地里面找出来,然后重新拼凑摆好的。
如果此时此刻有人靠近赵天的话,说不定能够听到他嘴里低声的碎碎念。
“报仇,报仇,报仇,报仇,报仇,报仇...”
他整个人就像魔怔了一般,不断的重复这两个字。
丝毫没有在意自己的双手,因为长时间刨土,指甲已经翻裂开,伤口处不断的涌出鲜血。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这么又持续了半个多钟头。
或许是十指连心带来的疼痛。
又或许是同门师兄弟的惨死让赵天无法接受。
也或许是长时间血流过多,身体上没了力气。
总之,赵天刨着刨着,突然肩膀一低,整个人由于惯性直接向前栽倒过去。
“噗”的一声,发出一声很轻的闷响。
因为声音很小,什么也没惊动。
可赵天却强提一口气,始终都想要爬起来。
连续试了好几次,最终除了让手上崩裂的伤口再次扩大以外,却什么也没发生。
许是心中的不甘,和想报仇的执念太大,最终赵天还是成功了,只不过只成功了一半。
他整个人直接翻了过来,仰面朝天,身上却提不起一点力气。
由于失血过多,他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的体温在不断的流逝。
“我,我真没用啊!”
赵天哭了,但却哭不出任何声音,眼泪早已流干,双眼布满血丝,只能张着嘴干嚎。
渐渐的,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赵天突然感觉自己的上眼皮和下眼皮好像在打架。
“不行,我不能睡!”
他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在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可这没用,毕竟将死之人,如果没有外人救助,等待他的除了死亡,绝对不可能会有第三个选择。
“难不成...我真的什么也做不了,就要死吗?”
“果然,我真是个废物。”
“师兄啊,师弟对不起你了,没想到你以命相抵,最终是保下一个废物吧?”
越是这么想,赵天就越觉得困,最后实在忍不住,上眼皮和下眼皮,终于合上了。
很快,他的气息也变得微弱,如果这时没什么神迹的话,就他这个状态,最多几分钟,最少几十秒,恐怕就会步那些师兄弟的后尘。
……
“没错,就是这里没错,过了这片坟地,前面再走个七八里,然后再过条河,差不多就到了!”无根生走在前面兴奋的说道。
瞧着他的状态,张若尘这次倒是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心中默默想道:“但愿吧!”
毕竟他是真的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咦?哪来的尸体?”走在前面的吴根生,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正暗道一声晦气,结果顺着目光往下瞅,却又惊讶了一下。
随后顺势往下一蹲,借着微弱的月光,匆匆看了一眼,却下意识的眉头微皱:“这手段...”
“怎么了?”见无根生表情不对,张若尘连忙上前两步。
随后手掐出一个金色光团,悬浮于空中,用来照亮四周。
这次有着照明,倒是让他看清楚不少。
“不对劲,这些尸体不对劲!”
“几乎全都是拼凑起来的不说,旁边好像还有几个挖好的坑,一看就是用来埋人的!”
结果张若尘的话音刚落,他顺着刚才才看见的,挖出来没多久的坑洞,又往前一瞅,看见那里好像躺着个人。
至于为什么说是躺着个人而不是躺着的一具尸体。
是因为张若尘感知到这人好像还有着微弱的呼吸。
如果放任不管的话,这家伙绝对会死。
说实话,按照张若尘的性格,是没打算管的。
毕竟这些尸体怎么看怎么诡异,现在身上好不容易摆脱麻烦,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好奇又多惹上新的麻烦。
至于躺在地上快死的人到底死不死?和他真没什么关系。
而无根生呢?
那更是干脆了。
本来他就不是什么好人,尸体嘛,早就见怪不怪了。
这还算好的,更惨的他都见过。
两人对视一眼,就想装作没看见,从这里直接离去的。
可随着张若尘离那快死的人越来越近,眼角的余光却瞅到了他腰间系着的茅山嫡传弟子的身份令牌。